“不行,如果你是普通学生,我可以给你些钱买一作。”卡特琳娜终于还是坚持,“但谢科夫说你很有钱,所以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你的成果必须挂一作。”
卡特琳娜语气痛苦,但也很诚恳。
“这样吧,论文还需要修补漏洞,你负责把漏洞补了。”宋河顿了顿,拍板决定,“最后发表,咱俩挂共同一作!你名字放前面!”
共同一作也是学术圈多年来常见的操作。
有些共同一作理由正当,比如两个课题组合作,说不清谁贡献大。或两人分别负责不同领域工作,譬如一人负责物理,另一人负责数学,此类情况下共同一作乃必然之举。
当然,灰色共同一作也屡见不鲜,譬如学术妲己、学术嫪毐,富哥千金买论文,或权威导师强势抢文章,学术圈的利益交换等等。
比如宋河天天去生物实验室悠闲一坐,也不动手操作,师哥师姐们辛苦产出的宋河素小论文便挂上他的名字,无疑也带点灰色性质。
但只属于浅灰,一来他帮忙审审稿提高过稿率,二来他并不贪恋一作,每次都挂在作者栏末尾,甘当衬托红花的绿叶。
当然,共同一作席位有限,最好不要超过三个人,宋河和卡特琳娜两人挂共同一作,刚刚好。
手机屏幕上,卡特琳娜纠结许久,最终点头。
“如果挂共同一作,我的名字放在前面的话,我欠你人情。”卡特琳娜托腮道,“你可以从我这儿要走点什么。”
“别的不需要,以后若有数学任务,我叫你帮忙。”宋河也不推辞。
卡特琳娜终于放心了,露出笑容,“好,随叫随到!那我现在开始补漏洞?”
“补吧。”宋河道,“挂电话你自己补?还是保持通话,你有问题随时问我?”
“保持!”卡特琳娜果断道。
视频通话继续,宋河翻出第三本《数学猜想证明思维》,摆在一旁阅读。
比起前两本,第三本难度陡增,平均一个章节长达三四十页,旁征博引洋洋洒洒,读起来颇为头痛。
宋河不禁担忧,选择了学术道路,头痛倒是其次,就怕年纪轻轻变秃……
对面的卡特琳娜也不时用手揉揉脑袋,显然也在忍受头痛。
宋河写证明过程时用了心算胶囊,功率一开,各大计算如履平地。
但卡特琳娜肉体凡胎,脑子功率有限,于是一股脑吸收全部证明过程时,便痛苦不已。
两边都在忍受数学的头痛,每隔十几分钟发一句消息闲聊,放松紧绷的大脑。虽然远隔万里,竟有种同班同学一起上晚自习的错觉。
“你和谢科夫啥关系?”宋河八卦。
“好朋友。”卡特琳娜迟疑片刻。
“好朋友你迟疑什么?放心,我口风严,不会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好像比好朋友更进一步,又好像没有。”卡特琳娜纠结回复,“我每次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他不承认。”
宋河继续翻书,心说谢科夫你不中用啊,大男人腼腆怕事,怎能跨马称王?
十几分钟后,看完一章,宋河暂时放空大脑休息,决定推好兄弟一把。
“前两天我和谢科夫食堂干饭,他在手机便签上做功课,盘点京海市美食和景点。”
“我表态说京海市我熟,你想去哪玩儿我带你。谢科夫当时目光闪躲,含糊不清地说过些天可能有个朋友要来,他打算带朋友出去玩。”
“他说的那个朋友,是你吧?”宋河挤眉弄眼。
“是我,但我恐怕不会去了。”卡特琳娜脸色复杂,叹了口气。
“为何?”宋河一怔。
“我告诉他,我证出来沙逊猜想,就考虑去京海大学留学。但其实我骗了他,我根本不会考虑,因为我有别的任务了。”卡特琳娜说,“大概过几个小时就会出新闻。”
“新闻?”宋河吃了一惊,“大新闻?我能看到吗?”
“全世界都会看到。”卡特琳娜顿了顿,“你们打响了第一枪,太空竞赛开始了!”
宋河眼神一凝。
……
隔壁宿舍。
谢科夫正忙碌证明沙逊猜想,腿边摆满空啤酒瓶。
手机震动。
卡特琳娜:“沙逊猜想不用证了,谢谢你帮忙,你休息吧。”
谢科夫错愕地回复,“为什么不用证了?我刚往前推进了一步!稍等我拍给你看看!”
第242章 新闻连出!
卡特琳娜:“宋河证完了,我看了一遍,问题不大。”
谢科夫犹如遭到当头一棒。
他的第一反应,完了,忠孝难两全了!
他和卡特琳娜距离证完还有一段距离,宋河强势完成证明,论文一作应该是他的!
但如果把论文一作给宋河,卡特琳娜怎么办?
如果一作给卡特琳娜,宋河又吃亏!
谢科夫心脏冰凉,脑子一片空白,面对再艰难的数学题他也毫无惧色,但面对两难的人际关系他向来束手无策。
卡特琳娜:“我和宋河商量好了,我和他挂共同一作,我名字在前,论文发表之后,我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帮他解决其他数学难题。”
谢科夫长舒一口气,忠孝两全了!
“那我也欠他一个人情。”谢科夫回复,“回头他叫你解题的时候,叫上我当帮手!”
“我正在修补论文小漏洞,稍后把过程发你,你验看一下。”卡特琳娜吩咐。
谢科夫连忙发了一连串ok的手势,女神召唤,舔狗义不容辞。
他满面笑容地望向窗外,沙逊猜想的事情圆满结束了,身上负担轻松好多。
忽然,他想起什么,脸色一僵,眼神流露害怕。
“卡特琳娜,你……还会来京海大学吗?”谢科夫紧张打字。
“不会。”
谢科夫颤抖了一下,犹如被利刃扎透心脏,脸色惨白。
“为什么不来?因为沙逊猜想?”
“不是,普里马科夫,其实我这些天骗了你,我不会去留学了,我留在国内。”
“为何?”
“再过几小时你看新闻,我们国家要宣布太空计划了,这一次要动真格的,拼尽一切力量冲击太空竞赛。教授找到我,说我资质不错,可以去参加绝密研发队伍。”
“除了我们国家,世界各大列强都将在几小时后密集宣布太空计划,月城计划将全世界打了个措手不及,经过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筹备,各国准备入场战斗了!等着看新闻吧,今天我们会见证历史!”
谢科夫愣愣地盯着手机。
宿舍寂静,但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剧变!
他盼望卡特琳娜来留学,参加月城计划,两人携手在这温暖邻国工作几年,完成一些载入人类史册的壮举,赚取大笔财富,还极有可能完婚,生一两个可爱宝宝……
妄想到此为止,犹如大梦方醒!
“我要回去吗?我在这参加月城计划……算不算叛国?”谢科夫回复。
“不!教授的意思,你不要回来,留在那学技术!过几年你学成归来,能更好地支援我们的太空计划。”
“所以我们的太空计划是单干吗?”谢科夫担忧之色浓重,眼神里泛起失落,“太空计划是烧钱怪兽,华夏人有钱可以干,但我们没钱。”
“不是单干,我们正在和天竺谈判合作。”
“天竺?他们也是穷鬼!这种队友有何用?”谢科夫叹气回复,“我以为我们和华夏算盟友,为什么不合作?”
“有边缘性合作,比如把你派去帮忙,但华夏必然不会让你参与核心工程,顶多让你研究边缘产品,譬如太空擦窗虫。”
卡特琳娜顿了顿,继续发消息补充下去。
“历史上同盟关系总是来回逆转,今天是朋友,三十年后还会是吗?我们当然希望睦邻友好,但时间是未知的,我们不能依赖任何人,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唯有靠自己。”
谢科夫沉默,久久不语。
他上学时的心思很简单,他的世界只有一道道数学题,遇到难题一刀斩断就可以了,如果一刀斩不断,就学习蓄力再来几刀。
但随着年龄长大,他忽然发现,世界不仅只有数学题,没有纯粹的数学家,更没有纯粹以数学为食的动物。
“啪!”
谢科夫开了一瓶新啤酒,一饮而尽。
……
宋河在房间里默默看教材,一页又一页。
忽然,手机震动,是新闻弹窗!
《突发!NASA宣布,阿波罗计划重启!》
《新一轮太空竞赛揭幕?NASA宣布“新阿波罗计划”!》
《万亿刀天价计划!不惜举债上太空,深度刨析“新阿波罗计划!》
他脸色一肃,点进新闻阅读。
NASA的声明是五分钟前发布的,内容漫长,宣布将重建工业系统,加速制造业回流,集中各大高校的科研力量,开启“新阿波罗计划”,目标是在月球建立尽可能多的居住区,并联合多家私人航天巨头开展月球旅游业。
宋河忙着搜相关新闻,还去NASA官网看了一眼,但目前消息并不多。
紧接着,新闻弹窗再出!
《东瀛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JAXA宣布加入“新阿波罗计划”!》
《土澳航天局正式加入“新阿波罗计划”,已签订航天合金相关矿业合同!》
宋河草草扫了一眼,大哥要办事,小弟们殷勤当跟屁虫,预料之中。
第一个竞争对手出现了,“新阿波罗计划”,老牌航天强国集团,有钱有技术,实力不容小觑!
新闻还没结束,短短半小时后,又是一连串的弹窗。
《俄航天集团公司与天竺空间研究组织联合宣布,开启星域计划!》
《天竺空间研究组织:对月球探索充满信心,星域计划将取得领先!》
《新型安加拉火箭研发中,将有望冲击人类历史最大火箭!》
宋河心说来了,卡特琳娜的工作单位!
点进新闻看,计划内容如出一辙:尽快发展航天工业,争取20年内建成首个月球基地,并积极推进月球矿产开发、月球领土主权国际谈判、月球旅游业等相关事务。
第二个竞争对手出现,“星域计划”,技术底蕴不俗,硬伤是俩穷鬼,但所谓大力出奇迹,勒紧裤腰带也能创造奇迹,不容小觑!
不等宋河详细了解,弹窗新闻再次出现!
《欧空局宣布开启“太空移民计划”!》
《欧空局:太空移民计划将积极与“月城计划”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