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王姨，您来了，快屋里坐。”颜明招呼着王主任。
“我说明子，你也是个好脾气，人家都骂到了脸前，你居然还沉得住气。”
“不沉得住气还能怎么着？反正我不能打一个半大老太婆吧。再说我要是跟她对骂，那更不像话。”
“这倒是，这个贾张氏，回头我好好治治她。”
“没用的，她改不了了，别说对外人，就是对自己的儿媳妇、孙女，她也没有好话。”
“嗐，真是个祸害。明子，以后你在院里受了什么欺负，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王姨，没事的，我能解决得了。如果要真解决不了的话，一定去找您。找不到您的话，我也会去找民警。”
“这样就好。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个礼拜天我来不了，家里有点事。咱们改到下个礼拜天吧。”
“王姨，就这么点子事，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人无信不立，答应过的事一定要办到的。行了，这一趟也没有白跑，帮着你治了治院里的混蛋，以后你的日子容易过一些。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王主任说走就走，颜明想送她出门都没有追得上她。看来家里的事可不小。
等院里又恢复了平静，何雨柱才回到四合院。何雨水看到哥哥，就叽叽喳喳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何雨柱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早就烦极了贾张氏娘俩。尤其是贾张氏，总是骂他心中的女神，更是有时打他的秦姐。住得这么近，每次听到心里都莫名地心痛。
“明子，还好今天王主任来了，要不然你也得跟我一样吃亏。”
“听你这话，以前吃了不少亏吧。”
“这姓贾的娘俩，没一个好东西。当初我爹走后，这贾张氏今天到我家里借这个，明天拿那个，从来也没有还过。贾东旭更是仗着比我大几岁，动不动就伸手打我。现在好了，我比他能打，他对我家倒是不太敢了，没想到又开始欺负你。”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以后防着点贾家就是了。”
“对，得防着姓贾的。不过秦姐这个人很不错，她是个老实巴交的，总是受贾家那娘母子俩的气。”何雨柱又找补了这么一句。
颜明听到何雨柱时不时冒出来这样的话，很为傻柱头痛。照这个样子下去，贾东旭一死，他非得上赶着照顾秦寡妇，都未必需要易中海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舔狗的世界外人真不懂。在别人看来，一个生了三个孩子，还比他大上好几岁的老女人究竟哪里好。可是在何舔狗的眼里，他的秦姐是最好的女人，贤良淑德，样样高人一等。
这些日子处下来，颜明看到傻柱的人品真是不错。他决定要花点功夫对傻柱潜移默化一下，让这个大傻子离秦淮茹远些，再远些。
等到合适的机会，也得让傻柱看看易不群的真面目，伪君子，真小人。一定要打破傻柱心中，那个所谓的好人形象。省得天天道德绑架一下这个傻子。
如果可能的话，趁槐花还没有出生，得赶紧让这个傻柱结婚，这样就一劳永逸了。有个媳妇在他边上管着他，量那个秦姐和一大爷，近不了傻柱的身。你再道德帝、莲花婊，哪敌得过枕边风。
弟兄俩就着何雨柱带回来的招待菜，又开始喝起了闲酒。谷雨一过，大地彻底没了寒气。坐在院里就着昏灯，喝着小酒，还是很惬意的。
何雨水很懂事，静静地听着两个哥哥说着闲话，帮着倒着酒。这就是生活。
何雨水自从颜明住进四合院，再也没有饿过肚子，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遭人白眼。她很愿意承认颜明是自己的哥哥。
就像今天，自己还没有饿到四处找吃的，明子哥就到家里叫自己来吃饭。她感觉到亲人般的照顾。
不是说自己的哥哥不好，只是他没有颜明哥这样对自己百般照顾。颜明给的鸡蛋真好吃。
聊了一些院里的闲事，颜明开口对何雨柱有事相求。
“柱子，过几天我可能要盖房子了。到时候你得帮忙做几顿饭。东西我出，你得帮着兄弟出点力。”
“你没心烦了，交给我就是喽。不过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攒够钱了？”
“今天就咱们仨人，我把你和雨水当成自家人，给你们交个实底，你们可别给我往外传去。”
颜明决定给何家兄妹透点底儿，人的习惯都是佩服有本事的。自己事事比何雨柱高上一头，那么以后这个傻子更为相信自己的话。有其利，且利大于弊，可行之。
“兄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你给我交实底，你这是看得起我，我得对得起你这份心不是。”何雨柱很喜欢颜明对自己的态度，被人瞧得起的感觉很好。
何雨柱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能交心的朋友。不管是师父、师兄，还是院里的各位，什么事都不会跟他商量，只会命令他去做事。师父、师兄还好说，院里的人也这样做，就让何雨柱感觉大家很瞧不起他。
“雨水，你还小，千万别给哥哥四处传去。”颜明又叮嘱了一句雨水。毕竟十二岁的小姑娘，未必真能做到嘴严。
“明子哥，我都是大人了，我心里有数得很。”何雨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感觉自己像个大人的模样。
看着何雨水可爱的表情，颜明和何雨柱都笑了。
“柱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普通的机修工，天天跟着我师父后面在车间里学手艺。”
“可不是嘛，你难道不是机修学徒工？”何雨柱一脸的迷茫。
“兄弟，你们可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一个普通的战士，我哪里能转业到咱们这个四九城，还不得哪来的回哪去。”
“对呀，可不嘛。我前一阵子心里多少还有点纳闷呢。”
“其实我是正连级转业干部，一进厂，杨厂长就安排我作了机修科副科长，定级上还给提了一级，享受正科十八级待遇，一个月基本工资就是89，这还不包括职务补贴什么的。你说我有这个工资保底，找我师父杨鸿昌借点，老爷子能不愿意借给我钱嘛。不瞒你说，昨天老爷子先借给我一千块钱，还说不够再找他借去。”
“嚯，兄弟你可以呀，让你瞒得这么深，不行，明天你得给我买瓶好酒。”何雨柱听到好兄弟收入高，心里很高兴。有羡慕的成分，但是绝对没有嫉妒。
“一瓶哪够，得给你买两瓶汾酒。”
“别介兄弟，你这要盖房子，还是得省着点花。我也就给你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了。以后还能不能给你开玩笑了。”
傻柱连连摆手推辞。人家正是用钱的时候，自己帮不忙，哪能还想着占便宜，那不就能了三大爷‘盐不贵’了。
第14章 贾家酝良谋
“柱子，你说咱俩到底谁大？”颜明一看初步镇住了傻柱，接着又走出下一步。
“我三八年阴历十月生人。”何雨柱很大方，生日张嘴就来。
“那我比你大点，我也是三八年生人，可我是九月，重阳节的生日。”颜明这是实话实说。
当颜明听清傻柱的生辰时，暗中长舒一口气。本来还想着，这个傻柱肯定比自己大，自己得把生日往早里说，一定得让傻柱叫自己哥。从来都是弟弟听哥的，哪有哥哥能服气兄弟的。
只是颜明没想到，傻柱长得实在太老成，岁数没有配得上他的样貌，让自己虚惊一场。
“得，以后多了个哥哥。明子哥，敬你一杯。”何雨柱局气，该认就认，别说大一个月，就是大一天，大一个时辰，那也得叫哥。
“柱子，王主任下个星期天就带人过来，等商量好后就开始动工。我看你屋里都空空荡荡的，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你和雨水的屋也收拾一下，重新铺一下地砖，再重新刷刷墙。木料我都准备好了，一定会有富余，再给你们添点象样的家具。”
“明子哥，这可使不得。”何雨柱一听颜明的话，立即推脱。燕京的爷们，哪能占这个便宜。
“行了，又没说白给你们。一打房子拾掇好，你一个月给我十块钱，给够两年，你看成不成？”
“我一个月三十一块钱，按说每个月还你十块钱，剩下二十一块钱也够我和雨水嚼咕的。可是这点钱哪够还你的。工钱得多少，料钱得多少。明子哥，兄弟帮不上你什么忙，可不能让你吃这个亏。”
“柱子，我这是为你好。趁现在没有多大负担，咱们紧巴一下自己，抓紧把屋子收拾起来，接着赶紧说个媳妇。二十岁的人了，过两年二十二三，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日子多美。”
听到老婆二字，何雨柱来了精神，眼睛一晚加明亮了，连个愣也没打，当即同意了颜明的安排。
“行，我听你的。你帮我收拾屋子，等最后我跟你一块儿算钱，这几年我也存了将近二百块钱，不瞒你说，我爹离开家的时候，也给我和雨水留下了八百块钱。可这钱我不敢动，只能可着那二百用。差的钱就按你说的，一个月还你十块钱，还完为止。”
“光还我的钱就完了？”
“那还怎么着？”傻柱的日子真是没有计划，糊里糊涂地活着。
“你过日子得算长久些。我告诉你，你每个月除去还我的钱，还得给雨水存五块钱，等还完拾掇屋子的钱，一个月就给雨水存十块钱。雨水还有几年就长大了，你这个当兄长的，得像个父亲一样，给雨水存些嫁妆钱。你爹留下来的，那是你爹对你们的情义，你给雨水的，是你当哥应该的。”
“你说的对，每个月再给妹妹存五块钱，那一个月我们就剩十六了，我能从食堂里带点吃食回来，日子也算不上紧巴，说不定明年我还能再涨一级工资呢，那时候日子就宽松了。明子哥，就听你的。”
何雨柱对一个人服气的话，那么这个人说什么，他都认为是对的。颜明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让他服气的人。
一个陌生人，刚来就舍得拿出白面给自己妹妹吃，听雨水说，明子哥还经常偷偷省下来鸡蛋给雨水补充营养。对自己妹妹好的人，一定是个大好人。
再说颜明讲的话，句句都是按着老理来的，句句都是为何家好，何雨柱还真想不出来颜明算计自己什么。所以他信颜明。
何雨水更不用提了，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颜明对于她来说，是仅次于哥哥的亲人。
“柱子，见工人商量盖房子之前，你得先帮着安排一顿饭菜。”
“还没开工呢，你就请人家吃饭，你可真局气。”
“不是请他们，是请咱们院里的三位管事大爷，得给院里管事的三位大爷提前打个招呼吧，要不然人家还不得逮住理似的，逢人就说我不懂事。再说今天又出了贾家的事，我算是没给一大爷留足面子，他说不定得给我难看。我过两天买些菜回来，你负责做。我想请聋老太太和三位管事大爷吃顿饭。给够他们面子，我想盖房子修屋子，能少些麻烦。”
“还是你想得周道，要是这事安我身上，我一准想不起来这么多。尤其我不想请刘海忠，忒不是个东西，我家的东西喂狗，都不给他吃。”
“行了吧兄弟，你先把对刘家的气消消。我这儿还有件事跟你商量呢。”
“你说。”
“我这里就一间屋，地方实在是小，请人吃饭，都不一定能坐下人，再说我这里连个大桌子都没有。你看是不是借你家的地方用一用。再说你用自己的厨房，做起菜来也方便。”
“那更没问题了。剩的菜我可不带给你的，得留给我妹妹吃。”傻柱开着玩笑，他才不在意剩菜剩饭。
傻柱平常的嘴是损，可他很少开玩笑。凡是他愿意开这个人的玩笑，那就是他从心里愿意和这个人亲近。
“看你说的，冲着雨水我也不能把剩菜拿回来不是。”
“调料你就别准备了，我屋里全有。”
“行，那哥哥我就占你点便宜。”
“瞧你这话说的。得罚你一杯。”
……
第二天凌晨，颜明还是去了趟鸽子市。八十斤肉，二十多只鸡，卖完就往家走。经过这段时间来的趟路，颜明觉得这些量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经常换市场，更加稳妥。
就这样悠悠过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挣个一百块钱，颜明积攒了足够多的资金，他盘算着盖个小院是足够了，慢慢地他把去鸽子市的时间调整为两天一趟。
颜明天天忙着挣钱、上班。贾家娘俩心里可憋着气。
自从街道的王主任训斥过他们之后，第二天开始，他们不得不早起去扫四合院门口的大街。这一段路不算长，但也有个一里多地。两个四体不勤的人干起这个活来，要多慢有多慢，贾东旭天天上班迟到。就算有易中海在车间主任那里帮着说情，可也被扣了五块钱工资。
贾东旭就把这些事都算在了颜明的头上，他认为，要不是颜明不给自家肉吃，哪来的这么多事。现在好了，肉没吃上，还被王主任罚扫地，工资也被扣了钱，这个颜明太可恶了。
不行，不行让颜明那个小子这么快活，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他，让他知道在四合院里住着，就得把尾巴夹起来，乖乖听我贾东旭的话做人。
这一天，贾东旭边扫地边和母亲商量着如何整治颜明。
“妈，你说咱们就这么放过姓颜的那小子啦？”
“还能怎么办？他有王主任撑腰。”贾张氏怕回乡下，有点认怂了。
“我有个办法，让咱占着理，还能收拾那小子。”
“你能有什么办法？”
“今天我下班晚回来十分钟，你照着这个点在大门口等着，觉得我差不多快到家了，你就一头碰在那小子的院门上。接着你就骂他打你。等人到得差不多了，我也就回来了，咱占着理，看我今天不把他的屎尿给打出来。”
“让我碰头，那怪痛的，我不干。”听了儿子的建议，贾张氏直摇头，她怕痛。
“妈，就痛一下，我不光能打他出气，还能从他那多要些钱来孝敬您。”
一听有钱赚，贾张氏眼睛里冒出光来。想着头得痛一下，她又犹豫了半天，最后她向钱财低下了头。同意了儿子的主意。
“东旭，最少得找那小子要五十块钱。”
“行。”
“最少你得给我二十五块钱。”
“只要事成了，我给你三十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你得给我三十。”
……
白天一整天，贾张氏都在家里琢磨着讹人的细节。下午的时候，她眼前一亮，出了家门，直奔菜市场。
眼看着快到了儿子说的时间，院里的人也回来得差不多了。贾张氏拿出一个小油纸包，在准备好的半截砖头上染了一点纸包里的鸡血，然后把剩下的都倒在了自己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