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嫂子,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人也乏了,要休息。”颜明开始撵人。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招呼我。反正咱两家住得也近。”秦淮茹只得客套两句。
颜明装作送客的样子,顺手把院门从里面插上。然后回家好好休息。
秦淮茹听到插门栓声,心凉透了。她知道,颜明是真地看不上自己。
59年的春荒很严重,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大灾荒的到来。市面上能见到的吃食都很紧俏,你稍微一犹豫,可能就买不到了。
黑市里的猪肉也卖到了一块大几,看着行市,肉和粮食的价格还得往上涨,而且可能是翻着倍地往上涨。
现在城市居民凭票供应的猪肉,年初时每人每月三张票,也就能买个鲜肉3两到9两。这是依货源情况而定的,肉少时供应1两,肉多时不得超过3两,硬指标,谁都不能改。
现在是5月,又把每人每月的三张肉票削减为两张了。排队也不一定能买到。
颜明知道,从明年7月份起,市面上将无鲜肉供应给居民,市场上投放少量的陈年肉罐头代替鲜肉供应,而且还是好几张票集中一起,才可以买到一盒罐头。
后年4月起,猪肉罐头都没有了,是用库存的鸡、鸭、鱼罐头顶替鲜肉。6月到年底,全面停止对居民供应肉类副食品。
鸡蛋更不用说,去年元月就开始限量了,每户每月只有1斤的供应。60年和61年,普通居民停供了鸡蛋。
这只是燕京城的情况,其它地区远远比不上燕京城,情况更加糟糕。
颜明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吸金好机会,也是力所能及地帮助到一小部分人的机会。是大罪业,也是大功德。
和颜明谈话的第二天,何雨柱一上班,就让老马和老张给堵在了后厨。
整个燕京城的供应不足,轧钢厂这种保障单位也出现了供应短缺。
去年,肉联厂、副食品公司还给厂里一点儿东西,剩下的定量给打个欠条。现在倒好,连欠条也不给打了。去找他们要东西,人家直接论堆儿,你们爱咋咋地,就剩身上这百十斤肉,你们看着办吧。
从厂长、副厂长到张科长、马主任,所有的头头脑脑,个个愁眉不展。
大家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没用。当然也不会放过何雨柱。虽然何雨柱一再推脱,老张等人哪能轻易放弃。
老张、老马的压力越来越大,今天这一上班,又联袂来逼迫何雨柱,希望他能就范。
“小何,柱子,何师傅。”老马开口就连换了三个称呼。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马,主任,马领导。”何雨柱心里明白他们的心事,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底,当然不放过调侃领导的机会。
“柱子,咱别玩笑,我们都快愁死了。”老马终于选定了一个比较亲近的称呼。
“主任,愁个什么劲呀,你天天转一圈,然后回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个报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咱们厂都快断顿了,我们能不愁嘛。柱子,老弟,你就不能帮着想办法?”
听到食堂主任老马的哀求,何雨柱知道明子哥说的机会到了。他心中欢喜,但是脸上仍装出来为难的样子。
“主任,不是我不帮忙,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一个厨子。可是吧……”
听到傻柱的语气松动,老马和老张的心里突然一紧,莫非,真要柳暗花明了?
“柱子,你快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门路了?”老马追得很紧。
“我这边没有什么门路,我想我师父和师兄弟们可能有些门路吧。等我下班,我去跑跑看。”
“真的?!柱子,那你别等下班了,我给你几天假,你现在就去找找关系。”后勤老张急不可耐,张嘴就批假。
“那咱们中午的饭菜怎么办?”何雨柱又装作很为难。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些烂菜叶子吗,谁都能做。你现在就去找关系。柱子,我给你说,如果你弄来副食品,别的我不敢保证,给你涨两级工资,我还是有把握的。如果厂长不批,我就是给他磕头,我也把这事儿给办成。你看怎么样?”张科长开始了利诱。
这里说一句,随着轧钢厂扩建,后勤科早就升级为后勤处。原来的科长由副处级正式升为了正处级。只是大家习惯性地还称处为科,一时改不过来。
很多人,包括领导们,总觉得称处长别嘴,索性延用着旧称呼,基本上都称科长。
“这话说的,张科长,这不是钱的事。就算是找到关系买到肉蛋什么的,可这担着的风险可不小,弄不好再让人给举报喽。厂里给涨的那点钱,正好够我买棺材的。”何雨柱不傻,早就跟颜明学会了防患于未然。
“不能够,我看哪个做死的敢瞎举报。柱子,你放心,有什么事儿,我来顶着。”老张做出保证,他是真心焦。
“老张,老马,实话实说,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你们。我就是看着天天来打饭的工友们,很多走路都打晃。”
“那是,那是,柱子你心最善。”求人办事不容易,净得捡着好听的说,老马一脸的谄媚。
三个人正说着话,张德明副厂长也来找何雨柱。他在办公室里也坐不住,想起来以前听老马说过,何雨柱给厂里弄来过板油。所以他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想法,来到了食堂后厨。
“张厂长,你有什么事?”张科长看到领导来,当然得先询问一下领导的意图。
“你们都在呢,那什么,我想找小何问问,他能不能给咱厂弄来副食品。”
“那可太巧了,我们正跟柱子说这件事呢,他刚答应下来,一会就去跑路子。我给他批了几天假。”张科长适时做出了汇报。
“看来咱们都想到一起去了。”张副厂长很满意下属的工作态度,钻营,这个时候很有必要。
“柱子,这一下你放心了吧,有张副厂长给你做保。看谁还敢乱举报。就是出了事,我扛不住,还有张副厂长来替你顶着。枪毙也得先捡官大的来不是?”张科长可能高兴地过了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何雨柱听到老张的话,有点儿想笑。
张德明听到老张的话,现在就想去保卫科找支枪,把他先给毙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柱子你放心去找门路。出不了事。”老张意识到自己最后说错了话,赶紧往回找补。
“对,小何,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大胆去跑跑看。要是真能给咱们厂找到长期的门路,我立即给你打报告,涨你两级工资。”张德明适时作出保证加利诱。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以后再教训老张的乱说话。
“那行吧,我现在就去试试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成了最好,不成你们可别怨到我头上,不准给我穿小鞋。”何雨柱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那不能够,小何同志,你就放心吧,大胆去做,没有后顾之忧的。”张德明心里有点小激动。
“老马,那我可走了,后厨你可帮着盯好喽。”
“去吧,快去吧,这儿有我呢。”老马很开心,因为看到了一点儿希望。
何雨柱悠闲地骑着车子回了家。找个屁的关系,老子正想在家休息两天呢。
一进四合院的大门,就看到三大妈杨瑞华帮着三大爷在浇花呢。
“我说三大妈,就你们公母俩这种浇法,这些花不得都死喽。”何雨柱的嘴够损的,纯属于没事找事。
“好你个傻柱子,现在学会没大没小了,敢跟你三大妈开玩笑了。”三大妈也不生气,笑骂了一句。
他们家里的人,不会生傻柱气的。现在阎解成就在轧钢厂上班,食堂打饭的时候,傻柱每次都给阎解成多打一点子菜,说是对邻家小兄弟照顾一下。
“咦?柱子,你没去上班?”三大妈有点纳闷。
“嗐,今天上班,看到净是烂菜叶子,心里堵得慌,请假回来休息。白水煮烂菜,猪都能干,用不着我这个大厨。”
“柱子,你可千万别义气用事,少了钱不说,还得得罪领导。”三大妈这也是好心。一个院里的子侄,教训两句也是应该的。
“您说的也对,不过我已经请了几天假了。现在回去也不好销假不是,下次再不这么做了。您这么一提,我是有点冲动了。”傻柱没想到,开个玩笑,还能开出个关心来。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知道了就好,反正回来了,快回家歇着吧。”
何雨柱进了中院,把车子往家门口一放,转身进了颜明的小院。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尽量客观地讲述给颜明听。
“行了兄弟,咱们挣钱的事儿成了。你可是首功一件。你还记得我上次带你看过的凉水河边上的那个小院吧。”
“当然记得,我这儿还有一把钥匙呢。”
“咱们跟厂里就在那里交易。让厂里派车到那儿拉。”
“我知道,你早跟我说过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要不明天我就给老张他们一个信儿?”傻柱是个急脾气。
第87章 成了
颜明用手虚着往下压了压。
“你在家歇两天吧,反正又不扣工资。这事不能太急,别再让他们认为你很容易。得之不难,失之必易。先让他们再愁几天,到时候再惊喜死他们。”
“得,听你的。一会我弄两个菜,咱哥俩喝点?好长时间没跟你一起喝酒了。”
“我现在白酒不想喝,中午喝点啤的吧。”
“行,我买酒去。”
颜明很想喝空间里自酿的啤酒,可惜刚出院,没有由头,不好拿出来。
中午颜明跟傻柱一起,在颜家后花园的水榭里,悠闲地喝着小酒,聊着闲天。
正是春明花开的季节,花园里,正是春光在生长的时间,颜明很喜欢现在的家。
过了四天,何雨柱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轧钢厂。门卫一见到何雨柱,立即到门卫室打起了电话。
“报告张厂长,何雨柱师傅来上班了。”
“……”
“报告张科长,何师傅来上班了。”
“……”
“马主任,何师傅来了。”
“……”
何雨柱可不知道领导们这几天有多心焦。仍旧推着车子,慢慢走向小食堂。
当他漫步走进后厨的时候,张德明,张有才,马大发,已经在后厨等着他了。
“柱子,怎么样?”马主任迫不及待,率先发问。
“张厂长,我总算是完成您交待的任务了。你看我这两条腿都给跑细了。”傻柱还假模假样地揉了揉腿。
“什么,小何,东西有了?”张德明副厂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他很希望何雨柱能帮厂里解决吃食这个大难题。可全厂的领导干部都出面解决不了的问题,居然让一个小小的厨子三四天给解决了,领导们的脸该往哪放。现在听到傻柱说有眉目了,张德明不得不有些怀疑。不是对何雨柱,而是对自己和其他的那群窝囊废。
张有才科长和马大发同样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几天来,他们心里总是希望傻柱能成事,可心里九成还是抱着希望渺茫的想法。
“怎么着,领导们,看你们的意思,这些东西不想要。”傻柱调侃着领导。
“要!”
……
三个人一齐发声,把一个“要”字叫得震天响。
“张厂长,我给您汇报一下,找了条黑线上的关系。东西可不老少的,咱们能不能要,你给我个准话。”
“什么黑线白路的,咱们轧钢厂根本不知道。都是朋友帮忙!可怜咱们厂里这些个干重体力活的工友们,他们这才帮的忙。是不是这样,小何同志。”张德明立即对傻柱做出了反驳。
要不说人家当厂长,这水平就是高,你看这反应能力,你再听人家说的这话。
“张厂长,您说的太对了,是这个意思。”何雨柱傻笑着,没有想到领导能这么回答自己。得学!
“小何,到底人家能给多少?能不能经常帮助一下我们厂?”张德明很关心实际问题。
“红峰那边来的货,猪肉四千斤,牛羊肉三千斤,杀好的光板鸡两千只,鸡蛋一万个。”傻柱按着颜明报的数,老实地汇报着。
“可也不多呀。”马大发咂摸了一下嘴,有些不满足。
“行了吧老马,这些就不少了。采购那边,连一头整猪都弄不来。”张科长安慰了一下老马,虽然他也认为这些东西不多。
“听我说完成不成,人家说,一个星期送这么多量,问咱吃不吃得下来。”傻柱很不高兴,装逼一半,被人打断了话头,不高兴。
“这还差不多,一个月……柱子,你是说一个星期!”老马反应不过来,一惊一乍的。
“对呀,人家说每个星期四,让咱们厂自己去指定的地方拉货。不过,价格可有点高。张厂长,您看……”傻柱适时停住了话头。
“有多高?”张德明也很关心价格,他内心求着老天,可千万别给弄的肉像黑市里一样,一斤卖到了三四块钱。
“柱子,你先说说人家的报价,回头咱们再商量。”张科长也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