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好长时间没说一句话,最后何雨柱站起身来。
“雨水,我想好了,还是把他接回来了吧。你认不认他,哥都不怪你。可我是他儿子,我不能不认。只求你一件事,心里别怨恨哥。”
“哥,我怎么会恨你呢。你去接吧,回头我去家里看看他。”何雨水哭完,心里好受多了。她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何雨柱回到凤鸣楼,精神好了很多。拿定了主意,心就静了,人也就不烦了。
看到何雨柱回来,于莉忙去问结果。
“柱子,雨水怎么说?”
“雨水没什么意见,我打算把后厨的事安排安排,这两天就去把老头接回来。让他住东厢房吧,那房子一直都给雨水留着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先让他住着,咱在附近给他买一间房就是了。”
“我哪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想通了就好,昨天我担心了一晚上。”
“行了,没事了,咱们干活吧。”何雨柱一扬脸,又恢复了他那种混不吝的表情。
晚上下班,何雨柱和于莉说说笑笑一起回家。三大爷仍是等在门口。
“柱子,回来了。”
“三大爷,总让您等着关门,怪不好意思的。”
院里还是老规矩十点钟关大门。可饭店打烊没有早的,十点半回到家里都算是早回来了。三大爷也没有怨言,总是等着大家都回来,才把门关上。
“那有什么的,我现在又不上班。柱子,昨天的事你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过两天我去把老头接回来。不管怎么说,我是他儿子,不能不认他那个爹。”
“好孩子,心胸宽。是个能成大事的。不过你不用去了,你和于莉来我家一趟吧。”三大爷轻轻松了一口气。
“难不成……?”何雨柱感觉意外,很意外。
“对。”三大爷点了点头。
何雨柱、于莉到了三大爷家里,看到一个没表情的老人,满头的白发,身上的衣裳破烂得不成样,躬着腰坐在椅子上。
“大清,你儿子来了,还有你儿媳妇。”
“哦。”老头连头都没抬。他是不敢,他心里也愧疚。
“我说何大清,不带你这样的,当年你说走就走,现在说来就来。你儿子和儿媳妇在你面前站着,你连句人话都没有嘛!”三大爷大声喝问着何大清。
三大爷活成了人精,他哪里是在骂何大清,这分明是给何大清找台阶。
“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何大清还是不敢抬头看儿子,弱弱地回了这么一句。
“没办法个屁,我看你就是离不开女人。当年我就告诉你,那个白寡妇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不听。现在怎么样,人一死,三个儿子没一个问你事的,不还得回来找你亲儿子。你说你都干的是人事嘛,亲儿子、亲闺女不养,跑去给人家拉帮套。我看饿死你都是活该。”三大爷有意帮着何雨柱出气。
何大清再没有一句话,他心里很后悔,没有什么话能来辩驳。
“现在你孙女都结婚嫁人了,雨水的大孩子都读大学了。你现在回来吃现在的了,我就问你还要不要脸。”
第195章 熟人骗子
阎埠贵当着何雨柱、于莉的面,一再痛斥着何大清。何大清低着头,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还是何雨柱看不过去了。
“行了三大爷,您就别再说他了。爹,走吧,跟我回家。”
“唉。”何大清听到儿子叫了一声爹,他用力揉搓了一下脸,总算抬起了头。
“爸。”于莉赶紧叫了一声。
“唉,好孩子。”何大清听到儿媳妇跟着儿子也认了自己,他又用力地揉搓了一下脸。
“爸,咱回家吧,今天晚上你就住雨水的那间屋。今天太晚了,先凑合一晚上。明天我好好再给您拾掇拾掇屋子。”于莉招呼着公公回家。
“别麻烦了,我睡哪都行,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何大清很谦卑。
“那哪成,您是长辈,我们没把东房让出来给您住,就已经不孝了。”于莉很会说话。
“住什么东屋,你们住惯了,咱就不折腾了。我住哪儿都成。”何大清跟着儿子儿媳身后往家走着。
阎埠贵送出了家门,看着一家三口人的背影,他直咂么嘴。这里有对傻柱的称赞,有对于莉的认可,也有对生活的感叹。何必呢,走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家。以前多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在晚辈面前抬不起头。
一进了堂屋,何大清眼前一亮。他哪里还能认出来自己曾经的家。
“柱子,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怪爹不是个人,把家扔给了你。”何大清坐在下首,一再地给儿子道着歉。
“行了,说那些有什么用。饿了吧,我弄点吃的,咱喝一点?”何雨柱现在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和成见。
“那就喝点。我在老阎家吃的晚饭,这会子又有点饿了。”
“行了,等着吧。”何雨柱就要出门。
“柱子,你坐在这儿陪爸说话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于莉赶紧拦住了丈夫。
何大清和何雨柱爷俩喝着酒、聊着天,一直说到两点多钟。何雨柱把这些年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何大清虽然面瘫没表情,可他的眼睛会说话,里面满是愧疚。
最后何雨柱把何大清送到东厢房,老头打量了一下屋子,仿佛一下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
自此,何大清时隔三十二年,又回到了四合院。天天和阎埠贵等人说话聊天,只是对易中海爱搭不理的。
易中海心中有愧,哪里敢挑何大清的不是。
时间久了,在三大爷的解劝下,何大清放下了心中的恩怨,总算能和易中海正常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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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明在老家一住就是半年,带着妻子看遍了故乡的山山水水。
大伯的身体很好,满面红光,一顿饭还能吃一斤擀面条。
两位兄长也人到了中年,抱上了孙子。
下一代人里,因为特殊的情况,只有二哥家的老小有机会上了大学,考上了师范大学,现在在城里当着老师。其他人还是在家里务着农。
一家人聊天时,颜明不止一次劝说侄子们到燕京去帮自己。可他们都摇头表示不愿意。
颜兴鸣是这样说的,
“三叔,按说我们也想去城里享福。可我们都走了,这地谁来种?没人种地,大家吃什么?至于你的孙子辈,他们要是有能力考上大学,您就帮衬一下,要是考不上,那就回来种地。这样的日子挺好。老六每次回家都说城里变化太快,工人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我想着万事都有它的规律,哪有时时都好的,也没有年年都坏的。我们都这个岁数了,在家里守着祖业,过着安宁的日子,挺好。”
(颜兴鸣称颜明三叔,是按大排行叫的。同样,他弟弟称老六,也是按着大排行称的,表示大伯家至少有六个男丁。)
不光侄子们这么说,哥哥们也这么说,大伯更是要守着家业。颜明没有办法,不再相劝。只是敦促自己的孙辈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燕京的大学。
颜明又想掏钱把大爷和二哥住的院子翻修一下。又被大爷给拦住了。
“小子,挣钱多就了不起了?”
“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是变化的时期,人的心是最先变的。看着咱家的房子最好,嫉妒心会迷了人眼。那咱家的日子就不好过喽。”大爷比谁都明白。
“不会吧。”颜明虽然明白,但他还是想让大伯住好一些。
“过十年,等大家的日子都好了,你再回来修房子吧。只要我活着,轮不到你。”
颜明陪着大爷、大娘过完年,夫妻二人才回城。
回到了四合院,还没有怎么休息,颜明就硬被何雨柱拉到家里喝酒。
“我说柱子,你也让我和你嫂子歇歇。你是不知道,开了一千多里路,人都快散架了。这路是真不好走。”颜明一再拒绝。
“哥,今天你必须到我家吃饭。我爸回来了,他要见见你。”
“什么?你爸何大清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颜明很意外。
按着剧情来说,何大清被许大茂、阎解放给带回来的,要给傻柱添堵。可现在许大茂消失了,阎解放成了一个本分的好人。没想到何大清还是回来了。
“那行吧,家里长辈来了,是要见见。”
“这就对了。我在家里等着你和嫂子,你们可快点。”
颜明夫妻二人好好洗去了一身的尘土,才拿着两瓶好酒到了何家。一进门颜明就看到一张面瘫脸,正努力地挤出一副笑容。
“你就是明子吧,总听傻柱说起你,可你总也不在家,这回可算见到了。”何大清这些日子养得不错,满面红光的,说话中气也足。
“何叔,让您惦念了。回了一趟老家,住的时间长了点。这人一上了岁数,总也忘不了家乡。”
“那可不嘛,我这七十多了,也总想着四九城呐。”
两个人稍微打了一下机锋,没再往下继续。颜明转而聊起了别的。
“何叔,总听柱子说,您做得一手好谭家菜。不知道您愿不愿去我们店里,给晚辈们指点指点。”颜明可不想让老头的手艺失传。他知道碍于条件,何雨柱没学全老头的手艺。
“柱子这段时间总带我往店里去。你把店拾掇得可真好。现在我能教的全教给了柱子,店里用不着我喽。”何大清轻叹道。
不是他不想帮颜明,冲着颜明这些年来帮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何大清恨不得给颜明当长工来报恩。可是岁月不饶人,他已经掂不动炒锅了。
“哪能呢,您看罗师傅和牛师傅,比您还大着几岁吧。天天还往我们店里跑呢。您有空就去和他们老二位聊聊天,给晚辈们掌掌眼,我们凤鸣楼的底气就更足喽。”
“那行,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多去看看。”何大清不再推辞。
老师傅虽说手上没劲儿,可眼里有劲儿。他们干了一辈子的厨子,别人炒菜哪里有问题,一眼就能看出来。很是能帮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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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明又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他从老家回来,再也没有了多少野心,反而专注于建自己的私人博物馆。
这天颜明接到了颜骕的电话。
“爸,是我。”
“什么事?”
“您能来大厦一趟嘛,来了两个人,想代理咱家的方便面。娄姨和我姑姑接待着,我们都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事。”
“谁?”
“我看着像棒梗的媳妇,那个姓田的。”
“行,我这就过去,给我拖住他们。”
颜明挂了电话,驱车就去了雪林大厦。
颜骥已经在大门口等着。看到父亲的车停了下来,他赶紧给开了车门。
“爸,我哥帮着姑姑稳住他们呐。”
“走,去会会。”
颜骥先进的会客室,里面一个西装革履的半大老头,一口夹杂着粤语的普通话,费力且卖力地讲演着,唾沫飞扬。
颜明一进来,没有看那男人,而是盯着他旁边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颜明,一下就站了起来。她离开燕京已经四五年了,颜家的两个儿子和颜小齐不大在院里出现,她不认识。娄晓娥就在院里冒了一面,她更没见到。可是颜明这个人,她太熟悉了。
“回来了。”颜明很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颜叔。”
“还认得我就好。能不能跟我实话实说?”
“这……”田媛媛犹豫了,看了看身边的老头,她低下了头。
“做乜嘢?”那个老头看情形不对,站起来大声喝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