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孝想了想:“总警司!”
噗!
刘福一口茶喷出。
237.第237章 0237【大佬中的大佬】
“福爷,您老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看到刘福一口茶喷出,杜永孝忍不住道。
“你你你,伱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福呛得眼泪都快出来。
“我说我想搵个总警司当当。”
杜永孝其实已经很谦虚了,他本意是想说当“警务处长”,也就是传说中的警界“一哥”,怕刘福接受不了,这才退一步讲自己要当“总警司”。
“咳咳咳!”刘福使劲儿咳嗽。
杜永孝不得不掏出手帕递过去。
刘福接过手帕捂着嘴道:“你知不知自己在讲乜?总警司?你竟然敢奢望总警司?能够做总警司的,要么是鬼佬,要么就是姓卢,姓曾那样的天之骄子!”
也怪不得刘福这样说。
自从香港被英国殖民之后,在这支充满殖民地色彩的警队中,警员地位是由国籍决定的,虽然此时香港的居民名义上都是英帝国的属民,但是肤色和人种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警队中欧洲籍警察,尤其是英国警察地位最高,印度籍警察次之,华人警察地位最低,连同样的持枪执法的权利都不能享有,只能依靠警棍执法。
直到五十年代末,华人警察势力才在香港警界崛起,尤其以四大探长为首的华人警察,靠着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不但掌控了整个香港基层警界,还影响到上面那些鬼佬。
鬼佬高层“以华制华”政策初获成效,却也搞得尾大甩不掉,可以说在那个年代华警势力当真如日中天,并且打造出了惊世骇俗“黑金帝国”。
但要说到华警地位的最高层,却不得不提两位大人物,一位叫卢家兴,另一位叫曾兆科。
卢家兴先就任于香港政府教育司署,兼任巴富街、荷李活道等官立学校校长、青衣公立学校校长,还创办领侨英文学校,任校监兼校长。
1947年加入为后备警察队队员,升高级督察,铜锣湾区署及护送队辅助警察主任、中央区署、红磡区署及旺角区署辅警主任,获颁赐殖民地警察功绩荣誉勋章、殖民地特别警察功绩长期服务奖章。
1963年升辅助警察副警司、警司、宪委皇家香港警察辅助队名誉正警司。
至于曾兆科,1947年毕业回港,以高学历加入香港警察队并屡受重用,曾派往伦敦警察厅受训。先后服务于交通部、政治部、侦探部,后出任九龙刑事侦缉处副处长等要职。
1960年在英国剑桥大学高级行政课程进修班学习。1961年回港后升任助理警司,时年38岁。
曾兆科是港英警队早期提拔得很高很快的华人警官。后来上世纪70年代因贪腐而著名的警界大佬,四大探长等人,当时的阶级都低于曾兆科,有的甚至就是曾的下属。
不少人认为,若不是发生事故,曾兆科很可能会成为香港的第一任华人警务处长。
虽然整个华人警界有这两位华人前辈坐镇,为华警挣足面子,但明眼人都清楚,这种“天之骄子”,从今不会再有。
一方面出于鬼佬对华警的提防,害怕华人警察坐大后会像某个前辈那样背叛他们;另一方面出于华警自己的不争气,学历不高,除了搵钱勾结社团,什么都不会,还喜欢内斗。
“所以,阿孝,你还是摒弃这种不切实际幻想!不如接我的班,好歹等你做了总华探长也可以储存一些实力,到时候再扎职个见习督察,高级督察的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总警司么,却是想都不要想!”
刘福情绪稳定下来,破口婆心对杜永孝说道。
杜永孝知道刘福很难理解自己野心,这也怨不得刘福,时代局限性让刘福只能盯着自家这一亩三分地,认为总华探长的权力已经够大。
作为过来人,杜永孝却清楚地知道,未来陈志超可是要执掌“三支旗”。
在刘福把总华探长交给雷洛担任之后,雷洛自以为权势通天,却不料香港警务署在任命他为总华探长之时,同时更设立了两个新部门,一个是国际扫毒组,俗称老国;另一个是一般犯罪调查科,俗称六三三敢死队,意思是指它的职权范围之内,不受任何管束纳胡迟,不受任何限制。
这两个部门统称为“三支旗”,而陈志超就是“三支旗”的第一任总舵主。
当陈志超拥有这种权力后,捏死杜永孝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退一步讲,就算杜永孝真的当上总华探长,还是要被陈志超碾压。
所以,杜永孝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往上爬,爬到谁也企及不到的位置,成为警界一哥,大佬中的大佬。
“福爷,人各有志!”杜永孝笑了笑,不再多说。“也许我这次立了大功,那些鬼佬会直接帮我扎职也说不定!”
“你是说你搞掂那个总督察查尔斯,空出来位子?”刘福轻蔑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华探长,想要扎职也要慢慢来,除非三级跳!再说了,那些鬼佬又岂会轻易把那么重要位子交给你?除非-——”
“除非怎样?”
刘福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外面刘和大喊大叫冲进来。
“二叔,大新闻!天大新闻!”
刘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什么消息?是不是看我没打死你,你准备自投罗网?”
“不是啊,我讲真,我没同你开玩笑!”刘和激动道,“是关于阿孝的!”说完又激动地看着杜永孝。
“关于我?”
“关于他?”
杜永孝和刘福一起望向刘和。
刘和手舞足蹈:“刚刚通知下来,阿孝要被派往苏格兰场受训!”
“什么?”
刘福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杜永孝。
杜永孝也楞了一下。
任谁都知道,派去苏格兰场受训是警界准备扎职前惯例,并且最低扎职督察,比如陈志超,就是去了一场苏格兰场深造,回来就当了见习督察。
更有甚至,在苏格兰场表现优异的话,会直接扎职成为正式督察,或者高级督察,连见习都不见习。
“福爷!对此,你怎么看?”杜永孝望向刘福。
刘福坐回椅子,猛地用手搓搓脸,话一句:“我老了!”
238.第238章 0238【苏格兰场】
“哇,犀利呀!”
“是啊,简直是华人之光!”
“杜永孝能够被派去苏格兰场受训,也算实至名归!”
“说的是!纵观整个警界现在没有比他风头更劲的!”
湾仔警署,一大帮警员在休息室内议论道。
“苏格兰场”其实就是伦敦警察厅所在地,专门负责大伦敦地区的所有治安任务,同时还负责保卫皇家成员和英国政府,同时还是整个国家的反恐指挥中心,可以说是英国警察中的圣地。
这个年代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香港警察被叫作“皇家警察”,警察制度更是完全学习英国,所以能送到苏格兰场学习受训是非常大的荣耀。
“歼灭海盗,挖出警队蛀虫,单凭这两点就可以晋升!”
“所以还是要走程序,去一趟苏格兰场!”
“你们猜他去了那边将会如何?”
众人停顿了一下,互相传递一个神秘眼神。
“他可是大名鼎鼎净街虎,血手人屠,去了那边会会也血流成河?”
一句话,让现场陷入诡异的静。
纵观杜永孝从警以来历史,从扎职便衣就职九龙警署开始逆袭。
先是除去金牙贵,执掌弥敦道,然后一口气挤掉季博昌,周锦荣,还有叶文举三位华探长,执掌油尖旺。
再然后暴雨夜一口气处决颜九四位江湖大佬,正式制霸九龙,到最后连颜雄都被他搞下台,成为阶下囚。
再然后拳打陈志超,被调水警部队,强压郑天雄,统帅两大舰队,炮轰海盗岛,歼灭数百海盗-——
一路走来,腥风血雨,白骨成林。
这般强人如果去了英伦,又将是怎样一番天地?
“就算他再威,估计也威不到哪儿去?毕竟那里可是鬼佬天下!”
“是啊,英伦可是英女王镇守场子,难道他杜永孝还敢去砸场子?”
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
“不说别的,就说才从苏格兰场受训回来的陈志超,陈督察——”一人神秘兮兮道,“别看在这边很威风,听说在那边见了鬼佬也跟狗一样,除了跪舔还是跪舔!”
众人一阵鄙夷,又一阵唏嘘。
“是啊,华人在那边没地位的!不管你多优秀,到了那边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窝着!”有人说道,“就算他杜永孝再怎么优秀,到了那边也是被人瞧不起的香港佬!”
一句话说完,众人沉默不语。
须臾——
才有人道:“我们华人,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
“讲真,亲爱的杜,你们华人想要在香港出人头地很难,想要在英伦出人头地更难!不过这次,却是个机会!”
办公室内——
总警司葛白亲自把一杯咖啡放到杜永孝面前。
“你也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微妙,按道理应该奖励你直接给你扎职,但是你学历不够,资历更不够。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有很多民间组织在强烈要求我们彻查你炮轰海盗岛一事。”
葛白走回座位,双手并拢,目光灼灼望着杜永孝:“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暂且消失一段时间,消失在大众视野,而去苏格兰场受训,就是一个最好机会。”
“苏格兰场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只有那些在警队做出突出贡献,做出优异成绩的精英,才能获得这样机会。而你,就是我们这次认定的精英。”
葛白已经把话说得很直白,杜永孝这次去英伦,去苏格兰场受训,实际上就是在“趋吉避凶”,等受训回来,他们也好给他扎职。
“多谢长官厚爱,我一定不负众望!”杜永孝表态道。
“很好,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选择,如果没有其它疑问,现在你就可以在苏格兰场受训名单上签名。”
葛白说完,笑着取出名单,杜永孝起身接过,大致扫了一眼,上面全都是英文,但这些难不倒他。
仔细看去,上面内容大致写着受训时间最短半年,最长一年;期间,吃住等一切费用由港英皇家警队承担。
另外还注明了能够去苏格兰受训条件,包括-——
“为警队立功数次”,“受到港英政府特殊嘉奖”,“在警队各项大赛中获得名次”等等。
当然,也注明数项规章制度,尤其在苏格兰场受训期间——
“不得旷课”,“不得违规违纪”,“不得顶撞上司”等等。
看清内容之后,杜永孝顺势拿出笔在上面签下自己中文名字——杜永孝。
想了想,杜永孝又在中文名字后面补充上一个英文名——杜约翰。
……
“尊敬的杜先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杜永孝离开葛白办公室以后,没有立马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香港汇丰银行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