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这话一出,除了陈细九猪油仔无不愕然,都知道邓丽珠是雷洛马子,现在竟然拿出和杜永孝“共享”,是何道理?难道洛哥和杜永孝真的亲如兄弟?
“讲笑的,洛哥你可别当真。”杜永孝饮了一杯酒,另外两杯大头文主动帮他饮。
“这位是文哥吧?”雷洛望向大头文。
大头文受宠若惊,差点把刚喝的酒喷出来,擦擦嘴:“是的,我就是!洛哥你叫我阿文,或者文仔就得。”
“那好,我就叫你阿文。我这人可是很守信的,湾仔码头原本我让细九打理,现在就交给阿文你!”雷洛笑眯眯道。
“啊?”
大头文大吃一惊。
其他人更是惊愕。
雷洛扭脸看向杜永孝,“阿孝,怎么样,得不得?”
杜永孝哈哈一笑,倒杯酒:“当然得啦,我替大头文谢谢洛哥。”
雷洛也哈哈一笑,“好!我们兄弟俩干一杯!”
几杯酒下肚,旁边人看杜永孝眼神更加不对,谁也没想到雷洛和杜永孝关系会铁到这种程度,不但有妞共享,连湾仔码头都送掉。
陈细九嫉妒更重,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不争气,帮不到洛哥。
猪油仔一脸笑眯眯,在他看来,杜永孝获得什么都是实至名归。
大头文兴奋的浑身发抖。
虽然他帮杜永孝打理弥敦道,但油尖旺三地却是龅牙驹,斗鸡强和任大荣在帮忙打理,比较起来,弥敦道反倒寒酸了一些。他唯一能够超越的就是庄定贤,庄定贤起步晚,现在是杜永孝的司机兼保镖,平时又帮杜永孝打理登打士街。
现在杜永孝又把湾仔码头交给他,等于大头文走出九龙在港岛插旗,其意义非同小可。
“还有啊,阿孝,湾仔码头的管控权我虽然给了你,但你也知道,那里的地头蛇可是和记,你准备怎么做?”雷洛端着酒杯问道。
“简单,我细佬阿顺就在码头,如果和记大佬不弃,就让阿顺扎职上位,帮忙打理码头。”
雷洛愣一下,立马大笑:“你这步棋走得好,有你亲兄弟帮你镇守,看起来湾仔码头想不改姓也不成!来,我再敬你一杯!”
“客气!”
“杜探长,我也敬你!”
“孝哥,我敬你!”
有了雷洛带头,众人纷纷给杜永孝敬酒。
……
杜永孝他们这边人多,热闹。
大家又都是当差吃皇粮的,饮酒作乐也不懂规矩,难免大呼小叫,影响到旁边客人。
不远处,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装,梳着中分头,戴着黑框眼镜少爷仔正在听歌,唱歌的却是在旺角花都,以及尖沙咀龙凤夜总会担任驻唱歌手的徐肖凤。
少爷仔很欣赏徐肖凤歌喉,基本上有徐肖凤驻唱的地方,他每晚必来。
只是没想到今晚丽池会这么噪乱,搞得他不断皱眉。
跟在少爷仔身边的是个油头粉面男子,见少爷仔生气,就打个响指让夜总会领班过来,颐指气使:“让那帮扑街闭嘴!影响到我们少爷听歌!”
领班知道眼前这位少爷仔身份不凡,不敢得罪,于是就快步走到杜永孝他们这桌,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这才小心翼翼提醒:“唔好意思,各位!请帮忙小声点,那边有位少爷要听歌。”
作为东道主,雷洛此时喝多了酒,就醉醺醺站起来:“边度?哪个少爷?敢在我面前自称少爷,我倒要瞧瞧他是什么人物!”说着就要晃悠悠过去找茬。
杜永孝忙上前拦住雷洛,示意猪油仔和陈细九搀扶着他,笑道:“我去帮你看看!”
“好!阿孝,你去!帮我教训他们一顿!话他知,今晚我雷洛包场,大不了让他们滚蛋!”雷洛拍着桌子大叫。
杜永孝笑笑,让人照顾好雷洛,转身跟着领班朝少爷仔那桌走去。
大头文不敢怠慢,也忙跟上,保护杜永孝。
“唔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朋友饮醉酒,难免声音大些,我姓杜,隶属西九龙警署,代替他给各位道歉!”杜永孝笑着摸出香烟递给对方。
少爷仔没说话,脸色稍霁。
那油头粉面却不依不饶,把杜永孝递过来香烟打掉在地,“谁抽你的破烟?怪不得你们这些嚣张,原来是当差的!怎么不去抓贼,在这里吃喝玩乐?是不是贪污啊,浪费纳税人的钱?”
杜永孝亮出身份,想要让对方稍微忌惮点,大家好好说话,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没想到油头粉面这么不识抬举,敢对他大呼小叫。
杜永孝依旧不恼,保持笑容:“唔好意思,先生贵姓?”
“史蒂芬周!”油头粉面说,“至于这位,却是姓霍!当然,他的名字你也不配知道!”
“原来是史蒂芬先生,我再次致歉,还请各位谅解!”杜永孝看多一眼那位霍少爷,感觉面熟,心里立马有了计较。
152.第152章 0152【告诉你,什么叫艺术】
“哈,谅解?讲真,你们这帮粗人懂得什么叫艺术,什么叫音乐?你们来这里无非吃吃喝喝,讲个排场!”史蒂芬周嘲弄道,“想让我原谅你们也可以,伱们要是能写出一首歌让徐小姐演唱,我就给你跪低!”
“史蒂芬,不要难为这位杜先生!”霍少爷开口道。
“不是啊,霍少!这帮差人全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你原谅他们一次,就还有下次!现在我教他们乜叫礼貌,乜叫艺术!”史蒂芬说完,又扭头朝杜永孝道:“怎么样,敢不敢接招?”
杜永孝还没回答,雷洛挣脱猪油仔和陈细九,醉醺醺过来:“讲乜呀,你这扑街!让我们写歌,写你老母!你以为自己是边个,敢命令我?”
史蒂芬周大怒,拍桌子道:“粗人就是粗人!大家看看,这是什么嘴脸?还皇家警察,敢在这里醉酒撒野!”
周围人哄堂大笑。
能够在丽池消费的都不是一般人,大家可没什么顾忌。
雷路大怒,猛地亮出配枪:“有种你再讲多几句?!”
“怎么,有枪了不起呀?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就算你们长官见到我,也要问好!”
雷洛彻底暴走。
猪油仔和陈细九拦也拦不住。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杜永孝上前,对着雷洛耳边讲了一句。
雷洛愣住,把枪收好,脸色有些难堪,看样子酒也醒了几分。
猪油仔和陈细九大奇,不知道杜永孝施展了什么魔法。
其他华探长也都莫名其妙,猜测杜永孝对雷洛讲了什么。
“洛哥,接下来让我处理,你回去先!”
雷洛点点头,“嗯,我口有些干,回去饮茶!”说完悻悻然回去座位。
史蒂芬周见状,更加得意。
那位霍少爷神情不变,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霍少,史蒂芬周先生,我代我朋友给两位道歉!这样吧,我自罚一杯!”杜永孝说着拿起霍少他们这桌洋酒倒了一杯,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霍少爷见杜永孝如此豪爽,鼓掌道:“好了,没事儿!让你朋友小声一点就是!”
“多谢!”杜永孝深深看对方一眼,转身欲走,史蒂芬却不依不饶:“这就走了?怎么,不敢打赌?怕丢人现眼?是啦,你们是当差抓贼的,又哪里懂得艺术?不要说让你们写歌,恐怕连写个ABC都很困难!”
史蒂芬对着杜永孝冷嘲热讽。
大头文,猪油仔,陈细九等人怒不可遏,反倒是之前差点发飙的雷洛,变得低调很多,自顾饮茶。
“哈哈哈!”周围那些观众听到史蒂芬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
就连在舞台上准备唱歌的新人歌手徐肖凤,也不由捂着小嘴,忍俊不禁。
杜永孝笑了,回头望着一脸得意的史蒂芬周,“唔好意思,请你讲多一句?”
“讲十句都行!”史蒂芬道,“有本事你写首歌给徐小姐演唱,写得好,我给你跪低!要么你就自动认输,和你这帮差人朋友一起滚蛋,省得在这里丢人显眼!”
“写歌?这种事儿我好久没做,也不知能不能写好——”
杜永孝本不想搭理史蒂芬,不过想到要结交那个霍少,于是准备强行装一下13,径直朝舞台走去。
“他做什么?”
“不会真的写歌吧?”
“写个屁,这些差人只会抓贼!”
观众议论纷纷。
霍少眉头微皱,对史蒂芬说:“是不是玩得太大?”
史蒂芬周轻蔑道:“放心!他要是能写出歌曲来,我跪下叫爹!”
雷洛那边提心吊胆。
“孝哥不会真的接招吧?”
“要死了!人家分明在下套!”
一些嫉妒杜永孝的华探长则幸灾乐祸,“说不定能翻转呢?”
“是啊,杜探长不是很犀利吗?”
大头文拳头攒的紧紧,眼睛盯着杜永孝,等会儿只要有人敢嘲笑,他铁定窜上去暴揍。
……
“唔好意思,徐小姐,我这边有首歌,麻烦你演唱一遍!”杜永孝很是客气对徐肖凤说道。
徐肖凤早看到杜永孝,觉得他一袭白衣,十分帅气。在杜永孝和史蒂芬对阵时,她还忍不住偷偷多看了杜永孝几眼。没想到杜永孝会忽然上台,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哪首歌?”
“歌词是这样的!”杜永孝接过纸笔飞快地把一首歌写完,然后交给徐肖凤道:“你唱唱看。”
“呃,歌词倒是看懂,这旋律——”
杜永孝笑了,“等会儿你跟着我钢琴演奏来唱-——”
“你会弹钢琴?”徐肖凤惊讶。
“很久没弹,手生!”杜永孝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钢琴。
钢琴师忙起身给他让座。
杜永孝在钢琴旁坐下,活动手腕,还有手指。
雷洛诧异:“阿孝会弹琴?”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那边史蒂芬周撇嘴对霍少说:“装模作样!”
其他观众也很好奇地望着舞台。
徐肖凤更是瞪着美眸看着杜永孝,一时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肖凤原籍湖北武昌,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她在家中排行最大。1951年,她随家人到香港定居,先后就读于佛教慈航小学及中学。
由于要帮助父母打理食品生意及照顾弟弟妹妹,徐肖凤在中学二年级便辍学。1965年,她受朋友邀请参加《天天日报》和南国实验剧团联合举办的“香港之莺”比赛,凭一曲白光的《恋之火》获得比赛冠军。由于父母反对她从事歌唱事业,因而她没有进入歌坛发展。
如今两年过去,她终于说服父母同意自己唱歌,之后在旺角的花都、尖沙咀的龙凤等夜总会担任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