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至并非针刺时患者局部酸麻重胀感,考《灵枢》亦无此论述,而是循经感传、气至病所。
有些疾病本身的症状就是酸麻、重胀感,又常有烧山火后针下发热,但病人自觉是发凉的情况。可见针刺时患者的感觉不可做为得气与否的依据。
主要是,患者不是医生,对气感感触很低,很难有所判断。
可烧山火手法不同,热感只要不是不会说话的小孩,都能清晰的将其描述出来。
而膀胱经主筋所生病,太阳为开主寒。腰部腠理打开后有要出汗的感觉,为寒气由里出表,阳气驱寒外出的表现。
亲眼见到烧山火惊人地效果,周建德也是惊喜万分。
成功了。
虽然还没见识过透心凉在患者身上施展,可烧山火的成功,足以证明陆轩对烧山火和透心凉的理解是对的,没有任何问题。
“陆医生,不需要留针吗?”
周建德的学生见陆轩将毫针取出,不由好奇的问道。
陆轩摇摇头道:“烧山火和透心凉与其他手法不同,在切实掌握进针、退针的层次和提插的幅度的时候,要求层次分明,提插均匀,必须分清紧慢,不能模糊。
如在天部或人部操作时,病人皮肤发热或出汗,或针穴附近,甚至全身有热感时,即不必继续操作。
如热感出现,应立即停止手法,注意守气并使之循经走向病变部位,手法操作完毕后或留针3-5分钟,留针只是为了让热感有时间走向病位。
而此刻热感已至腰部,留不留针已经无所谓了。
若是热感并未至病位,那就必须留针,可若是留针热感依旧无法抵达指定位置,就得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就像刚刚,热感到了膝盖就无法上行,那必然是经络不通,敲打敲打通了,热气自然能够上涌。”
两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建德则是看了眼女子的情况,笑着说道:“刚刚小陆医生起针时隐白仍明显冒寒,看这个情况,你明天还得再来一次,再施展一次烧山火的话,应当就可以驱散要不的寒邪。”
“再来一次就行了?”
女子显然也有些错愕,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要来七八次的打算,没想到一两次就够了,此刻也是欣喜无比。
“谢谢周医生。”
“谢我做什么,你得谢谢小陆医生。”
女子尴尬一笑,旋即看向陆轩:“谢谢陆医生。”
陆轩摆了摆手,也不在意这些。
等女子拿着收费单去付费的时间,周建德却是说道:“小陆医生,一会我们加个好友,人是你扎的针,刚刚给她治疗的费用我转给你。”
“周老,不用那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陆轩哭笑不得的看着周建德。
只是,周建德却是一脸认真:“那可不行,虽说钱不多,可这本来就应该是的,就像我这两位学生,是他们治疗的,钱就应该给到他们,我自己拿着算什么回事?
你真要拒绝的话,那下次我也不好意思再来找你帮忙了,烧山火和透心凉这两种针灸绝学,我虽然学了,可也不得不承认,真要我来施针的话,不一定有你来做的好。”
周建德虽然是针灸大师,基础比陆轩好的太多了。
可烧山火和透心凉,都是陆轩研究出来的,他算是学生在旁听,不是自己的东西,施展时自然不会有陆轩来的顺畅,而且对这两种针灸绝学的立即,周建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陆轩。
远远不如。
光是对那些医书内容的记忆和理解,他就不得不甘拜下风。
“陆医生,您就接着吧,老师他就这性子,你不要都不行,我们每次都是这样,最后老师直接去找了联南中医会馆的会计,让会计直接把钱给打到我们卡里了。”
“您要是真不要,转眼老师怕是就要去找会计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行吧。”
周老的执拗让陆轩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这老爷子发火了,只好应了下来,跟对方加了好友,没一会,周建德就打了一笔钱过来。
倒是不多,不到一百块钱,但却能从这几十块钱上看出周建德的为人秉性。
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一分不要。
在周建德注视下,陆轩收了这笔钱。
见陆轩收下了钱,周建德这才没说什么,但转头却又是一脸认真地看着陆轩:“小陆医生,说实话,让我白嫖你的研究成果,我实在做不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周建德从今天开始就拜你为师,跟着你学针灸之术了。”
???
陆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失笑道:“周老,您可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您跟我学针灸?我跟着您学针灸还差不多,我一个刚接触针灸才不到十天的人,我能教您啥啊!
刚刚之所以走进来,也是想着跟周老您打着照面,以后遇到不懂的可以向您请教一下,您倒好,说这话不是在埋汰我吗?”
“小陆医生,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
周建德一脸严肃:“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陆医生的天赋在我见过甚至听过的人中天赋最高的那个,说是妖孽都不过分,我所能教你的不多,所谓的手法这些,给你一点时间,很快就能大成。
而对针灸原理这块,你知道的比我还多,我就更没什么好教的了,现如今,你有将针灸两大绝学重现,无偿的教给我了,除了拜师,我真的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钱?
我觉得再多的钱也买不了针灸两大绝学,这是无价之宝。
陆医生如果觉得我只是嘴上说说,太过随意的话,我可以搞的正式一些,摆下拜师宴,邀请联南中医会馆这边几位好友见证一下。”
陆轩无奈道:“周老,真的不比如此,您真要感谢我的话,那就将烧山火和透心凉这两大针灸绝学发扬光大好了,这也是我最想看到的。
而且,这要是谁看到了都跟您一样拜师,我也没办法教那么多人啊?
您说是吧?”
周建德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两位学生:“他们两个没关系,就算是看到了,那么多的内容怕是一时间也难以理解,也记不得那么多内容,对烧山火和透心凉的实操手法,怕是也记得不多,不用去担心他们,至于刚刚两位患者,对于没有学过针灸的人来说,别说记下那么多内容了,光是几句怕是都够他们头痛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两名学生被周建德说的直挠后脑勺,一脸郁闷。
不过两人今天受的打击也够多了,特别是跟陆轩一对比,两人都觉得自己跟老师学习的这一年时间,就跟什么都没学似的。
对于周建德这番话,两人直接当作没听到了。
毕竟,老师说的也没错。
就他们的本事,也理解不了,更别说记下了。
充其量只是烧山火和透心凉两大绝技诞生的见证者罢了。
在场几人,能学会,甚至已经学会,只是还没有进行实操的,也就只有周建德一人。
而两大绝技,也的确跟周建德说的一样,属于无价之宝,钱肯定是买不到的,那剩下的,也就只有拜师学艺了。
别无他法。
碰到这么一个执拗的老爷子,陆轩也是一阵哭笑不得,拒绝又拒绝不了,可他又不能同意了周建德的提议。
收周建德为学生,说出去他不得被甬城针灸界给骂死啊!
怕是不少人得跳出来大骂。
陆轩可不想到时候被这么闲事缠身,果断拒绝了周建德的提议:“周老,这事您就别再提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您拜我为师,那到时候整个甬城针灸界都得戳我脊梁骨了。”
陆轩坚决的不行。
不过,他也小看了周建德的坚定:“小陆医生,这事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烧山火和透心凉我是学了,可也学的有限,很多东西不是看过一遍学会了就能彻底明白其中原理,很多方面,我还得跟您请教才行,不拜师,我是在开不了这口。
拜师了,您是我老师,学生有了疑惑,咨询老师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也少了一些包袱。”
陆轩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是被周建德给打断了。
“小陆医生,您先别说,让我说完。”
陆轩无奈。
周建德继续道:“换作是其他针灸手法,您教了也就教了,我受着,最多也就是承了您这个情,以后想办法还就是了。
可烧山火和透心凉属于针灸绝学,无价之宝,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还了这个人情。
您也不需要担心有人戳脊梁骨,这事我自然会说清楚,而且,知道的人也不会多,也不用担心会有麻烦事上身。”
“那我刚刚还跟周老您学了手法,那该怎么算?”陆轩摊了摊手,说什么也不想同意。
周建德摇摇头道:“基础上的手法不算什么,给你一年时间练习,超过我不是问题,可烧山火和透心凉不一样,今天要不是你解释给我听,实操给我看了,我即便是再研究十几年,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可能最后还会抱着遗憾离开。
现如今,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烧山火和透心凉两大绝技重现,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更别说,您还将其教给了我。
不拜师,我心不安。”
“老师你也不用再说了,我这两天找人看个时间,到时候摆下一桌拜师宴,请上我几个老友见证一下,在外面我也不宣传此事,您看怎么样?”
好家伙,已经直接喊老师了。
陆轩苦笑连连,无奈的很,自己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固执的老爷子了呢。
非得拜师。
一时间,陆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建德却是看准时机,将这件事定了下来:“既然老师没有什么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什么时候没意见了啊?”陆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没这样做事的啊!
周建德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回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学生:“从今天开始,陆轩就是我的老师了。”
周建德两名学生,听到这话,此刻都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面面相觑,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骇。
一道道看向陆轩的目光中,都是充斥着诡异。
老师的老师,我得喊什么?
师祖?
我……有师祖了?
两人欲哭无泪的看向周建德,很想喊上那么一句。
老师,别玩我们啊!
这以后碰到陆医生,他们不得喊师祖才行?
被人听到了,社死啊!
他们倒是还好,陆轩才觉得恐怖。
二十多岁的师祖。
真要说在外面遇到这两人,到时候喊上那么一句师祖,他得崩溃。
而周建德却好像没想到这事一样,转头就对着陆轩说道:“老师,关于烧山火和透心凉,我还有一些疑惑想要请教。
就接着您之前的说,烧山火的施术原则是从阳到阴,使天气入;而透天凉则从阴到阳,使地气出。
若是按照补泻手法来说,徐疾补泻以徐进疾退为补,疾进徐退为泻。
烧山火的分层徐进(三进),即为了逐层引导阳气入内;透天凉的按层徐退(三退),则在分层引导阳邪宣泄,而使阴气大来。
与此相类,提插补泻以推而内之一,“紧按”为补,动而伸之,紧提”为泻,紧按所以下阳,“紧提”为了上阴。
这是不是说明,这二种手法有协同的作用,所以烧山火与透天凉即以此作为“回阳倒阴”的主要措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伙计们,我老周从今天开始有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