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们!这帮没人性的东西!”
“咱们好不容过上点好日子,他们还想来抢?这种人就不该留着!”
群情激奋要不是李云峰拦着,这三个人估计当场就得被乱棍打死。
李云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喝了口热水,看着那三个跪在地上的家伙。
“说吧,哪儿来的?一共多少人?还有没有同伙藏在别的地方?”
那领头的大个子这会儿已经被吓破了胆,再加上刚才路上挨的那顿揍,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书,书记爷爷,我说!我全说!”
“我们就是,就是南边逃荒过来的,一共就我们这五个兄弟,实在没吃的了看你们村富裕,就……就动了歪心思!”
“真没别人了!求您饶命啊!”
经过一番简单的审讯,李云峰也算是弄明白了。
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临时起意。
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也没有什么接应的人。
“行了。”
李云峰听完,也没了兴趣。
他站起身,看着柱子。
“柱子,把这几个人先关进柴房里,派人看好了。”
“明天一早,送去昭乌达派出所。”
“至于这俩死的!”
李云峰眼神冷了冷。
“扔到后山喂狼!也算是给咱们这片林子里的野兽加个餐,省得它们大冬天的没食儿吃,下山祸害牲口!”
“好嘞!书记您就瞧好吧!”
柱子答应了一声,拽着那几个人的领子就往外拖。
李云峰的话说的在明白不过,大家伙都明白。
再说这深山老林的,死上几个人还是能埋下的。
第383章 你们这帮丧良心的!
食堂里头,那盏一百瓦的大灯泡把屋里照得通亮,跟白天似的。
那三个被五花大绑、冻得瑟瑟发抖的亡命徒,就像是待宰的瘟鸡一样,跪在水泥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屋里头挤满了人,特别是那些新来的逃荒难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这三个坏种,眼神复杂得很。
突然,人群里头有个妇女,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那声音尖利得能划破房顶。
“天杀的!这不是隔壁陈家沟的赖皮张吗?”
这一嗓子,就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溅进了一滴水,整个食堂瞬间就炸了。
一个穿着补丁棉袄的老汉,颤颤巍巍地挤到前头,眯着眼睛仔细瞅了半天,手里的烟袋锅子直接就砸在了那个领头大个子的脑门上。
当的一声响。
“还真是这几个王八犊子!我认得他们!咱们都是一个公社出来的啊!逃荒路上我还给过这赖皮张半个窝头吃呢!”
“没错!我也认出来了!那个瘦猴,是马家屯的二流子,平时就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
“妈的!咱们一路逃荒过来,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多少乡亲都饿死在路上了!咱们好不容易到了这白音浩特,有了口活命的饭吃,你们倒好,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来祸害咱们的救命恩人?!”
这一下,所有新来的难民都认出来了。这几个人,虽然不是跟他们一个村的,但那都是老家那边一个公社的熟面孔。
当初逃荒的时候,大家伙都是难兄难弟,谁也没嫌弃谁。可谁能想到,这几个人没走正道,反而动起了歪心思,要把大家伙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安稳日子给搅黄了!
“丧良心啊!你们这是丧良心啊!”
“咱们书记收留了咱们,给房住,给饭吃,连孩子上学都管了!你们这就是恩将仇报!是白眼狼!”
大家伙越说越气,越想越怕。
他们怕什么?
怕这几个人真的把村子给搅乱了,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世外桃源”被毁了。他们太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苦了,那种饿得胃里冒酸水、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的绝望,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白音浩特,现在就是他们的命!
谁敢动白音浩特,那就是要他们的命!
“打死他们!这种祸害留着也是祸害人!”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一只破布鞋就飞了上去,正砸在那赖皮张的脸上。
这一下,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就搂不住了。
原本还只是在旁边看着、骂着的村民们,情绪彻底失控了。
“打!打死这帮畜生!”
“别让他们活著出去祸害人!”
几十号人那是如狼似虎地就扑了上去。
拳头、脚底板还有手里拿着的板凳腿、烧火棍,雨点般地落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哎呦!别打了!乡亲们饶命啊!”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三个人刚开始还能惨叫两声,求饶两句。
可这会儿群情激奋,谁还听得进去他们的话?
那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老百姓对好日子的守护,对破坏者的痛恨。
李云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缸子,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阻拦。
甚至,他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在这个法制还没那么健全、生存才是第一法则的年代,特别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农村,这种民愤有时候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审判。
这几个人既然敢拿着枪、带着刀来抢劫,那就得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要是今晚让他们得逞了,那死的就是村里的乡亲,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人群渐渐散开了。
地上的那三个人,早就已经没了人样。
鼻青脸肿那是轻的,浑身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身下一摊子血,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柱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转头看向李云峰,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也有点询问的意思。
“书记,这,”
李云峰放下茶缸子,站起身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三团烂肉。
“既然是乡亲们的意思,那就是民意。”
“咱们白音浩特虽然是个讲理的地方,但也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要把几袋垃圾扔出去一样。
“这大雪天的,路不好走,派出所也远。”
“既然他们是从大山里来的,那就让他们回大山里去吧。”
“找几个人,拖到后山深处,挖个坑,埋严实点。别让狼把尸首叼出来,吓着以后进山的孩子。”
这话一出,就是给这几个人判了死刑,而且是那种连个坟头都留不下的死刑。
但现场没有一个人觉得残忍,反而都觉得解气,觉得书记做得对!
“好嘞!交给我了!”
柱子二话不说,招呼了几个胆子大的壮小伙,拿来麻袋和绳子,像是捆死猪一样,把这几个人连同之前那两个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全都给装进了麻袋里。
“走!送他们上路!”
一行人拖着麻袋,顶着风雪,悄无声息地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这茫茫大山里,永恒的寂静和冰冷。
处理完了这档子糟心事,李云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了。
食堂里的人也都散了,只剩下那盏大灯泡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照着地上那还没干透的血迹。
李云峰让人打扫了卫生,用煤灰把血迹盖住,这才裹紧了大衣,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雪好像又大了一些,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但也让李云峰那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他骑着坦克,没有再巡逻,而是径直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把坦克送回暖棚,添了把草料,又拍了拍它的大脑袋,这才转身进屋。
屋里头的灯还亮着。
老妈和安娜果然还没睡,两人正坐在外屋地的板凳上,守着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纳着鞋底,但那耳朵都竖着,显然是在等他。
一听见门响,两人立马就站了起来。
“老儿砸!回来了?”
“当家的,没事吧?”
两人迎上来,上下打量着李云峰,见他没少胳膊少腿,身上也没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村那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又是枪响又是喊叫的,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能隐约听见点。
“没事,就是几个不开眼的蟊贼,想来咱们村偷东西。”
李云峰一边脱着那件带着寒气的熊皮大衣,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刚才出去踩死了一只臭虫。
“我正好巡逻碰上了,直接开了两枪,搞了个偷袭,把他们给吓住了。”
“人已经被柱子他们抓住了,大家都气不过,给教训了一顿,送走了。”
他没细说那血腥的场面,也没提死了人的事儿。
这大晚上的,说这些晦气,容易吓着媳妇和老太太。
“哎呦,这些个杀千刀的,好手好脚的不干活,净想着偷鸡摸狗!”
老妈听了,气得直骂。
“幸亏你带着枪呢,要不然多危险啊!以后可得更小心点!”
安娜也是一脸的后怕,拉着李云峰的手紧了紧。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咱们村现在这么多人,还有巡逻队,以后谁来谁死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