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王队长点了点头，“我们查了几个转账的银行账户，全都是海外的匿名账户，根本追查不到持有人。这本账本，是铁证，但也是个死胡同。”
陈木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移动硬盘上。“这个呢？解密了吗？”
“技术部门正在努力，赵立群设了非常复杂的密码，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王队长拿起那个打火机，在手里掂了掂，“反倒是这个小东西，有点意思。”.
第四千三百四十章 定制款
打火机是知名奢侈品牌，但样式却很特别，显然是定制款。在打火机的底部，刻着一个很小的徽记，图案是一顶皇冠下面交叉着两把钥匙。
“这个徽记，我好像在哪见过。”李雨欣皱着眉思索。
陈木也觉得眼熟，他接过打火机仔细端详。这不是一个常见的品牌标志，更像是一个组织的图腾。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搜索起来。几分钟后，他找到了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论坛帖子，上面介绍着本市一些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
其中一个名为“钥匙俱乐部”的会所，介绍里附带的徽记，正是这个皇冠与交叉钥匙。
“找到了。”陈木把手机递给王队长，“一个叫‘钥匙俱乐部’的地方。据说会员非富即贵，而且入会门槛极高，保密性做得滴水不漏。”
王队长眼神一亮：“好小子，这都能被你翻出来。看来这个俱乐部，就是解开那些代号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敲门进来，神色紧张地对王队长说：“王队，有消息了。昨晚跑掉的那个嫌犯，在城西的一个废弃工厂露面了！”
“立刻组织人手，封锁现场，这次绝不能让他再跑了！”王队长当机立断，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陈木和李雨欣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抓捕这个逃犯，很可能会撬开赵立群背后那张网络的第一个缺口.
离开市局，两人没有回报社，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市中心医院。他们需要知道王海涛的情况，他或许是另一个突破口。
重症监护室外，王海涛的妻子憔悴地守着。见到陈木和李雨欣，她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医生说，他今天早上醒了一会儿。”
“能说话吗？”陈木急切地问。
“还不行，太虚弱了。”女人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但他好像想说什么，一直看着我，嘴唇在动。”
“他做什么口型了？”李雨欣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我……我看不懂。”王太太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两个字，一直在重复。听起来像是……‘船’……‘码头’……”
船？码头？
陈木和李雨欣心头一震。他们想起了孙丽华之前提供的证据里，提到过赵立群利用华宇集团的货运渠道，做一些非法的勾当。王海涛在出事前，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具体的东西？
“谢谢您，王太太。您多保重，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
从医院出来，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看来王海涛真的抓住了赵立群的命脉，所以才会被灭口。”李雨欣分析道，“码头……本市最大的货运码头，就是东港码头，一直由华宇集团控股。”
“赵立群利用码头走私，或者做别的什么。账本上的那些‘运输费’，恐怕就是支付给这些环节的封口费。”陈木一边开车，一边整理着思绪，“现在我们有三个线索：钥匙俱乐部、东港码头，还有即将落网的逃犯。三条线，希望能指向同一个核心。”
车子行驶在返回报社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陈木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无法显示号码的来电。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第四千三百四十一章 四海贸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嘶哑的电子合成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
“陈木记者。”
“你是谁？”陈木沉声问。
“一个想看到真相的人。”那个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别去查码头，那里水太深，会淹死人的。去看看一家叫‘四海贸易’的公司，你们要找的答案，或许在那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一个看不惯赵立群的‘老朋友’。”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记住，别碰码头。赵立群只是棋子，你们惹不起真正的棋手。”
电话戛然而止。
车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发动机的嗡鸣声。陈木和李雨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这个神秘的电话，是陷阱，还是善意的提醒？
“四海贸易……”李雨欣喃喃自语，立刻在手机上搜索起来，“找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进出口公司，业务范围很正常，看不出任何问题。”.
“越是正常，就越有问题。”陈木将车停在路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个电话，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也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方向。也许，这个‘四海贸易’，就是连接俱乐部和码头的中间环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听他的，还是继续我们自己的调查？”
“兵分两路。”陈木果断地说，“你回报社，深入调查这家‘四海贸易’的背景、法人、资金流水，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去见一个人，一个或许能带我们走进‘钥匙俱乐部’的人。”
“谁？”
陈木发动汽车，车子重新汇入车流。他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街道，缓缓吐出三个字。
“孙丽华。”
他有一种直觉，作为曾经赵立群的副手，如今华宇集团的掌舵人，孙丽华知道的，一定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而那个神秘的电话，让他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远比一个赵立群要庞大和恐怖。
华宇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孙丽华的气色比前一晚好了许多，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让她重新找回了商场女强人的气场。但陈木还是从她端起咖啡杯时微微颤抖的手，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
“陈记者，这么快又见面了。”孙丽华示意他和李雨欣坐下，“是为了保险柜的事？”
“是的，孙董。”陈木开门见山，“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有一些东西，我们想请您看一样。”
他将打印出来的打火机徽记照片推到孙丽华面前。
孙丽华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她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似乎是想借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不认识这个。”她放下杯子，声音平静。
“孙董，这关系到王海涛为什么会出车祸，关系到为什么会有人持枪闯进您的办公室。”陈木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这个徽记，属于一个叫‘钥匙俱乐部’的地方。赵立群是那里的会员，对吗？”.
第四千三百四十二章 不易察觉的恐惧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孙丽华看着陈木，眼神复杂，有挣扎，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李雨欣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查到，这个俱乐部非常神秘，会员都是本市真正的权势人物。赵立群在里面，恐怕不只是吃喝玩乐那么简单吧？保险柜里的那本黑账，那些代号，是不是都和这个俱乐部有关？”
孙丽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没错，赵立群是‘钥匙俱乐部’的会员，而且是核心会员之一。”
“那是个什么地方？”陈木追问。
“一个交易场。”孙丽华的声音有些发涩，“一个权钱交易、信息交换、利益勾结的地方。在那里，法律和规则都不存在，只有永恒的利益。赵立群能把华宇集团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俱乐部里的人脉和资源。当然，他也为这个俱乐部办了很多‘脏活’。”
“比如，利用东港码头？”
孙丽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们……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王海涛出事前，在查码头的事。”陈木紧盯着她的眼睛，“孙董，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赵立群倒了，但俱乐部还在。他们能对王海涛下手，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挡了很多人的路。”
这番话显然戳中了孙丽华的软肋。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能告诉你们的有限。”她艰难地开口，“码头的水很深，赵立群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的负责人。他利用华宇的货船，帮俱乐部里的一些人运送一些‘特殊’的货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旦暴露，会牵扯出很多大人物，后果不堪设想。”
“四海贸易公司，您听过吗？”李雨欣突然问道。
孙丽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印象。是一家小公司吗？”
看来，神秘电话的提供者，掌握着连孙丽华都不知道的内幕。
“最后一个问题。”陈木说，“我们怎样才能进入那个俱乐部？”
“不可能。”孙丽华断然拒绝，“那里是会员制，而且必须由老会员引荐，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你们进不去的。”
“您是说，我们进不去。但如果是华宇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想要继承赵立群的‘遗产’呢？”陈木抛出了他的计划。
孙丽华震惊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疯了？那等于是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木的语气很平静，“孙董，您现在没有退路。要么和我们合作，把他们一网打尽，要么就等着他们来清算你。您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这次的谈话，以孙丽华的沉默告终。但陈木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从华宇集团出来，陈木的手机响了，是王队长。
“逃犯抓到了！”王队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但这家伙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不过我们在他藏身的工厂里，找到了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一些专业的窃听和定位设备，还有一张东港码头的详细内部结构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几个仓库的位置。”.
第四千三百四十三章 初步进展
线索，再一次指向了码头。那个神秘电话的警告，似乎正在被反向印证。
下午，李雨欣那边对“四海贸易”的调查也有了初步进展.
“这家公司很奇怪。”李雨欣在电话里说，“从账面上看，它每年的进出口额非常小，几乎是在亏本运营。但公司的注册资本却高达一个亿，而且每年都有大笔的境外资金汇入。这些钱进来之后，很快就通过几十个私人账户分散出去，不知去向。”
“洗钱。”陈木立刻得出了结论。
“没错，典型的洗钱手法。而且，我查了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周四海，这个人履历非常干净，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几乎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点，这家公司的办公地址，离东港码头只有不到两公里。”
所有的线索，就像无数条小溪，最终都汇入了东港码头这片深不见底的湖泊。
陈木决定亲自去这个四海贸易看一看。他和李雨欣商量了一下，决定伪装成一家想要做出口生意的家具厂老板，去探探虚实。
为了逼真，陈木特意换上了一件不合身的廉价西装，头发抹得油亮，手里还夹着一个俗气的皮包。李雨欣则扮成他的秘书，一身精干的职业装，抱着文件夹。两人站在一起，活脱脱一副暴发户和俏秘书的模样。
“陈总，您这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KTV的经理呢。”李雨欣憋着笑，小声调侃。
“别贫了，一会儿机灵点。”陈木压低声音，整了整领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四海贸易所在的那栋不起眼的办公楼。
公司前台是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看到他们进来，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有预约吗？”
“我们是宏发家具厂的，想找你们周总谈谈出口的业务。”陈木故意用一种粗声粗气的口吻说。
女人打了个内线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让他们去会客室等着。
会客室不大，但装修得很有格调，与公司朴素的外表截然不同。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懂的现代画，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等了大约十分钟，一个穿着唐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的保镖。
“两位好，我就是周四海。”男人笑着伸出手，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像鹰一样审视着他们。
“周总，久仰久仰。”陈木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我们厂想把家具卖到国外去，听说贵公司渠道广，所以特地来请教请教。”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陈木天马行空地吹嘘着自己的家具厂有多大规模，产品多受欢迎，而周四海则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李雨欣则在一旁假装记录，实则暗中观察着整个办公室的布局和人员情况。
她发现，这家公司里的人，走路都悄无声息，眼神警惕，完全不像普通的上班族，反而更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安保人员。
“陈总的生意，规模不小啊。”周四海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不过我们公司主要做的是大宗商品贸易，对家具这种小件，可能不太专业。”.
第四千三百四十四章 逐客令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陈木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顺势起身告辞。“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能认识周总，也是荣幸。”
走出办公楼，坐进车里，陈木和李雨-欣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