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清道夫”那种狂暴的噪音，而是一种更加冷酷、更有效率的、属于士兵的脚步声。
净化小组，来了。
陈木深吸一口气，拖起身边最近的王技术员，将他藏到控制台下面。然后他又费力地将李瑶和林昊也拖了过去。
他做完这一切，那扇刚刚救了他们一命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用授权卡，“滴”的一声，打开了。
陈木闪身躲在门后，屏住了呼吸。
门外，走进来的，不是人。
而是三台通体银白、一米八高的人形机器人。它们的设计充满了冰冷的工业美感，关节处是裸露的液压杆和线缆，没有五官的头部，只有一颗闪烁着红光的单眼摄像头。它们的手臂末端，不是手，而是一体化的、闪着幽幽蓝光的电击装置和高压注射器。
它们走进房间，红色的单眼摄像头开始扫描整个房间。
“……未发现目标。热源信号消失。重新校准……”其中一台机器人发出了和主系统一样的电子音.
第四千三百六十三章 几乎一致的冰点
躲在门后的陈木，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藏得好，而是因为他身体的异变。他的体温，已经降到了和周围环境几乎一致的冰点。
在这些只靠热能和常规生命信号索敌的机器人眼里，他，和一块石头，没有区别.
他，成了这个冰冷坟墓里，唯一的幽灵。
“行了，别想了。”王技术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现在想这些没用，先看看我们到了哪里。”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四周，这里确实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管道，有些已经锈蚀得厉害，表面斑驳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某种说不出的腥臭。
“这应该是个泵房。”林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设备，“你们看，那边有控制柜，还有几台水泵。”
李瑶用手电照向角落，突然惊呼一声：“那里有个门！”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在房间的另一端，有一扇半掩着的铁门。门框周围的墙壁相对完整，门上还挂着一块已经锈得看不清字的铭牌。
“过去看看。”陈木缓缓站起身，右腿还在隐隐作痛，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扇门。王技术员走在最前面，用手电仔细照着地面，生怕再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咦，这地面怎么这么干净？”李瑶疑惑地说。
确实，相比刚才那些到处都是积水和污垢的通道，这里的地面异常干燥，甚至连灰尘都不多。
“可能是通风好吧。”林昊随口说道，但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王技术员推开那扇铁门，里面是一条相对较窄的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装着一些老旧的电线管。通道不长，大概二十多米，尽头又是一扇门。
“这里的空气确实比外面好多了。”陈木深吸了一口气，“应该真的连着通风系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四人同时回头，只见刚才那扇铁门正在缓缓关闭。
“什么情况？”王技术员赶紧跑回去，用手顶住门，但门却像有什么东西在推它一样，力量很大。
“该不会是风吧？”李瑶有些紧张。
“哪来的风能有这么大力气？”林昊也过去帮忙，两个人合力才勉强顶住门。
陈木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仔细观察门的结构。“这门有自动关闭装置，你们看，这里有个液压杆。”他指着门框上方的一个金属装置，“可能是感应到有人进来，自动启动了。”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李瑶担心地问。
“应该能，这种门一般都有内部开启装置。”陈木说着，在门的内侧摸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个手动开关。“放手吧，我试试这个。”
王技术员和林昊松开手，门立刻关上了。陈木按下开关，门又缓缓打开。
“行，至少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王技术员松了口气。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林昊指着通道的另一端。
“走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选择。”
四人继续前进，这条通道确实比外面舒适多了，不仅空气流通，地面也很干燥。走了十几米，林昊突然停下脚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屏息静听，隐隐约约能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
“是风机？”李瑶猜测道。
“有可能，这里确实像是通风系统的一部分。”王技术员点点头.
第四千三百六十四章 好像有灯光
他们来到通道尽头的门前，这扇门比刚才那扇要厚重一些，上面有个小窗口，但玻璃早就碎了。王技术员小心地从窗口往里看。
“里面很亮，好像有灯光。”
“灯光？”陈木皱眉，“这地方还有电？”.
“我也觉得奇怪。”王技术员推开门，“进去看看。”
门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天花板上确实亮着几盏日光灯，虽然有些闪烁，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房间中央放着几台巨大的风机，正在缓慢转动，发出那阵嗡嗡声。
“这些设备居然还在运转？”林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说明这里的电力系统还没完全瘫痪。”陈木分析道，“可能是独立供电。”
李瑶走到一台风机旁边，用手感受了一下风向。“这些风机是往外抽风的，难怪刚才那条通道空气那么好。”
王技术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墙上有个配电箱。“你们过来看，这里有个系统图。”
众人围过去，配电箱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贴着一张已经发黄的系统图。虽然字迹有些模糊，但大致还能看清楚。
“这是整个地下系统的通风图。”林昊仔细辨认着，“我们现在在这里，”他指着图上的一个位置，“如果要到地面，应该走这条路。”
“这条路通向哪里？”陈木问。
“好像是……”林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是通向一号楼的地下室。”
“一号楼？那不是我们公司的办公楼吗？”李瑶惊喜地说，“那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别高兴得太早。”王技术员泼冷水，“你看这图的日期，都是十几年前的了。谁知道现在这些通道还通不通。”
“不管怎么说，总比在这里瞎转强。”陈木说着，又看了看系统图，“按照这个图，我们需要从那边的门出去，然后走大概五百米。”
他指着房间另一侧的一扇门。这扇门比之前见过的都要新一些，上面还贴着一张“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标识。
“这门看起来不太好惹。”林昊观察着门锁，“需要钥匙卡。”
王技术员掏出工具包，“这种老式的电子锁，应该能搞定。”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李瑶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们听，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果然能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有人来了？”林昊压低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说话声，但隔着门听不太清楚。
“会不会是救援队？”李瑶有些期待。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觉得不太可能。”陈木摇摇头，“先藏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四人赶紧关掉手电筒，躲到风机后面。房间里只剩下那几盏闪烁的日光灯还在提供照明。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接着传来了说话声，这次听得比较清楚。
“就是这里了，风机房。”一个粗哑的男声说道。
“里面的设备还在运转，说明电力系统正常。”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回应。
“那几个人应该还在下面，我们得抓紧时间。”第三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第四千三百六十五章 面面相觑
躲在风机后面的四人面面相觑，这些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钥匙卡呢？”粗哑的声音问。
“在这里。”
随着一阵电子锁的哔哔声，门被打开了.
三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强光手电筒。虽然房间里有灯光，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用手电四处照射。
“他们肯定经过这里了。”其中一个说，“风机的运转记录显示，半小时前有人触发了门禁系统。”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应该已经进入主通道了。如果他们按照系统图的指示走，会直接通向一号楼。”
“那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到达一号楼。”粗哑声音的男人说，“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躲在风机后面的四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明显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来追杀他们的！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维修工人。”年轻的声音有些犹豫。
“普通的维修工人？”粗哑的声音冷笑，“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你以为公司花这么大代价封锁这里是为了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粗哑的声音打断了他，“这是上面的命令。知道太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三人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发现目标后，便朝着另一扇门走去。
“走，我们从地面绕过去，在一号楼等他们。”
电子锁再次响起，门被打开又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等确认那些人已经走远，四人才从风机后面走出来。
“妈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王技术员愤怒地说。
“听起来像是公司的人。”林昊脸色凝重，“他们说的上面的命令，应该是指公司高层。”
“可是我们只是来修水管的，能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李瑶不解地问。
陈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想起来了，刚才在那个实验室里，我们看到的那些东西……”
“你是说那些试管和设备？”
“不只是那些。”陈木摇摇头，“还有那些文件，那些记录。虽然我们没仔细看，但既然公司这么紧张，说明那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现在怎么办？”王技术员问，“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一号楼了。”
“那我们就不去一号楼。”陈木看着墙上的系统图，“这里还有其他出口。”
“其他出口？”林昊凑过来看，“你是说这条路？”
“对，这条路通向二号楼的停车场。虽然绕远了一些，但至少安全。”
“可是二号楼不是已经拆了吗？”李瑶担心地说。
“拆了更好，那里人少，不容易被发现。”陈木做出决定，“我们走这条路。”
四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装备，准备离开风机房。就在这时，李瑶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破坏一下这个系统图？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具体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