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到身旁有目光窥探，高云月转过头。
“柳青，刚刚那个视频你怎么看？”
“风景很美，出镜的演奏者都是俊男美女，演奏曲子也很优美……我觉得这个视频应该会火。”
柳青说完，没等来高云月的评价，却先等来了对方递过来的歌谱。
“你再看一下这个。”
柳青接过后，迟疑着开口：“高总，我没学过乐谱方面的——”
话还没说完，高云月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没让你看谱，看歌词。”
柳青“哦”了一声，一目十行飞快地扫完歌词。
其实光看歌词，她也看不出什么好坏，只能大概猜到歌词想要表达的含义。
至于高云月让她看歌词的用意，就完全猜不透了。
“你觉得这首歌是小野写给一个女生的吗？”
“应该……吧？”柳青试探性地回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小野高中时喜欢过哪个女生啊。”高云月喃喃自语道。
她能这么说，也算没把柳青当作外人。
于是柳青便大着胆子开口：“高总，曾经喜欢某个女生这种事，我觉得以杨总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你们的。”
“可我经常跟小野的班主任通电话，专门问过早恋的问题，小野班主任说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苗头，倒是学校里偷偷喜欢小野的女生不少。”
唔——
所以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儿子在高中时有多受欢迎是吧？
当然了，柳青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为了能在高云月面前积极表现，柳青又提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两人不在一个学校，所以老师才没有发现？”
高云月点了点头。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而要验证这事也简单。
高云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抢先开口：
“月姨，您找我有事？”
语气很恭敬，而且这称呼一听就知道跟高云月肯定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冠军，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取景地就在云苗村，而且里面一个演奏小提琴的姑娘就是小野拍那部《老男孩》里的女主角……你知道她们去云庙村拍视频这件事吗？”
“月姨，我正准备跟你说呢，今天下午的时候，我阿妈给我电话，说起前阵子有帮人去云苗村拍视频，完了之后拍视频的一个小姑娘还拎着礼物去拜访了杨阿公，我估摸着就是这事。”
高云月挑了挑眉。
还有这事？
“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
“认识，上回就是她和另外一个姑娘跟着牧野一块儿回的云苗村，她叫蒋南孙，是魔都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学生，我们还一起去前沟村摘过桃子呢。”
话音未落，高云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了，冠军，你们去前沟村摘桃子的事等以后有时间你再跟我仔细说说，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你，你得保证要跟我说实话。”
“没问题，月姨你问吧。”
“高中时候，小野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
“没有吧。”
“确定？”
杨冠军原本肯定的语气，立刻变得迟疑了起来。
“月姨，你也知道，我和谢强高中时心思都没在学习上，牧野成绩好，我们平日跟他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要不我先问问阿遥，如果真有什么情况，他肯定知道。”
央财男生宿舍，阳台。
谢之遥拿着手机，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牧野高中时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哪有功夫早恋？”
“废话，我天天跟牧野在一起，他有没有喜欢女生我会不知道？咱们学校女生写给他的情书，都是找我递给牧野的。”
电话那头，杨冠军对谢之遥的说法嗤之以鼻。
“你还好意思说呢，是谁一开始老孔雀，以为是写给你的情书，结果人家只是求你帮忙递信。”
这话一下子激起了谢之遥那该死的胜负欲。
“说得好像我没有收到过情书一样。”
“收到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一样打光棍，我要有你那条件，高中时候早跟哪个女生好上了。”
“你光在这里后悔有什么用？想体会一下高中早恋的滋味，你倒是去复读啊。”
“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个脸拿着阿爸阿妈辛苦赚的钱去复读谈恋爱，再说了，等云苗村那边开发完成，我回去就能当上店长，到时候去相亲，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这话，谢之遥还真没法反驳。
“行了，别自恋了，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月姨让你问的吧？”
“你怎么知道——”
杨冠军话还没说完，谢之遥就没好气地打断道：“因为在你之前，谢强已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打听的事和你一模一样。”
杨冠军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德远叔也在打听这个事？”
“对啊，所以你也先别忙着给月姨打电话，我先问问牧野怎么说。”
“行，那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谢之遥看了一眼手机上已经过半的电量，跟着拨通了杨牧野的电话。
“想我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以为我想给你打，刚刚谢强和杨冠军一前一后给我打电话，都在打听你高中时有没有早恋……他俩为什么打听这个，不需要我跟你解释了吧？”
“我有没有早恋你不知道吗？”
“所以我才奇怪，按理说我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他们知道的，学校老师也都知道，德远叔、月姨他们一直都跟老班有联系，他们肯定知道你在学校里没什么事，为什么还特意让谢强、冠军来问我？”
“蒋南孙前短时间去了一趟云苗村，拍了个视频。”
杨牧野话音刚落，谢之遥就抢先开口：
“这事我知道，刚刚我就是在看那个视频的时候接到谢强打来的电话……蒋南孙还带着礼物去看你阿公了，有这回事吧？”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阿爸跟我说的，他前两天回云庙村，刚好遇到了阿桂婶。”
“……”
电话那头的杨牧野一阵无语。
阿桂婶知道了，那么整个云苗村应该没人不知道了。
要怪只能怪蒋南孙运气不好，拎着礼物去看望杨阿公时被阿桂婶给撞见了。
“这事你还真不能怪阿桂婶大喇叭，我听我阿爸说，这事是德清阿伯自己在村头跟那帮阿奶阿婶们吹嘘时说出来的。”
谢之遥的话直接把杨牧野给干沉默了。
搞半天，出卖自己的居然是大伯。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大伯这是飘了啊。
看来真得找个时间跟阿爷打个电话“通通气”了。
电话那头，谢之遥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就想不明白了，蒋南孙跟你高中又不认识，她去云苗村拍个视频，德远叔和月姨看了之后，怎么就想起打听你高中有没有谈恋爱的事了呢？”
“蒋南孙她们在视频里是不是演奏了一首新曲子？”
“是新曲子啊？我不知道，反正就听着很舒服，有点久石让那感觉，还以为是首没听过的日语歌——”
说到这，谢之遥突然顿住。
“所以这首歌是你写的？”
“对。”
“有歌词吗？”
“有，上QQ，我传给你。”
“好。”
谢之遥刚答应完，跟着反应过来。
不对啊！
以杨牧野的一贯做派，但凡自己有事相求，都不会那么痛快就答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再给我挖坑呢？”
“恭喜你，答对了！”
“不行，你得把话说清楚！”
谢之遥态度很坚决。
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我不要面子的？
“我有一个朋友，年少时喜欢家乡一个女孩，可惜最终没能跟对方在一起，多年之后他回到故乡，偶然间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后来他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我有感而发，就写了这首歌来怀念青春的美好。”
“……”
谢之遥一阵无语。
又玩无中生友这一套是吧？
“什么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现在这个朋友就是你了。”
“……”
我有一句麻痹，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