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涛,事情真的已经到了你说这一步?”
“不信自己去问刘映霞,我撞见杨牧野时,刘映霞和简艾都在场。”
林绍涛说完,甩开贾宽的手继续往前走。
贾宽在回过神后,再度追了上来。
“绍涛,要是我们被起诉,官司输了怎么办?”
“赔钱加公开道歉,这还是最轻的。”
林绍涛转头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贾宽:“虽然学校一般不会因为这种民事纠纷案件对学生做出处分,但如果事情闹大影响学校声誉,背个处分也很正常。”
“绍涛,你可别吓我!”
贾宽声音都在发抖。
林绍涛心头冷笑。
事到临头,终于知道害怕了?
“我吓你干什么?就算学校不处分你俩,但凡事情闹大一点,你今年的奖学金就别想了。”
贾宽满嘴苦涩,心里后悔不迭。
不过他还是准确抓住了林绍涛话里的关键词。
不把事情闹大。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找杨牧野赔礼道歉,主动和解,只要不把事情闹大,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林绍涛回头看着贾宽:
“你现在是愿意和解了,一鸣他肯吗?”
贾宽立刻明白了林绍涛的意思,当场保证自己一定会说服周一鸣。
林绍涛对贾宽说服周一鸣其实是不抱太大期望的,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贾宽心急火燎跑回宿舍,推门却看到周一鸣已经换上了晚上演出的衣服,正在照镜子。
贾宽当场傻眼。
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周一鸣今晚还要去走穴演出?
“为什么不去?”
周一鸣转头看着贾宽,理直气壮:“正因为杨牧野马上就要告我们,我们才应该要抓紧时间多捞几笔。”
贾宽一愣。
听着貌似有几分道理。
可——
“无非就是官司打输了赔他一点钱,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到底演过多少场?”
贾宽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周一鸣这是打算硬抗到底?
“一鸣,要我说咱们还是别把事情闹大,就按你刚刚说的,咱们把赚来的大部分赔给对方,自己留一部分,只要能把这事平了就行。”
贾宽苦口婆心劝道。
周一鸣不为所动:
“你说反了,这件事只有闹大,对我们才更有利!”
啊?
贾宽傻眼了。
这和林绍涛说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你想啊,如果老男孩告我们,网上大家会同情谁?我们不过是唱了他们三首歌,大家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到时候他们打赢了官司,却输了名声,损失更大其实是他们自己。”
“那官司输了,我们怎么办?”贾宽反问。
周一鸣的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着好像还是自己一方赚了。
问题是敌人总数是十万,损失一千甚至都不能叫损失。
而自己这边总数就八百,一把就输光了。
周一鸣从镜子前转过头,无语地看着贾宽。
“你怎么就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呢?对老男孩来说,不值当把事情闹大,所以他们肯定会主动来跟我们谈,不管是收到律师函还是法院传票都不用怕,他们只会比我们更想要和解,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懂了吗?”
“可是绍涛——”
贾宽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一鸣不客气地打断。
“他就是希望我们主动去找杨牧野低头认错,好显得他这个院学生会主席特别的有能耐,能平事。”
“我甚至都怀疑,咱俩去酒吧走穴演出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给杨牧野的,否则杨牧野在东大当交流生,怎么可能隔着那么远都知道燕京这边发生的事情?”
贾宽本想替林绍涛辩解几句,周一鸣却根本不给贾宽说话的机会。
“反正我算是看清楚了,林绍涛从来就没有把我俩真正当成兄弟,他就是缺俩跟班,而我们又正好跟他一个宿舍,他对我们的好,其实是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眼看着我俩出去演出挣钱了,他的优越感没有了,心里就不平衡了,自己已经吓不住我们了,就拿杨牧野来唬人。”
眼看贾宽还是一副瞻前顾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一鸣直接出声威胁道:
“咱俩现在就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想委曲求全,息事宁人,尽管去找林绍涛帮忙,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低头,只要把我逼急了,我就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还是那句话——
大不了鱼死网破!
林绍涛去枫树餐厅找到简艾、刘映霞,三人一起吃完午饭。
期间刘映霞还看到杨牧野、许红豆,提醒林绍涛后,林绍涛最终还是放弃了过去打招呼的念头。
不先搞定周一鸣、贾宽,去找杨牧野就没有任何意义。
吃完饭,林绍涛回到宿舍。
打开门,发现里头空荡荡的。
起先林绍涛还以为周一鸣、贾宽只是出去吃饭了。
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多。
周一鸣、贾宽还没有回来。
林绍涛觉得不对劲,爬起身看了一眼周一鸣床下铺的书桌。
吉他不见了!
林绍涛这才意识到周一鸣、贾宽非但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反而要继续“顶风作案”。
林绍涛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贾宽的号码。
电话能够打通,但一直没有人接。
林绍涛跟着又给周一鸣打。
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给挂了。
林绍涛不甘心,又打给贾宽。
这次电话已关机。
林绍涛气得将手机砸在床上,一股深深的挫败感笼罩全身。
第二天早上七点。
贾宽回到宿舍。
今天早上有课,所以贾宽才提前赶回来。
周一鸣还在酒店睡觉,如果课堂上老师点名就让贾宽帮忙答到。
昨晚演出结束后,周一鸣又把前天那女的约来酒店。
好在这次周一鸣没喝醉,也没让贾宽帮忙去便利店买雨伞。
贾宽估摸着这个点林绍涛肯定已经醒了,也没像昨天那样偷偷摸摸。
推开门,发现林绍涛穿戴整齐坐在电脑前,眼睛专注的盯着屏幕。
贾宽张嘴想要打招呼,却发现林绍涛对自己回宿舍这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难怪——
昨天自己和周一鸣都不接电话,这事换做谁都会生气。
贾宽关好宿舍门,拿出充电线开始给手机充电。
“绍涛,昨天手机不小心调成了静音,你跟我打电话那会儿刚好就没电了。”
贾宽这次真没撒谎。
他是看到周一鸣挂了林绍涛电话,才发觉自己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
而且很不赶巧,刚准备给林绍涛回电话,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解释了半天,林绍涛就跟聋了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贾宽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林绍涛这次不是生气,而是非常生气。
甚至已经到了完全无视自己的地步。
贾宽用心要缓和关系,故意从林绍涛身后经过,假装瞥了一眼屏幕。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说着就把脸往电脑屏幕前凑了过去。
林绍涛一言不发站起身,躲开了贾宽的示好。
贾宽追上去,伸手拦住林绍涛。
“你听我解释,我手机真的是没电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林绍涛面无表情看着贾宽。
“说完了没,别挡道。”
贾宽一拍脑门,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林绍涛生气的不是他不接电话,而是他又跟着周一鸣去走穴演出。
贾宽把周一鸣说服自己的理由跟林绍涛说了一遍,没提周一鸣后面对林绍涛的评价。
说完,贾宽也决定跟林绍涛摊牌了。
“绍涛,我觉得一鸣说得确实有道理,反正杨牧野都已经决定要告我们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事情闹大的话,对大家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