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稳住了心神,甚至用上了亲情牌。
“明慧,你我好歹夫妻相处了十八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之间相处的又何止一日?更何况我们还有两个孩儿。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默然着想吧,他小小年纪就被连累的关进大牢,就算我做错了事,他又做错了什么?他还年轻,有大好年华要过,你可是他的母亲,咱们总得为孩子着想吧?”
林默然适时的露出一张苦涩的脸,连滚带爬的来到牢门前,声音悲切。
“娘,你救救我吧,他们会对我用刑的,我害怕!我从小到大都怕疼,娘你难道忘了吗?”
“……”
看着这个儿子,徐明慧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露出格外复杂的表情。她险些忘了,林默然跟林炜简直是如出一辙的自私虚伪。不过还好,她今日来此就是要告诉林炜那件足够让他失心疯的大事。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得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所以今日来此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儿。”
第407章 那都不是你的种
林炜看到她那个复杂表情的瞬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多不好的场景。他总觉得徐明慧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并不想听。奈何形势是比人强,他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尽可能温柔的开口。
“明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听着就是。我们之间还需要隐瞒吗?”
“如此就好。”
对林炜装模作样的样子,其实徐明慧早就已经习惯了。从昨夜开始她就一直亢奋的睡不着觉,就为了告诉他这件事儿。如今终于能开口,徐明慧眼中带着一抹近乎疯狂的笑意。
你可千万要撑住了。
“林大人苦读诗书多年,即便已经迈入官场,也依旧日夜不辍。曾经有那么几次你因为彻夜苦读染上风寒,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药也没见好。后来还是请了民间一位颇有盛名的老大夫诊治才慢慢好转。只是可惜,在那几次风寒中,林大人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林炜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甚至想要上前一步捂住徐明慧的嘴。
这会儿林默然也察觉到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只能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林大人自小孤苦,又因贫困吃尽了世间苦楚。但即便饥寒交迫,痛苦不堪,但林大人一向认为自己比世间绝大多数人要好。因为林大人是个男人,男人天生就比女人高贵。男人可以为家族血脉开枝散叶,可以让很多个女人生下很多个孩子。虽然林大人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真是可惜呀!正是因为与林大人日夜相处,我才知道这样的事儿不好说给你听。万一你听了之后生气发狂,把那一院子的庶子庶女都砍死该怎么办?那我今日岂不是失去了许多乐趣?”
“你究竟要说什么?”
林炜如笼中困兽般猛然开口打断了徐明慧的话。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话,要从徐明慧嘴里说出来了。果不其然,徐明慧笑眯眯的说完后半段话。
“我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觉得奇怪,林大人难道这么多年就一点儿也没察觉,一点儿也没怀疑过?关于你身上的小小毛病我却是最清楚不过的。别看你的后院里孩子满地乱爬,但人家的爹背后不知道多感谢你,愿意主动帮他们养孩子。你放心,你在狱里是出不去了,后院里那些妾室都有自己的儿女,当然要为他们谋一条出路,想来现如今已经和自家情郎联系上了,不出三日,你那满满当当的后院就要门可罗雀。可惜林大人算计一生,没想过自己会区区女人算计吧?”
“啧啧啧,这么说来,我得把这件事儿好好说给旁人听。他们要是知道林侍郎过得这么惨,说不定在口诛笔伐之际也会口下留情,不至于让你遗臭万年。”
“你说谎,你说谎!”
林炜根本不相信。自家后院把手的比铁桶还牢固,而且那些女人愿意整日为了他争风吃醋,怎么可能有别的情郎?
这样想的林炜大概是选择性遗忘了他是怎么对待那些没有生出子女的妾室的。
但是有人愿意帮他回顾啊。
“为什么不可能?女人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因为你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吧?蠢货,还真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了。实话跟你说吧,你后院之中所有的子女,包括林默然和姝然,都不是你的种。你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你说说近些年新出生的孩子都是怎么怀上的?”
徐明慧说的兴起,还跟他讲了讲近两年最受他喜欢的崔氏。
“逐雁妹妹命苦啊,被家族连累,此次上京本是想求你帮忙解救她的家人,没想到却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哄骗做了妾室。人家可是有个无怨无悔的青梅竹马等着呢,你说说她生的那对龙凤胎是谁的孩子?其实不只是我,整个后院的女人们都知道。你以为我们逗的跟乌鸡眼似的,实际上你才是那个最蠢的人。我们不过争风吃醋几句掉几滴眼泪,你就信了。这天下还有比你更蠢的人吗?”
徐明慧越说越生气。她所气愤的并不是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而是生气与应姐姐当初是真心实意想要跟林炜好好过日子的。奈何应姐姐挑男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竟没看出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不过没关系,这人现在不就尝到了苦果?
轻描淡写的放了个大雷,徐明慧看着林炜痛不欲生,拼命挣扎着想要冲出来问个清楚,喊的声嘶力竭,连嗓子都快哑了的样子,心里也慢慢舒畅了许多。
虽然早就在脑海中预想过千百遍这样的场景,可是当真正亲眼见到的时候,徐明慧还是感到了从头发丝儿到脑脚后跟儿的欢喜之情。
她觉得就着今日看到的场景,回去之后能喝两大壶酒!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她们怎么可能?她们怎么敢?!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你就是想故意刺激我,你想折磨我,我才不会上当!这样的事,张口就能编出来。明慧啊,其实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恨我,莫非是为了应重鸣?这些年我还以为你恨她呢,没想到现在还惦记着。你不就是记恨跟应重鸣成亲的人是我吗?编这样的话实在是很没有水准,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有失体统……”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徐文慧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扔到林炜身上。
“这是当初那个大夫的案脉,我花了大价钱才找到擅长模仿字迹的师傅,把当初那张调换,你自己看吧。”
顺手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双手,徐明慧也不等着看对方的反应,自顾自的离开,果然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愤怒到极致的质问嘶吼。
原来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心中竟会如此雀跃,甚至恨不得跳起来。
看吧,就算是林炜这样可怕的男人,在长达十几年的算计下也会马失前蹄。而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小瞧了女人。哪怕到了九泉之下,他也会记住这些年所受的蒙骗,也是罪有应得了。
应姐姐,我这也算是间接为你报了仇吧?林炜这个人啊,当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人上阵杀敌,也不至于没能回来见九阙一面……
第408章 皇庄
等众人收到消息,说林炜已经被下了大狱,并且家中仆人妻妾主动上告,将这些年所受的贿赂为旁人做的事都告了出来,诸位臣子也只是微微一叹,觉得这位当年格外清贵的探花没能坚守内心。
当然了,倒下一个林炜,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如今焦虑的是如何劝阻陛下对臣亲王的格外信任。是的,景泰帝对应九阙实在太过信重了。
不仅在宫内拨了一个与东宫也没什么区别的秋梧宫给她,宫外的亲王府也没有收回。这不就等于应九阙不仅可以在皇宫与景泰帝联络情感,也可以在外招收贤人志士为其效力?
这些天,臣子们除了一窝蜂的上奏折,就是进宫去劝仿佛中了邪似的景泰帝。他们也当然去了宸亲王府,但他们进不去。应九阙直接锁了王府大门,自己进出都是翻墙。这种无赖的做法,让朝中格外注重自己言行的清贵臣子们受不了。他们总不能跟宸亲王似的,也爬人家墙进去劝谏吧?而且宸亲王这个促狭的,在自己家院墙上头镶了一排寒光闪闪的碎瓷片。这些个荣养了多年的臣子身子骨娇贵的很,根本爬不上去。
欺软怕硬的众人只能先进宫找景泰帝,然而景泰帝也不是吃素的,这位帝王不知何时进入了狂暴状态,任何一个在他面前诋毁应九阙的人都会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其中最典型的一句话也传出了宫外,广为百姓流传。
“有本事的话也给朕打下来一个国家,没本事就闭嘴!”
是啊,百姓们根本理解不了。诸位大人为何要劝谏陛下不信任自己的女儿,人家可是亲父女,不信任自己贴心的宝贝闺女,难道信任你们这些面皮上爬满了皱纹,跟老梆子菜似的废话还特多的老臣子?真以为自己很讨喜啊?
至于位于风波中心的应九阙,她对这些人闲言碎语根本不在意,既然有陛下支持,她干脆放开了手脚,反正她也看百姓生活困苦不顺眼许久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得改善农业,做任何事情的前提都是得让百姓先填饱肚子。
农事官原本是隶属于礼部的六品小官。虽说平日里也没太大权利,但正因如此,平日里过得相当清闲。每日只需要按时到衙门里点卯喝喝茶,聊聊天儿,到时间就能回家了。虽说没什么油水,但俸禄也够养家。只不过这一次遇到了人生中的滑铁卢,也可以说是制高点。
这日清晨,他按照时间规定,刚好在迟到的最后一刻稳稳踏进了礼部大门。只不过刚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往日里跟自己相谈甚欢的好友,这会儿竟然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文书。农事官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正准备看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农事官知道这些时日以来朝中多了许多女官,其余五部都有,但他们礼部向来最注重祖宗礼法,硬是顶住压力,一个女子都没让进来。农事官对自己的同僚是男是女其实并不在意,他如今都是快六十的人了,向来乐天知命,脾气又好,家中还有两个极为聪明的孙女,如果女子为官这事儿能办成,之后也好操作操作,将他家中的两个孙女儿运作到官场……
当然了,这些都是一瞬间闪过的情绪,等他转过头发现那大大方方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时,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弯腰行礼。
“下官见过宸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大人不必多礼,请起身吧。”
九阙笑眯眯的让这位老大人起身,见对方还是一脸惶恐,只能无奈开口。
“不知魏大人今日可否有空?”
“当然有空!殿下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只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九阙见这位老大人实在是诚惶诚恐,只能尽量缓和了表情,起身往外走去。
“陛下将甲字号皇庄给了我,那地方土壤肥沃,水利便捷,只可惜我对农事不是很在行,所以才特意找魏大人帮我瞧瞧。我听人说如果在冬季给土地上好肥,来年春天种下去的农作物会生长的极为茂盛。魏大人如果有空,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看。”
“下官不胜荣幸。”
魏大人连忙起身,紧跟在宸亲王身后,眼角的余光看向旁边,却只见到各位同僚们羡慕的眼神,自己也觉得仿佛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到他头上。如今谁人不知晓宸亲王可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陛下给她的各项荣耀权利简直要等同太子。
他这等微末小官也猜不透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如今宸亲王身份尊贵,是他的上官就成了。不过,宸亲王对种地这种事儿也了解吗?
且现在正值寒冬,能做的农活有限吧?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捋不清思绪,出了门才发现在礼部衙门旁边还有几位大人,巧了不是?这几个臣子他刚好都认识。六部衙门本就在同一条街上,这会儿不少人都听到了动静,在门口探头探脑,跃跃欲试。
当发现宸亲王亲自光临六部衙门,竟只是为了带走几个微末小官时,一会儿都摸不着头脑,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如果当真要拉拢朝臣,不应该是拉拢六部高官吗?这几个小官儿最高的不过五品,能派上什么用场?
九阙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探究的视线,不过她并不在意,将这些早就打听好的臣子打包带走,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抵达皇庄。
负责看守皇庄的庄头都惊呆了!这样尊贵的人物怎么跑到他们这地方来了?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毕竟陛下对这位掌上明珠的看重满朝皆知,一边诚惶诚恐的下跪迎接,一边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不用整这些虚的。我进去随意看看,你把这些年庄子上的收成账目拿过来,我要看。”
我要看。
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儿险些把庄头吓死。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这位亲王殿下已经兴冲冲的走了,身后还跟着一大串儿臣子,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庄头只能一溜小跑的回去找账册。
第409章 庄头
其实何止是他呢,今日跟着九阙过来的所有官员都紧张的不像话,生怕因为自己平日里的小错误断了官途。虽说他们位卑职小,可这年头当官和做平头老百姓可是有本质上区别的。至少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一直这么清闲下去,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这会儿有不少人私底下眉来眼去,试图从对方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最终结果确实都失望了,因为他们都是今日突然被应九阙找上门儿带到这皇庄上来的。
而且理由也很充分,就是为了来这儿查看皇庄上的产出。
可现在是冬天呀。冬季向来是土地修养的时候,他们冬天来这儿又能有什么用?大家都以为九阙是想做个表面功夫,就算这位在平民百姓口中的名声再怎么好,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大小姐,当然了,可能有好多年她都是在郊外庄子上长大的,但即便如此,也应该是不识人间疾苦,怎会知道如何种植粮食?说不定是心血来潮,又或者想给自己身上增添一层光环,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多了,怎么今日竟自乱阵脚?
这样想着不少人都放下心来。其中几个礼部官员倒是不怎么高兴,毕竟林炜怎么说也是他们多年的同僚或者上司。没想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卸了侍郎之位,关进刑部大牢,现在还没出来。怎么说?这对父女也该给林炜一点儿补偿吧?毕竟人家可是顶着这顶绿帽子这么多年,就算事先知晓,可这种事儿,是个男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不过他们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是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的。
这个皇庄的面积相当辽阔,或许是正值冬季,天气寒冷,路上没几个人,看起来有些萧条。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达其中一块土地。
因为时间上早,太阳还没出来,如今这块儿肥沃的土地上蒙了一层白霜。九阙弯腰用力抠出来一块儿泥土,捏了捏,硬邦邦的,入手还格外冰凉。不过从这颜色上看确实是块肥沃的土地。
这时候先前跑去拿产出账册的庄头也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面容粗糙,神情紧张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庄子上的佃户。不得不说这人之所以能当上庄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因为他带来的五人里有一个中年女子。这会儿那庄头近乎谄媚的看着九阙。
“殿下,这是您要的账册。您放心,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陛下和殿下。这是庄子上的几个佃农……”
九阙顺手拿过那本儿账册翻看起来,她翻看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像在玩闹似的,原本紧张的庄头这会儿也放下心来。估计这位主就是来走个过场,看这模样分明连装都不想装了。这会儿又开始后悔自己巴巴的把这几个佃农带过来做什么,他们一向粗鄙,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怒殿下怎么办?
没想到紧接着九阙的一连串问话就把庄头给问蒙了。
“八月初十这日的粮食结息为什么比旁的庄户人家少了三成?这庄子上的土地几乎是整个京城最肥沃的,为何粮食产出只有上等田的八成?莫要告诉我是粮种不好肥料不够,就算整个京城的庄子都缺少肥料,甲字号皇庄也不会。”
“再有,方才一路走来,看到给佃农盖的屋子不过区区数十间,就算每家有五个壮年劳动力,这么大片的土地,种的过来吗?按照大景律法,佃农可得每亩粮食的三成产出,皇庄因为父皇恩典,佃农可得其中四成。可你叫过来的这五个佃农已经是最强壮的,毕竟他们有可能要做粗活。一户佃农家中总要将更多的粮食给壮年劳动力吃,毕竟他们要干活。”
九阙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看起来高大的男人肩膀,顺手捋起他的袖子,众人还来不及阻止殿下这不太规矩的动作,就看到那男人胳膊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层皮。于是所有人都不吭声了。按理来说,陛下的庄子这般肥沃,产出肯定不少,而且这些佃农可以得到产出粮食的四成,这绝对是一个能让他们丰衣足食的数字。为何这些佃户看起来还是一副吃不饱的模样?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众人不必询问就已经明了,再看看那庄头此刻汗出如浆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这庄头贪昧了其中一部分,只是不晓得殿下是提前知晓,还是就方才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感就能推断出对方贪污。不过这种事儿不是应该将刑部官员叫来吗?叫他们这些礼部,工部,户部的来做什么?
此刻那桩头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为自己求饶解释。
“殿下!殿下,您听我解释啊!我也是不得已……”
“好啊,那你就解释吧。”
九阙十分大方的转身看着这吃的脑满肥肠的庄头,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然而对方被九阙这反应弄得一愣,片刻的纠结过后,连忙扯着嗓子喊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
“殿下,您是不知道这皇庄上的土地看起来肥沃,可这些都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打理,而且今年雨水不充沛,粮食大减产,这些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实在不是小人有心隐藏,小人只是担心受到陛下责怪,所以修改了几个数字……”
“所以这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这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求殿下饶恕小人这一回吧,小人日后一定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隐瞒……”
九阙被这哭喊声闹的头疼,深深的叹了口气,面上有所缓和,就在那儿庄头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
打开之后慢条斯理的宣读。
“甲字号皇庄庄头田德胜,在职十五年间,借助职务之便腾挪转移,共贪墨白银十万余两,且以皇庄的名义强行征收粮种肥料农具……”
“还有你那堆的塞不下的地下粮仓,以及强纳来的三房小妾,都是不得已才做的喽?”
第410章 黄良木
听到这话,那庄头吓得两股战战,本就跪在地上,此刻更是支撑不住,直接趴了下去,身后那五个饱受风吹雨打的佃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痛快。这该死的田德胜仗着庄头的身份狐假虎威,不知欺压了他们多少次,如今终于来了个人能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