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皇老小子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养着一窝子血侍玩儿傀儡呢,整个一前期新手村隐藏BOSS!
他的东西?沾着血丝儿呢!白送都不要!
还没等众人从这壕无人性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殿外执事弟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劈了叉:“报——!启禀老祖!掌门!六派六派派代表来了!说是说是恭贺老祖证道元婴!”
大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灵气流动的沙沙声。
恭贺?两周前还堵着门喊打喊杀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组团来恭贺?
这脸皮厚度,怕是结婴天劫都劈不穿!
方宇挑了挑眉,脸上那点慵懒瞬间被一种看好戏的兴致取代。
他慢悠悠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几乎半躺下去,眼皮懒洋洋地耷拉着,“哦?来了?”他声音拖得老长,带着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含糊,“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
李化元赶紧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汇报:“回老祖,掩月宗、清虚门、天阙堡、化刀坞、巨剑门、灵兽山都派人来了,领头的多是各派结丹长老,有老李,老六,老张,小刘.”
他顿了顿,偷瞄了一眼座上老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才继续道,“掩月宗来的是.南宫婉长老。”
“南宫婉”仨字儿像根无形的针,精准地扎在了方宇的痒痒肉上。
宝座上那位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老祖,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下一秒,他以一种极其迅捷又带着点鬼祟的姿态,猛地一个侧身,把脸彻底转向了无人的角落,后脑勺对着大殿门口,那只搭在扶手上的白光胳膊顺势滑落,软绵绵地垂着,连带着整个人的气息都收敛得如同枯木。
装睡!
而且是极其生硬、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装睡!
李化元和一众长老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气氛。
李化元干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老祖六派代表已在殿外候着了,您看”
“唔”
宝座方向传来一个含混不清、仿佛梦呓般的鼻音,接着是方宇那刻意压得低沉、还带着点不耐烦睡意的嗓音:“知道了吵什么.扰人清梦”
他顿了顿,下达指示:“女的.都赶走.男的留下”
李化元彻底傻眼。
赶走?
女的都赶走?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殿门方向,穿透殿门看到外面那群莺莺燕燕,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老祖这.掩月宗此番来的.可都是女弟子和女长老啊”
“哦?”方宇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语气里充满了真麻烦的意味,“那就.留下筑基期的筑基以上的.让她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李化元感觉自己的道心都在颤抖。
这要求.简直离谱!
但他不敢违逆,只能苦着脸,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转身对殿外执事弟子使了个眼色。
命令传达下去,大殿门口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掩月宗一行人,尤其是为首的南宫婉,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上,错愕、羞愤、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瞬间染上了一层寒霜。
她今天可是肩负着宗门重托,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或者说算计来的。
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就因为她是结丹期?
筑基以上不让进?
这黄枫谷的新晋元婴老祖,莫非练功把脑子练坏了?!
一股邪火蹭地窜上心头。
南宫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拔剑劈开这破门的冲动,清澈的声音带着结丹修士特有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了大殿之内:“方老祖!晚辈南宫婉,今日前来,实乃奉掌门之命,有要事相禀!还请老祖”
她话音未落,宝座方向猛地传来一声低沉愠怒的呵斥,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被打扰的烦躁,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聒”
噪字还未出口,南宫婉娇躯猛地一震!
这声音.这语气.
还有刚才惊鸿一瞥间,似乎看到宝座上那老祖垂落的、散发着奇异白光的.手臂?
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诞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轰然撞进她的脑海!
南宫婉美眸瞬间瞪圆,里面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破音的尖锐:
“老祖?!您.您的声音怎么怎么这么像是方铁柱?!”
大殿之内,宝座之上。
那位刚刚还散发着元婴威压、震慑全场的黄枫谷擎天巨擘,此刻整张脸,连同脖子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红了个通透!
像极了被丢进沸水里的虾米!
一听铁柱两字,方宇人麻了!
‘我你马!我都这样了,她都能认的出来?’
第822章 大的来了
大殿之上,方宇心里哀嚎。
‘这女人耳朵属蝙蝠的?’
但事已至此,装聋作哑只会更显心虚。
他猛地从宝座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哪还有半点元婴老祖的沉稳?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点老祖的威严,但声调还是有点飘,“那个.李化元,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就说本老祖嗯.忽有所悟,急需闭关参详天地至理!今日不见客!”
声音刻意拔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僵硬,目光却不敢往殿门口南宫婉的方向瞟。
李化元和一众长老面面相觑,只觉得今天这老祖的状态格外诡异,但还是赶紧应声:“遵老祖法旨!”
殿门缓缓合拢,将外面掩月宗女修们错愕、羞愤又带着强烈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
门缝彻底关闭前,南宫婉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锁定了殿内那个红着脸、眼神躲闪的身影,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破胸而出。
阴谋!天大的阴谋!
南宫婉的脑中瞬间被这个念头填满,如同被投入了滚石的沸水锅。
‘是他!绝对是他!那声音,那断臂的白光,还有这副心虚到恨不得钻地缝的模样!什么方老祖?狗屁的元婴!这分明是方铁柱那个扮猪吃虎的混账小子!’
‘难怪.难怪!炼气期一步登天元婴?闻所未闻,荒谬绝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枫谷这是玩了一手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大戏啊!’
‘令狐老祖那日的威压.定是他在暗中加持!那撕裂空间的景象.必然是某种压箱底的幻阵或符宝!目的就是借一个不可能的元婴假象,震慑六大派,挽回血色禁地失利的颓势,甚至.以此为由头,重新划分越国资源!’
‘好深的心机!好大的手笔!用一个外门弟子做幌子不,不对!这小子不是我掩月宗的吗?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黄枫谷的了,难道他是王牌间谍?’
就在南宫婉内心疯狂推演、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隔着殿门将方宇解剖个透彻时,大殿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
一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手臂伸了出来,精准地一把抓住了还在头脑风暴的南宫婉的手腕!
“嘘!跟我来!”
是方宇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做贼似的急促。
南宫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拽着,身不由己地跟着那道鬼祟的身影,七拐八绕,避开所有可能的耳目,朝着后山僻静处疾掠而去。
几个起落,两人停在了一处月光都难以穿透的幽深水潭边,四周古木参天,只有潺潺水声和夜虫低鸣。
方宇这才松开手,鬼头鬼脑地左右张望一番,确认绝对无人后,才长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拍着胸口,那点老祖的架子彻底丢到了九霄云外:“你这眼力.不,耳力,也太毒了吧!”
南宫婉站定,月白宫装在山风中微微拂动,她抱着双臂,冷冷地俯视着坐没坐相的方宇,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方铁柱,或者.我该叫你方老祖?”
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看穿把戏的讥诮,“戏演得不错,差点连我都唬住了,说吧,黄枫谷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冒此奇险,假扮元婴?是令狐老祖的秘传功法,还是许诺了你一个道侣?”
方宇闻言,脸上瞬间堆起一个你懂我的夸张表情,他猛地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哎呀!南宫长老果然是冰雪聪明,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搓了搓手,那神态活像个刚掏了鸟窝的小孩在分享作案心得:“其实吧嘿嘿,您猜对了一半!是令狐老祖!他老人家.唉,也是没办法了!您也知道,血色禁地那事儿闹得,我们黄枫谷压力山大啊!六大派虎视眈眈,都想来分杯羹。”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泄露天大的机密:“老祖他.他有一件祖传的秘宝!嗯对,就是一件能模拟元婴威压,甚至能搞出点空间涟漪唬人的宝贝!但只能用一次,而且需要个载体这不,看我年轻力壮,脑子还算灵光,就就让我这个炼气期来顶缸了!”
方宇摊了摊手,一脸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委屈:“您想啊,一个炼气期突然成了元婴,这反差多大?多震撼?多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他们只会觉得不可思议,反而不敢深究,觉得肯定是真的!这不,效果您也看到了,多好使!嘿嘿,就是想借着这元婴老祖的名头,多分点资源,多占点便宜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南宫婉的表情。
只见南宫婉听着他的“坦白”,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缓缓点头,眼神锐利,仿佛一切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
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角,进入了“毛利小五郎”模式,“难怪霓裳师姐回来时形容那威压虽强,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难怪那撕裂空间的景象一闪即逝,毫无后续的空间波动.是了,是了!这就解释得通了!以假乱真,虚张声势!黄枫谷这是在行险一搏,赌的就是六大派被这‘不可能’的事实震慑住,不敢深究!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她越说越觉得合理,眼中闪烁着智慧(自以为)的光芒:“如此一来,黄枫谷不仅保住了血色禁地所得的秘密,还能借势反压其他门派一头,在接下来的资源分配上占据绝对主动!令狐老祖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兵行险着,却直指要害!”
方宇坐在石头上,肩膀可疑地微微抖动,嘴角疯狂地向上抽搐,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没当场笑出声。
可看着南宫婉那副我已洞察全局的认真分析模样,方宇马上就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就算受过专业训练,这时候也难绷了。
“咳咳!”
方宇赶紧用力咳嗽两声,强行把笑意压下去,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南宫长老您分析得太对了!就是这样!黄枫谷就是想分资源!占便宜!就是这个意思!您老人家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
他站起身来,凑近南宫婉,脸上带着点哥俩好却又无比郑重的神情,压低声音:“南宫长老,这事儿.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可千万.千万不能传出去啊!”
他顿了顿,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声音带着点抖:“您想啊,这要是传出去,让六大派知道他们被个炼气期耍得团团转.黄枫谷那群老家伙为了平息众怒,还不得把我这个小卒子嗯?”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比划了一个剥皮抽筋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光,“生生撕了皮?抽了筋?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吧?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南宫婉看着眼前这个坦白从宽、一脸身家性命全系于您一念之间的方宇,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她沉默了几息。
日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清冷的眸子在方宇脸上扫过,最终,她轻轻吸了口气。
“放心吧。”南宫婉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种我知道轻重的笃定,“此事关乎重大,更关乎.”
她顿了顿,没说出你的小命,只是道,“掩月宗与黄枫谷乃至整个越国的微妙平衡,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抬眸,直视着方宇的眼睛,眼神复杂,有无奈,有对这场闹剧的叹息,或许还有一丝对他这可怜棋子处境的微不可察的同情?
“此事,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方宇一眼,仿佛要将这个胆大包天又诡计多端身影刻进脑子里,然后转身,月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后山,只留下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定南宫婉走远,方宇才终于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整个人在光滑的大石头上滚来滚去,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空旷的后山回荡着他憋了许久的、畅快淋漓的笑声。
“哎哟喂分资源.占便宜.哈哈哈.她这也能信啊?”
与此同时,越国边境。
破空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边境线上惯常的死寂。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迁徙的兽潮,裹挟着冲天的煞气与不加掩饰的灵力波动,碾过边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