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不严肃。”
林有德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来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刚掌握德国的时候，林有德就在想打赢美国的办法，想来想去貌似只有造蘑菇蛋一条路了――当然如果理论物理所的人在其他方面能获得突破，造个什么二向箔之类的，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林有德的智能只能想到蘑菇蛋这一种确实存在的终极武器。
但是，蘑菇蛋这玩意，不是光弄懂原理就能造的。假设，有一个懂得和造蘑菇蛋相关的所有理论的超级全才，被送到了191X年，并且得到了某个能够为他提供所需的所有人力物力的牛逼人士的赞助，这个人也是不可能在191X年这十年内就搞出蘑菇蛋来的。
很简单，工艺不行。
蘑菇蛋最简单的构型就是“枪式”，看起来超简单，就是把达到临界质量的两块武器级铀合在一起就爆了，但实际上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最大的难点就来自于武器级铀的提炼，191X年离心机是肯定造不出来的，真实位面194X年的美国都只能用气体扩散法来制造武器级铀，而中国直到21世纪才完整的掌握了离心机以及气体离心法所需的所有工艺。
而191X年的任何国家，就连使用所谓气体扩散法进行工业化提取所必备的工艺都不具备，根本不可能建造出像为曼哈顿工程提供铀的橡树岭工厂那样的巨型分离工厂，撑死只能用实验室制法一点点的分离――实验室制法和工业制法的区别学过高中化学的多半都有点概念。换而言之，光是生产和制备枪式核弹所需的那么大量的武器级铀就要花上十几年。
另外，枪式核弹的核燃料利用率极低，而且不稳定，以191X年的工艺，就算造出来这也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稳定物品，说不准就把自己给炸了。
而比枪式更加稳定可靠的内爆式，可以大大减少制作炸弹需要的武器铀数量，理论上可以更快成型，但是――但是内爆式核武器外面需要有一层铀238制成的外壳，这个外壳必须加工成球面，上面还要钻孔，以便插上起爆炸药用的电雷管。191X年根本没有足以把铀238加工成条件所需的形状的技术。
因为铀不光密度高硬度大，它的化学性质还非常活泼。
为什么贫铀弹厉害，因为当贫铀弹击中坦克装甲之后，命中瞬间产生的热能就会让贫铀弹头里的铀发生氧化反应，进而放出大量热量，贫铀弹在穿透装甲之后单芯温度最高可以达到三千摄氏度，碰到人体就直接着了……
贫铀弹用的还是铀合金，美国人研究了二十年，才在1970年代开始把这种东西做成弹头实用化。
而纯铀甭管是238还是235，化学性质都比贫铀弹用的铀合金活泼得多，这种东西191X年世界上哪个国家都加工不了，所以这个年代的各种纯铀都是一块一块的，制备出来之后就用作研究，别说把它做成形状漂亮球体外壳了――还得在上面打洞……
总而言之，除非穿越者带着整个现代工业体系回去，不然到191X年是不可能迅速制造出蘑菇蛋的。
但如果前面说的那个全才，穿越到193X年，按林有德的看法，要在30年代末造出蘑菇蛋就完全可能了，这是因为人类社会从电气革命开始，到1950年代，几乎每十年先进工业国的综合工艺水准就会上升一个等级。
这点只要看武器的发展就知道了，电气革命开始以后，几乎每十年就有一批新式的武器投入使用，每十年战争的形态就会发生一定的变化――这些变化一半以上的功劳得归工艺革新。
所以30年代末的时候，世界先进国的水平已经可以制造蘑菇蛋了，穿越者让科学家少走点弯路，完全可能在30年代末40年代初就把蘑菇蛋搞出来。
但191X和192X年就不行，因为工艺上有代差。
可能有人会说了，穿越者就不能弥补这代差吗？
很遗憾，不能。工艺这东西走不了捷径，它是一个很“泛”的概念，包括了工人的技术熟练度、生产用装备的精度等一系列复杂的东西，他是整个工业体系成熟度的具体表现，不踏踏实实一点点搞很难提高。
所以真实位面新中国最初的那批“传奇科学家”才会提出“把别人搞过的东西我们再踏踏实实的再搞一遍确保掌握”，这个“掌握”其实就是掌握相关的工艺――技术啊理论啊这些可以通过派留学生学习和技术引进来解决，唯独工艺，得自己一点点来。
林有德会这么清楚这些，是因为大学时候教近代科技史的副教授是个网络小说迷，整天吐槽穿越历史的小说“一拍脑袋就把东西搞出来了，好像古人都是傻逼”“尤其是穿近代史的，作者哪儿来的自信自己比那个时候的那些超级大拿聪明”“那些大拿们搞不出来肯定有原因的，我研究近代史十几年，才发现原因就是工艺啊”。
只有一种情况，穿越者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来人为加速工艺的进步速度：那就是，穿越者本身全知全能，熟悉所有的学科所有领域，熟悉生产过程的每个步骤及相关技术。他一个人就能领导所有已知科技领域的进步和变革。
这种人还穿越什么啊，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时空帮助国家奔向四个现代化啊靠！
所以林有德在自己穿越之后就决定，不搞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对科学家们指手画脚。
林有德能做的，就是避免某个研究方向很久没人注意，历史上有很多技术进步其实都是因为太久没人意识到“这是条路”才那么迟出现，这点确实没错。但另一些时候，明明有了理论，却一直造不出东西，这真不是科学家们无能，是真造不出。
当然了，林有德穿越之后，一度因为太忙而漏过了计算机技术，好在这个时空冯诺依曼博士没去美国，林有德得以迎头赶上。
但核技术这玩意，林有德是真没办法了，他本来在这方面就只懂个大概，他只能把他知道的核专家都集中起来。
比如费米就被林有德通过他和玻恩的“师徒关系”给挖过来了。
第682章 那就讲讲蘑菇蛋
但是呢，在1935年把费米从意大利拉过来之后，林有德还多次旁敲侧击希望费米研究核能，结果这货跟着导师玻恩往虚数空间狂奔而去，后来林有德不得不下令让他研究中子物理学。
在林有德下达直接命令之后，费米才在1938年第完成裂变反应的初步理论，按一般穿越者的理解，这样离制造生产堆生产钚239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因为这个时空科技本身就有所滞后，也就美国和另一个时空水平相当，但美国还尼玛点歪了科技树，没往中子物理学那边点。
正因为这样，这个时空挪威没有重水工厂，就连重水中重要的物质氘也是林有德穿越之后引导德国化学家发现的。
发现了氘之后，林有德想要建重水工厂，然后发现尼玛这边世界只有美国有大型水力电站的科技树，挪威因为整体偏重于魔导工业（和瑞典丹麦类似），电力需求不大，根本没有水力电站。德国则因为国家在大平原上，地面河流流速都不是特别高，水力资源不多，所以也不建水电站。德国周边的国家，瑞士水能资源还行，但没多少工业，用电需求不大，也不建电站，奥匈……唉！
林有德要么从头爬水电科技去挪威造水电站给重水工厂供电，要么自己在本土建造专门的火力电站给重水工厂供电……
林有德合计了一下，德国的用电已经很紧张了，而且用电需求还在疯涨，建起一个电站电能瞬间就被吃光了，还是去挪威建水电站吧，水电还便宜。
好在有淡水河谷，林有德直接让淡水河谷成立工程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壳子整体收购美国现有的公司，接着调动美国人来挪威建电站，美其名曰帮助挪威人民改善生活。结果这会儿因为美国向德国宣战了，水电站建设人员撤走了大半，现在全靠偷师了技术的德国工程师硬撑。
电站建设的同时，重水工厂也在同步建设，理所当然的没完工。
等重水工厂完工，他才能开始一点点试制反应堆，现在制备的那点重水屁用都没有。
反应堆完成之后他才能开始用反应堆产生的中子还是什么子轰击铀，制造钚239。但是林有德还是需要用气体扩散法来制备铀238，用来制造钚弹的反射壳。
于是林有德又下令研究气体扩散法，一开始因为每年能从澳大利亚运来初步提纯的铀矿，所以进度还算不错，现在海路被切断，只能靠捷克的铀矿区提供铀原料，于是进度一下子就慢下来。
慢下来就算了，就在不久以前，费米的研究所向林有德报告，他们没能从铀里面轰击出94号元素（也就是钚），不过通过轰击把铀炸成了钡。林有德无语了，另一个时空的费米曾经搞过一次乌龙，他没能把第一次轰击铀时产生的东西分离并且分析化学性质，所以以为那就是新的放射性元素，后来他因此获得诺贝尔奖，却在获奖当年惨遭打脸……
结果这个时空还要再走一次这个路线么！不过这次费米靠着德国强有力的技术，完成了轰击后产物的分离和分析――要知道，费米在另一个时空第一次轰击铀的时候是在意大利，意大利嘛……对吧！
林有德接到报告之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很确定钚是通过轰击铀来发现的，钚前面的93号元素也是这样发现的――那东西叫什么名字林有德忘球了。
想了半天，林有德觉得大概是自己这里提供的实验设备不够好，应该给费米提供更好的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哦不，回旋电磁加速器，而提供更好的加速器，就要靠德国的电磁学等等关联学科的水平，以及精密部件的生产工艺。
于是林有德不得不感叹，所有的科学发现和进步都是相辅相成的，新技术产生新工艺，新工艺催生新技术，一环扣一环，而且整个科学技术体系是密不可分的，各个领域互相影响互相交叉。各种游戏中，科技树是“树状”的，但在现实中，科技“树”是网状的，而且往往不把全部关联的技术点完，就不能点你要的技术。
按林有德现在的理解，这链接每一项新技术之间那细细的“丝线”，就是他的近代科技史教授所说的“工艺”。
顺带一提，林有德经过这么多波折，无比深刻的体会到，当年搞两弹一星的那帮人是多么的可怕。
当然了，十年一代的工艺差，60年代中国又已经通过最初的五年计划具备了一定的工业基础，所以完成核弹的门槛变得不那么高了――再过十年，阿三哥据说核试验了一次，但大家都不把它当有核国家，过三十年，巴X斯坦和阿三哥这次真的把核弹造出来了，过四十年到二十一世纪，连朝鲜都能爆核弹了，核弹快变大白菜了都。
但是，此时正面对核开发的重重困难的林有德还是不由得感叹，当年那批两弹一星的元勋真尼玛牛逼，那里面要不有穿越者，要不有位面之子，反正没跑了。
总而言之，林有德的核计划其实一直在运转，只是运转得不那么顺利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蘑菇蛋最后肯定能造出来，至于蘑菇蛋和二向箔――或者别的什么超科技大杀器――谁先出来，那林有德就不知道了。
林有德之所以会对将军们说“一直赢下去就能最终赢得战争”这种令人连吐槽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好的话，主要是因为他不能暴露自己在造大杀器这事情。人美国条件比他林有德好，万一泄露了，美国触发个什么曼哈顿计划的事件，那就被种蘑菇了――其实林有德更喜欢“种太阳”这个说法。
小时候有首儿歌林有德特别喜欢，就叫《种太阳》，里面这么唱的：啦啦啦种太阳，到那时候世界每个角落都会温暖又明亮――这不就是末日核战时的景象嘛！
扯远了。
总之林有德的制胜策略其实是这样的：能打到对面上谈判桌，那自然好，打不到就撑到大杀器出来。所以他才特别需要巴库，没油打什么鬼嘛！拿下巴库以后就是想办法在旷野上多歼灭俄军有生力量，至于什么往北打彼得格勒，进而控制摩尔曼斯克彻底切断北方航线什么的，免谈，原因很简单――谁去那么北面的地方和俄国佬打仗谁傻逼，不知道寒冷对俄国人有光环效果么，只有芬兰人有可能在严冬里击败俄国人，可惜芬兰人实在太少了。
“爸爸！”
进行了持续两章的沉思的林有德被女儿的呼声惊醒。
“中午啦，爸爸！前线的状况速报都来了三份了你知道吗？”
“咦？”林有德一愣神，这才发现自己沉默得有点久。
“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马利诺夫卡粉碎了俄军的先头部队建立防线，奥托?卡利伍兹正在那里指挥防守作战。”
“马利诺夫卡？”林有德咋舌。
真实的马利诺夫卡在北方战线，杜纳堡附近，战后很快改名叫马利诺沃了。这个马利诺夫卡离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真实的地方差好远好远啊。
“爸爸？”
“没什么，速报没说卡利伍兹在马利诺夫卡遇敌没？”
“遇敌了，他们说歼灭了两个营86辆敌军战车，自己无损失。”
“86比0！”林有德咋舌，心说这个战果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奥托?卡利伍兹和科舍尔两人开无双的成果，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战果都足够大吹特吹了。
伊瑟拉还不明所以，继续说道：“这个战果我怀疑有水分啊，报告上说他只率领了一个连，半路上有一个损失了三分之一车辆的突击炮营加入，就算如此，他们和俄军的兵力对比也是二比一……”
“不，这个战果是真实的。”林有德说，“因为另一个时空也正好在一个叫马利诺夫卡的地方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林有德看起来很高兴。
“干得不错啊奥托，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要不是我女儿太小，我都想嫁一个给你了。”
“我们太小还真是抱歉啊。”伊瑟拉忙不迭的吐槽，“不过听说那位卡利伍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是啊。”
“那可以介绍一个战姬妹子给他嘛，我看露丝玛丽就不错呀。”
“太大了，拜托，露丝玛丽比我还大，不行不行，我的战士一定要娶一个漂亮的老婆。漂亮，战功卓著……”
“我想起来了，波兰有个在前线表现相当抢眼的战姬妹子，从俄军入侵开始就一直在作战，活过了最初的俄军攻势，在马佐夫舍的战斗也十分活跃，后来在对波兰地区俄军的反攻作战中也表现出色，目前单人摧毁的战姬魔导装甲数量已经达到三十五台，是目前联军最高战绩的保持者。”
“这么厉害？”林有德挑了挑眉毛，如果她是德军的战姬，林有德肯定已经见过了，但她是波军战姬，授勋表彰不归他林有德管，“这个战姬，在波兰已经是英雄一样的存在了吧？”
“是啊，波兰的圣女贞德、不是神姬的神姬、翼骑兵的传承者……”
这个时空翼骑兵其实是历史上波兰最强时期的神姬亲卫队。
“很好。”林有德十分的高兴，“德国的英雄和波兰的英雄的结合！完美符合政治需要，关键还不用我嫁女儿了，完美！”
伊瑟拉瞥了林有德一眼，叹了口气。
“虽然我个人很高兴你打消了嫁女儿的念头，但是这样太露骨了吧？操办两个人的婚姻这种事情，我个人还是不喜欢。”
“我们只是给两人搭个桥梁嘛！现在那波兰妹子在哪里？”
“在乌克兰，波兰政府希望‘为联军的胜利做出更多的贡献’，所以就把她和一个战姬支队塞过去了。”
“这么巧？”林有德挑了挑眉毛，“总感觉……这是某个蛋痛的人故意安排的呢。”
第683章 五更来啦
回到前线，整个中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工兵部队在村头临时赶制了一排战车掩体，奥托把突击炮都部署进了掩体里，在村里则留下四辆的虎式作为策应力量，第一连的其他虎式被配置在村外河边的灌木丛里，那灌木丛虽然树木稀疏，但因为根须的存在地面比较结实，可以让虎式在林子里比较自如的机动。
营部直属的三辆虎式则被配置在村子另一侧的水力磨坊旁边，这样从三个地方射来的火力将会在桥另一侧的平原上交汇，敌人的攻击部队将无处可逃。
完成部署之后奥托并没有闲着，他开始考察地面的硬度，确认到底那些地方战车能够通过。所有这些工作都必须徒步完成，奥托就带着参谋一边考察一边绘制村庄附近的地形详图。
林有德编订的战术条例里面，实地勘测土地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毕竟如果战车陷入泥巴里，就会丧失战车最重要的优势之一：机动。没有了机动能力，战车的作用甚至可能不如一门伪装得非常完美的战防炮，毕竟战防炮低矮、难发现而且还更难被摧毁。
另一个时空的卡里乌斯就认为俄军战防炮是比T34和IS威胁更大的目标，因为难发现、难摧毁，老虎王还盛赞俄国人的伪装技术，称他们为伪装大师，“他们的战防炮只要不开火就完全无法发现”。
下午三点的时候，一队个牵引火炮营抵达马利诺夫卡，营长声称自己是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前来协助防御的，于是卡利伍兹立刻把他们部署到了村子附近的高地上――早上卡利伍兹就是从那个高地开始自己的突击。
在地面上忙着部署防御的同时，天空中不断的有机群飞过，机群的轰鸣声让下方忙碌的步兵和装甲兵们都绷紧了神经。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两架俄国战机对村庄进行了低空扫射，结果部署高地上的营属防空炮击落了其中一架。
俄国战机的出现让地面部队十分的惊讶，毕竟很多人这是第一次遭到俄国空军的攻击，之前俄国人基本都被空军歼灭在空中了，俄国空军的任务似乎也是拼死阻挡德国空军的对地攻击而已。
紧接着，步兵在坠毁的飞机残骸上找到了一盒美国产的巧克力，大家开始谈论起美国对德宣战的事情，所有人的隐约感觉到，这些变化，肯定和还那边那个国家的参战有关。
当然，刚刚目睹了奥托英勇突击行动的士兵们绝不会认为美国人的参战就足以改变战局，很快，谈论的方向就变成“我们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登陆美国本土”。
还有人开始模仿美国大兵――当然没人见过美国大兵长什么模样，可大家还是模仿得很开心。
四点的时候，负责蹲守无线电的营部参谋找到已经完成大部分土地勘测，正向自己的车长们介绍哪些地面可以走的奥托?卡利伍兹。
“营长先生！空军通报，有一队俄国战姬在向我们前进，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会抵达。此外在我们视距外有大约一百辆俄军战车集结！”
“好了先生们！”奥托收起地图，“硬仗要来了，回到你们的战车上！俄军战姬已经作战了一天，她们肯定很累了，装甲的状况也不会太好，让我们给她们迎头痛击！”
“那那些战车呢？”有人这样问。
奥托只是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