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交织着喜悦、满足与淡淡羞涩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令她白皙如玉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低声道:
“原来那些画真的能陪伴着姐夫,解姐夫你的相思之苦,那我便没有白费心力。”
沈蕴见她这般娇羞模样,心中怜爱之情愈发浓烈,笑道:
“今日正好得空,不如我也陪四妹妹画上一会儿?让我也瞧瞧,我们惜春大家是如何运笔施墨的。”
贾惜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点头,主动往旁边让了让,为沈蕴腾出位置。
沈蕴便顺势挨着她站到画案前,静静看着她重新调色、蘸墨。
起初,两人还保持着些许距离,沈蕴只是在一旁静静观看,偶尔出声点评一两句。
贾惜春起初有些紧张,笔触略显滞涩,但在沈蕴温和目光的注视与鼓励下,渐渐放松下来,笔下的红梅愈发显得生机盎然、灵动鲜活。
画到一枝横斜的梅枝时,贾惜春在处理一处转折时稍显犹豫,手腕微微一顿。
沈蕴见状,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握着笔的纤纤玉手之上。
他的手温暖而沉稳,略微粗糙,与惜春微凉细腻的手背形成鲜明对比。
贾惜春浑身轻轻一颤,仿佛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两人相触的肌肤间窜过,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沈蕴温柔而坚定地按住。
“这里,笔锋似乎可以再洒脱一些,”沈蕴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响在她的耳畔,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第516章 惜春情窦已开 初见尤二姐
“妹妹,我带和你一起画这里吧。”
沈蕴说完,便握住了贾惜春的手,在宣纸上缓缓运笔,气息拂过她的鬓角,带着清冽好闻的味道。
贾惜春只觉得脸颊如被火灼一般,瞬间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跟随他手掌的力道移动。
然而,在这极度的羞赧之中,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安心与甜蜜。
沈蕴掌心的温度透过手背传来,熨帖着她微凉的肌肤,也仿佛熨帖了她那颗总是带着些许孤寂的心。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沈蕴手指的骨节和稳健的脉搏。
渐渐地,贾惜春身体不再僵硬,微微放松,甚至不自觉地向沈蕴靠拢了一些,几乎能感受到沈蕴臂膀传来的温热。
偶尔偷偷抬起眼帘,瞄向他专注的侧脸,看着沈蕴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心中那份朦朦胧胧的情愫,如同宣纸上晕开的墨色,悄然扩散,再也无法忽视。
沈蕴何尝没有察觉到怀中少女的羞怯与依恋?心中一片柔软,深知她还小,情窦初开,这份感情纯粹而珍贵。
并未点破,只是依旧耐心地引导她画完那一笔,然后才缓缓松开手。
手背上的温热骤然离去,贾惜春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的空落,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画,声如蚊蚋:
“谢……谢谢姐夫指点。”
沈蕴看着她红透的耳尖和强作镇定的模样,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如初:
“是四妹妹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这幅画,定能成为佳作。”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画案上红梅傲然绽放,室内墨香袅袅升腾,无声的温情与亲密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对贾惜春而言,这个上午,这短暂的手手相覆,足以在她心湖中投下深刻的印记,成为她青涩年华里最明媚的一笔色彩。
而沈蕴也感觉到来,现年已经十一岁的贾惜春,开始长大发育了,不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心态。
对于她似乎也改变态度了,不能再像以前,只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小妹妹来看待了。
陪着贾惜春又画了两幅画,听到平儿来通禀,他才和贾惜春告别,离开了这里。
贾惜春则放下画笔,送他出了院门,目送他身影消失在眼帘,这才转身回来继续绘画。
只是,似乎再难下笔了,干脆呆坐在画架前,脸颊微红,想着什么。
……
沈蕴随着平儿一路穿过抄手游廊,来到正院上房。
屋内静悄悄的,只闻得窗外隐隐传来的鸟鸣,他看向平儿,轻声询问:
“平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平儿站定,抬眸凝视着他,秀眸闪亮,抿了抿丰润的红唇,略作迟疑,方才低声回道:
“回爷的话,倒也没什么万分紧要的事,只是东跨院尤家二姑娘,听闻爷回府了,心中感念爷的收留之恩,想来拜见爷,当面叩谢爷的恩德。”
“不知爷可否愿意见她一见?”
听平儿提及尤二姐,沈蕴才恍然想起,自他离京后,尤老娘和尤二姐母女二人确实被安置在府中的东跨院居住。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原著中对尤二姐‘标致非凡’、‘模样儿风流’的描述,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与隐约的期待。
这等书中描绘的绝色闺秀,不知具体是何等风姿?
略作沉吟,想着既然人都住在府里了,见一见也无妨,便当即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尤二姑娘有此心意,便请她过来一叙吧。”
平儿闻言,眼底神色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恭敬地微微福礼:
“是,爷,妾这便去请。”
说罢,转身便步履轻盈地退了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便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珠帘轻响,平儿率先走了进来,侧身让开,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袅娜的身影。
沈蕴目光投去,只见那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水绿色的杭绸褙子,下系着月白绫裙,衣裳料子算不得顶顶名贵,却裁剪得十分合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段。
乌油油的头发梳成一个发髻,只斜插着一支简单的珍珠簪子,耳边坠着小小的银坠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再看她的容貌,果然是柳叶眉,杏核眼,面若芙蓉,唇似含朱,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她眉眼间天然带着一段风流韵致,却又因经历家变、寄人篱下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怯懦与忧愁,这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我见犹怜的独特魅力,当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闺秀。
沈蕴看在眼里,心中暗赞一声,果然名不虚传。
也庆幸在这个时空,尤二姐还未被贾珍、贾蓉那对龌龊父子沾染,也未曾嫁给贾琏,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这份庆幸,让他看向尤二姐的目光中,除了欣赏,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属于男人隐秘的占有欲。
尤二姐随着平儿进屋,心中本就忐忑不安,此刻感受到上方投来的打量目光,更是紧张得手心微湿。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飞快地凝视了坐在上首的沈蕴一眼。
只见这位年轻侯爷身姿挺拔如松,并未穿着官服,只一身玄色暗纹锦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度雍容,丰神俊朗。
看起来年纪不大,眉宇间却自有一般沉稳威严,那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她,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好奇,似乎还有让她心慌意乱的炽热。
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小鹿猛地撞了一下,怦怦直跳,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依着规矩,深深地道了万福,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愈发显得娇柔婉转:
“尤氏女拜见侯爷,恭请侯爷金康!”
沈蕴见她这般怯生生如同受惊小兔的模样,心中那点欲望之外,又添了几分怜惜。
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语气尽可能放得温和:“二姐姐不必多礼,快请起。”
说着,又朝平儿示意了一下。
平儿会意,上前一步,轻轻搀扶住尤二姐的手臂,柔声道:“二姑娘请坐吧。”
引着她在下首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坐了。
尤二姐只敢挨着半边椅子坐下,依旧垂着头,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沈蕴看着她,温声问道:
“二姐姐在府中住着,一切可还习惯?若有短缺或不周之处,尽管开口。”
第517章 温情接见 心中已起念头
尤二姐感受到沈蕴话语中的关切,以及那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温度的目光,心跳得更厉害了,连耳朵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急忙回应,声音依旧细弱,却带着十足的感激:
“回侯爷的话,一切都好,府上照料得极为周到,家母与奴感激不尽,多谢侯爷仁善,不仅助我妹妹脱难,还收留我们母女,此恩此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说话间,她悄悄抬眼,想再次确认这位年轻侯爷的神色,却不期然再次撞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吓得她赶紧又低下头去,心如擂鼓。
被沈蕴那毫不遮掩的炽热目光注视得心慌意乱,仿若怀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心绪难宁。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沈蕴,见他丰神俊朗,气度卓然,仿若自带威压,心头那股异样的悸动愈发难以平息。
沈蕴依旧以那炽热的眼神凝视着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二姐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府上空屋众多,添两双筷子而已,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好似想起什么,又十分自然地询问道:
“说起来,还未问起令堂尤大娘一切可还安好,在府上住得可还舒心?”
尤二姐内心突突直跳,只觉他每问一句,那目光便更灼热一分,直烧得她脸颊滚烫,似要燃烧起来。
低着头,不敢与沈蕴对视,小声回应:
“多谢侯爷关心,家母一切安好,劳侯爷挂念。”
沈蕴盯着她晕红的俏脸,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与二姐姐你一同前来?正好我也该拜见一番长辈才是。”
尤二姐听他对自己母亲颇为敬重,心中不免一喜,随即心跳愈发急促,轻咬了一下丰润的红唇,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才细声回应:
“侯爷抬爱了,家母不过是后宅一老妇人,见识浅薄,不知礼数,未得侯爷召见,实在不敢贸然前来,恐唐突了侯爷。”
沈蕴却大方地一摆手,笑容爽朗,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诶,既然是自家亲戚,何必讲究这些虚礼?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太过见外了,平儿……”
说着,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平儿,吩咐道:
“快去东跨院,将尤大娘请来一见,就说我请她过来说说话。”
平儿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当即应承一声:“是,爷,妾这就去请。”
说罢,便转身款款而去。
等待的期间,屋内仅剩下沈蕴与尤二姐两人。
沈蕴的目光也更毫无顾虑地落在尤二姐身上,朝她嘘寒问暖,从日常饮食问到起居习惯,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尤二姐只觉他那目光如有实质,烫得她坐立难安,心跳如鼓,满面红霞久久不散,根本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垂着眼眸。
沈蕴问一句,她才细声回一句,绝不敢多说半个字,那副羞怯不胜的模样,反倒更为她添了几分风情。
这时,听沈蕴话锋一转,问道:
“二姐姐,不知三姐姐现在情况如何?”
听他提及尤三姐,尤二姐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哀愁与心疼,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这才带着一丝哽咽回应:
“托侯爷您的鸿福,我那三妹妹她目前虽还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之中,但幸得京兆府尹大人看在侯爷面上,多方关照,并未吃什么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