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红楼,你说林妹妹重生了? 第28节

  一众盐商老爷们目睹此景,不禁大为惊讶,对沈蕴的医术彻底心悦诚服。

  原本端坐着的吴天扈,见此情形,脸色霎时大变,急忙起身,看向躺在桌上的周老爷。

  见周老爷果真已经苏醒,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吴天扈满脸惊愕,目光瞬间锁定沈蕴,神情如见鬼一般。

  而沈蕴此时正有条不紊地拔除周老爷身上的银针,神色平静,泰然自若,仿佛刚刚只是经历了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这些日子,在帮助林如海医治的过程中,他的修为稳步提升,如今已悄然逼近问脉境中期,照此情形,想必再过两三天,便能顺利突破。

  因此,想要医醒周老爷,对此时的他来说,已并非难事。

  当然,也仅仅只是让周老爷苏醒过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而已。

  这些盐商为富不仁,作恶多端,在扬州城里早已不是新鲜事,百姓们对他们敢怒不敢言,知道他们背后有权贵撑腰。

  沈蕴自然不想替这种人医治,之所以出手,不过是不愿让他死在沈太医的灵堂之中。

  这时,李老爷等一众盐商老爷凑到周老爷面前,关切说道:

  “周老爷,你感觉如何?多亏了这位沈公子,不…是沈神医,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然,你恐怕真得跟着沈太医一道去见阎王爷了!”

  周老爷听后,颇感庆幸,忙不迭地朝着沈蕴作揖答谢:

  “多谢沈神医!方才多有冒犯,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沈蕴神色淡然,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这里是先师的灵堂,周老爷若是死在这里,实在不妥。”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但周老爷却丝毫不在意,再三向沈蕴表达感激之情,又吩咐自己的随从:

  “速去取一万两银票来,快!”

  对于家财万贯的盐商们而言,一万两银子着实算不得什么,与自己的性命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沈蕴见状,皱眉拒绝:“周老爷,不必给诊金了,权当感谢你前来为先师吊唁。”

  周老爷却心有余悸,真诚说道:

  “沈神医高风亮节,光明磊落,可对在下而言,性命又岂只值万两银子,非金钱能够衡量的。”

  “还望沈公子务必收下这诊金,也好让我心中稍安啊。”

  一旁有盐商老爷帮着劝说:

  “沈神医就收下吧,你将周老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非万两银子不能彰显这高超的医术!”

  “是啊,你就收下吧,不然,周老爷心里始终会觉得亏欠沈神医你一份天大的恩情,不得心安。”

  听他们这番话,沈蕴既觉得有些腻歪也觉得怪异,扫视这群盐商一眼,见他们神色各异,内心微动。

  周老爷一开口便是一万两银子,虽符合盐商的阔绰,但这诊金已算得上天价范畴了。

  即便是救了一命,也不至于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表达感谢,多半另有深意。

  就在他暗自思索揣摩之时,邹彰不着痕迹地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

  “沈公子,你就收下吧。”

第35章 拿盐商的钱做自己的事

  沈蕴敏锐地察觉到,当周老爷提出要给一万两银子作为诊金时,其余盐商老爷们的神色各有不同。

  有的人随声附和,跟着劝说,仿佛觉得这一万两银子根本算不得什么,有的人则眉头紧锁,似有隐忧,还有人冷眼旁观,神色漠然。

  由此可见,并非所有盐商都认可这一万两银子的诊费。

  也因此,沈蕴猜测,周老爷如此大方地给出一万两银子,必定另有目的,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揣测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直到邹彰不动声色地向他使了个眼色,同样劝他收下这笔诊金,沈蕴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当下顺势说道:

  “既然周老爷执意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就权当周老爷是为先师的丧事略尽绵力。”

  周老爷立刻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沈公子如此年轻,却已拥有这般神奇高明的医术,沈太医的衣钵算是后继有人了。”

  说罢,又是一番对沈蕴的夸赞,将沈蕴夸得仿佛是神医转世,医术超凡入圣。

  吴天扈目睹这一幕,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后,便匆匆向邹彰告辞离去。

  邹彰吩咐下属送吴天扈离开,而后看向沈蕴,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畅快。

  若不是沈蕴医术精湛,及时将周老爷医好,他相信吴天扈定会趁机兴风作浪,大做文章。

  眼下吴天扈只能灰溜溜离开,可谓是丢了脸面,亲自来此的目的也完全没有达成。

  “……此后,恐怕还得叨扰沈神医,还望沈神医到时千万不要推辞不见啊。”

  盐商老爷们对沈蕴奉承完毕,正巧周家的下人拿来了十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周老爷亲自双手将银票毕恭毕敬地呈到沈蕴面前,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就如面对神明一般。

  沈蕴倒也没有迟疑,客气地接了过来,心想着,自己眼下确实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周老爷此举倒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见沈蕴接过银票,周老爷脸上堆满了笑容,随后便与其他盐商老爷一起向邹彰告辞,看他们的样子,此次前来的目的似乎已达成了。

  没一会,整个内堂从方才的热闹非凡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邹彰和沈蕴两人。

  沈蕴向邹彰虚心讨教:

  “邹大人,我有些不太明白,您为何要让我收下这如此高额的诊金呢?”

  邹彰轻轻叹了口气:“沈公子你是医者仁心,侠义之人,可这些富得流油的盐商们,哪一个不是阴狠毒辣之辈。”

  “我知道你出手救治周老爷,自有自己的考量,但医者出诊,或多或少都得收取一些诊费,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说到这里,邹彰特意着重强调了‘规矩’二字。

  沈蕴细细品味,顿时恍然。

  邹彰这是在提醒他,如果不收周老爷的诊费,便是坏了规矩,这对于他日后行医而言,必定会带来诸多弊端。

  毕竟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相比之下,明码标价反而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更何况,此前吴天扈指控盐商们用五千两银子收买他,从而谋害沈太医,而此刻周老爷一人便拿出一万两银子给他,无疑是直接打破了这个指控。

  沈蕴回过神后,赶忙向邹彰致谢:

  “多谢邹大人的指点……只是,恐怕其中不止这一个缘由吧?”

  邹彰微微点头,说道:“没错,除了沈公子你必须遵循收诊金这个规矩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盐商们此时想向我示好投诚。”

  沈蕴听后,脸色微微一变,问道:“邹大人,您的意思是,您打算保全他们?”

  邹彰赶忙摇头,断然否认:“当然不是,林御史说得很清楚,这些盐商乃是盐政弊病的罪魁祸首,我又怎会保全他们?”

  “说起来,他们的钱财,大多是通过瞒报盐税、私自贩卖私盐、赚取黑心钱以及欺压百姓等卑劣手段搜刮而来。”

  “眼下,先收取一部分,就当是拿点利息,总好过让他们将这些不义之财隐匿起来。”

  其实,邹彰还有一个未说出口的理由,那便是他有意让沈蕴从中获利,借此加深与沈蕴的交情。

  这就如同用盐商的钱来交好沈蕴,对邹彰而言,是无本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沈蕴自然也察觉到了邹彰的意图,笑着接过话茬:

  “既然如此,那我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另外,邹大人莫不是打算利用盐商去与吴天扈抗衡?”

  邹彰点头称是:“没错,吴天扈如今已有狗急跳墙之势,我着实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先让盐商们牵制住他,待圣上旨意下达,即便他想肆意妄为,也不足为惧了。”

  沈蕴闻言,面露惊疑之色:“极端的事?邹大人,您是担心吴天扈公然造反吗?”

  邹彰望向门外,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想来他还不敢造反,除非他想拉着全家人一起陪葬。”

  “他担任江南盐转运使多年,在圣旨未到之前,他完全可以掌控官盐的流通,或抬高盐价,或煽动江南百姓闹事。”

  “再鼓动朝中大臣施压,圣上投鼠忌器,未必敢全力以赴,毕竟太上皇还在暗中关注着局势。”

  听完这番解释,沈蕴心中颇为触动,邹彰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甚至连对皇帝心思的剖析都说了出来。

  沈蕴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回应道:“邹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邹大人手握尚方宝剑,我认为,必要之时,不妨先斩后奏!”

  邹彰面色严峻,微微点头:“嗯,沈公子所言有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动用尚方宝剑。”

  “而且,一旦真到了非拿出尚方宝剑不可的地步,恐怕吴天扈也会无所顾忌,届时,胜负之数,实难预料。”

  说到此处,邹彰紧紧盯着沈蕴,沉声说道:

  “因此,本官希望沈公子能够护送林小姐尽快返回扬州,取到林御史交代的物件,我们必须尽快请得圣旨,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尚方宝剑虽同样代表皇权,但毕竟只是信物,与圣旨的效力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最重要的是,圣旨一下,必定会先革去吴天扈的官职,没了官职,吴天扈再想兴风作浪,可就难上加难了。

  沈蕴深明此间的利害,郑重地回应道:

  “邹大人放心,我定会悉心护送林小姐,也会与林小姐尽快归来。”

  邹彰听后,颇为满意,看着沈蕴感慨道:

  “果如沈公子所言,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不过,总体来看,事情发展倒也并未偏离你所提出的计策太远。”

  沈蕴随声附和道:“是啊,着实没想到吴天扈反应如此之快,今日便已做出这般改变。”

  邹彰神色凝重地说道:“吴天扈果真是个狡诈的老狐狸,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对此,沈蕴深以为然,二人就此又深入地商议起来。

  ……

  扬州盐转运使司衙门,这里是吴天扈办公事的官署,自公馆出来后,他便径直回到了此处。

  只见他满脸铁青,怒不可遏地猛拍桌子,喝道:

  “真是没想到,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沈蕴,竟真有如此大的能耐!”

  “早知道这样,本官当初就不该听信陆仟这个废物的建议,如今可好,沈蕴不但治好了林如海,今日更是把本官的计划搅得一团糟,实在可恶,真该杀了他!”

  在他面前,一名亲信恭恭敬敬地站着,听到他这般发怒,赶忙小心翼翼地请示:

  “大人,要不要即刻除掉这个沈蕴?”

  吴天扈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一摆手,说道:“有机会就除掉他!”

  亲信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准备去执行此事。

  却听吴天扈紧接着说道:

  “等等,去传个话,让瘟毒菩萨来见我。”

  亲信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大人,真的要让瘟毒菩萨现身吗?”

  吴天扈眼中闪过一阵阴鸷,冷冷地说道:

  “本官也是迫不得已,必须得防着邹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不然的话,本官恐怕有被他直接拿下的危险。”

  亲信惊疑道:“大人,不至于吧,邹彰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大人您动手?”

  吴天扈面露不满,哼道:“还不是当今圣上给他的胆子!本官已经得知,圣上赐给邹彰一把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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