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红楼,你说林妹妹重生了? 第26节

  邹彰听后,看了沈蕴一眼,只见沈蕴眉头紧锁,似乎在担忧着什么,心中明了他的意思,于是接着淡淡地说道:

  “本官没什么需要指示你们的,回去等待圣上新的旨意便是。”

  这些盐商皆是精明之人,眼见邹彰一直在留意沈蕴,仿佛是依照沈蕴的态度行事,又怎会不明白邹彰对沈蕴的意见极为重视。

  沈蕴说让他们离开,邹彰便跟着驱赶他们,这不禁让他们心生怀疑,沈蕴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让邹彰如此看重?

  而这些盐商老爷哪里晓得,邹彰对沈蕴的医术信任有加,况且他已想好了,要与沈蕴交好。

  更何况,邹彰也明白,这些盐商迟早是要被清算的,自然毫无保留地站在了沈蕴这边。

  就在盐商老爷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时,外头突然又传来一阵动静,只见又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浓眉面阔的吴天扈,他被众人簇拥着,昂首阔步地踏入灵堂。

  沈蕴并不认识他,但邹彰却心中有数,当下便不再理会那些盐商,径直迎上前去。

  “吴大人,真是稀客啊。”邹彰率先打起招呼。

  吴天扈隔着老远就朝着邹彰拱手:

  “吴某幸会邹指挥使,早闻邹大人抵达了扬州,本应早早前来拜会,只是一直不知邹大人下榻何处。”

  “今日得知邹大人正为沈太医操办丧事,这才匆忙赶来相会,还望邹大人海涵!”

  “正好也来给沈太医吊唁,沈太医的大名,我也是久仰了,听闻他曾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赞许,没想到竟在扬州不幸辞世。”

  邹彰听他这般言辞态度,不免多想,猜测吴天扈或许已知晓,自己是带着尚方宝剑南下的。

  毕竟吴天扈身为正三品的江南盐转运使,即便对他这个同为正三品的风羽卫指挥使有所忌惮,也不至于如此谦卑。

  再者,文官集团向来对风羽卫嗤之以鼻,极少有文官主动与风羽卫往来。

  可此刻,吴天扈却亲自现身,邹彰便想着,恐怕是来者不善。

  心里虽这般想着,但表面上,邹彰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吴大人实在太客气了,邹某奉皇命南下办差,自然是能不打扰吴大人,就尽量不打扰。”

  二人寒暄客套间,盐商老爷们也已来到他们面前,纷纷向吴天扈行礼问好。

  吴天扈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微微挑起眉梢:

  “呦,你们这些盐商老爷也都在这啊,是来拜见邹大人的?”

  领头的周老爷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

  “和吴大人您一样,一来是给沈太医吊唁,二来也是想拜见邹大人。”

  吴天扈接着挑眉,似笑非笑:“是么?本官怎么觉得,你们来这儿恐怕另有目的吧?”

  这话一出口,周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过了半晌,才强笑着说道:

  “吴大人您说笑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吴天扈冷笑一声:“周老爷就别再装了,你以为邹大人南下是来游玩的吗?就没人知道你们的那些勾当吗?”

  眼见他突然发难,在场众人皆始料未及,邹彰与沈蕴对视一眼,二人同样惊讶不已。

  少顷,周老爷急忙问道:“吴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天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而朝着邹彰说道:

  “邹大人还不知道吧,其实沈太医就是被这帮盐商给害死的!”

  这话仿佛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盐商老爷们惊愕地看向吴天扈,就连邹彰和沈蕴也没想到,吴天扈竟会公然向盐商们发难。

  过了一会儿,邹彰率先问道:“吴大人,此事可非同小可,你当真要指证,这些盐商就是害死沈太医的凶手?”

  吴天扈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如今众人在场,我自然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实不相瞒,我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沈太医之死,就是这群奸恶的盐商所为!”

  吴天扈这番信誓旦旦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让一众盐商老爷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直愣愣地盯着吴天扈看着。

  以往,盐商们与盐政官员相互勾结,关系紧密,可谓是一丘之貉。

  然而此刻,吴天扈竟全然不顾往日的默契与规则,公然要与盐商们撕破脸皮。

  过了许久,才听到邹彰紧追着问道:

  “吴大人,你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吴天扈转过身,招了招手,只见一位中年富绅迈步而出,又指着这位中年富绅,说道:

  “邹大人,此人也是盐商之一,名叫郑木,他可以作证,正是这些盐商,通过收买沈太医的徒弟沈蕴,进而害死了沈太医。”

  “他们如此行事的目的,便是要阻止沈太医为林御史治病,这般行径简直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今日当着沈太医的棺椁,请邹大人查明此案真相,还沈太医一个公道!”

  听到这番言论,站在邹彰身后的沈蕴心中顿生惊疑,陆仟已然死去,吴天扈为何还要旧事重提?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际,邹彰已继续发问:

  “郑木,吴大人所言是否属实?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位名叫郑木的盐商恭敬回道:

  “回邹大人的话,在下亲眼所见,周老爷、李老爷他们聚在一起商议,打算用银子收买沈太医弟子沈蕴。”

  “他们凑了五千两银子,用于收买,在下这里有一封信,还请大人过目。”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递给邹彰。

  邹彰展开书信一看,脸上神色未变,可心中却猛地一沉。

  信上的内容,竟与此前陆仟在他面前诬陷沈蕴谋害沈太医时,所提交的书信证据如出一辙。

  见此情形,莫说是盐商老爷们,就连沈蕴都不禁有些心惊,暗自思忖,难道真有能证明此事的证据?

  这时,周老爷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

  “郑木!你这个叛徒,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聚在一起商议谋害沈太医了?”

  其余盐商老爷们也纷纷跟着指责郑木,还有人赶忙向邹彰求情:

  “邹大人,您可千万别信这小人的片面之词啊!这所谓的书信必定是他伪造的,我们绝不敢谋害沈太医啊!”

  话音未落,吴天扈便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不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连林御史都敢下手谋害,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第33章 狗急跳墙的前兆

  吴天扈骤然与盐商们撕破脸皮,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皆始料未及。

  尤其是一众盐商老爷们,面对吴天扈突如其来的指控与发难,面面相觑,神色惊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过了好一会,盐商李老爷反应过来,急忙反驳:

  “吴大人,您这话可就说得太过了!我们何时对林御史下过毒手?”

  吴天扈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怎么?事到如今,还想抵赖?真以为没人知晓你们在林府安插眼线内奸之事?要不要本官现在就指认出来?”

  此言一出,一众盐商老爷们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即便身处白昼,却也不禁毛骨悚然,就如白日见鬼一般。

  在林家安插眼线内奸这事,是多年前吴天扈一手指使他们所为,当初大家可是约定好,一旦出了事共同承担。

  可此刻,吴天扈竟率先将此事抖出,难道就不怕他们这些盐商反咬一口?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死寂,无人再说话,整个灵堂的气氛显得诡异压抑。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沈蕴,只觉得,吴天扈此举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就当前局势而言,吴天扈与盐商公然决裂,这对林如海、邹彰一方无疑是极大的利好。

  按照沈蕴所出计策,本就期望出现这般局面,以便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沈蕴却隐隐觉得,这一幕出现得过于早了些,透着几分反常。

  毕竟,吴天扈身为江南盐政衙门首官,即便真要与盐商翻脸,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亲自下场。

  莫非,吴天扈已然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故意在此与盐商们上演一出双簧?

  可瞧这些盐商老爷们的反应,又实在不像是在演戏。

  单看盐商周老爷此刻咬牙切齿、满脸愤懑的模样,便可见一斑。

  最重要的是,沈蕴敏锐地察觉到,周老爷身上的病气愈发浓重,显然是其愤怒情绪加剧所致。

  就在这时,邹彰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吴大人,你说沈太医是被盐商收买其徒弟沈蕴所害,可据本官所知,沈蕴并未做出此等恶行。”

  “而且,他本人此刻就在此处!”

  说着,邹彰转头看向沈蕴,以眼神示意他可以出面。

  沈蕴心领神会,向前迈出一步,朝着吴天扈拱手行礼,沉稳说道:

  “小生沈蕴,乃已故沈太医之弟子,见过吴大人,对于吴大人你所指控的内容,我实难认同,这分明是对我的污蔑!”

  吴天扈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沈蕴,眼中闪过几缕阴鸷。

  迟疑片刻后,他才沉声开口:

  “原来你便是沈蕴,本官早有耳闻,你竟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便谋害了收留你的沈太医,如今竟还敢堂而皇之地站在沈太医的丧礼之上,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沈蕴对此却并未慌乱,他早已料到,吴天扈此举绝非针对他个人,背后定有其他目的。

  当下,不卑不亢回应:

  “关于我被诬陷谋害先师一事,邹大人已然查明真相,我从未收过五千两银子,更不可能对收养我的恩师痛下毒手!”

  沈蕴话语刚落,邹彰便顺势帮腔:

  “吴大人,本官可以为沈公子作证,他所言属实,沈太医之死的真相已然明晰,不知是否需要本官向你详细说明?”

  吴天扈听闻,满脸诧异之色:“邹大人,难道你们风羽卫已查明沈太医之死一案了?”

  “沈太医不是才刚刚亡故不久吗?居然如此迅速就破案了?”

  邹彰见他这般发问,心中颇为不齿:不愧是老狐狸,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你对这事一无所知呢!

  表面上,邹彰则一脸严肃说道:

  “事实上,沈太医已亡故七日之久,只是有人故意隐瞒,这才耽搁了,直至今日,方才为其举办丧礼。”

  吴天扈微微挑起眉梢:“哦?竟有此事,那这个故意隐瞒不报的人,当真是罪大恶极了!”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瞥了邹彰一眼,接着询问:“这么说来,沈太医之死,与这帮盐商并无干系?”

  邹彰点点头:“没错,这也正是本官方才提醒吴大人的关键所在。”

  “吴大人,看来你是误信了谗言,冤枉好人了啊!”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吴天扈无端诬陷盐商,得为此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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