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可惜，吴天佑就是一个白眼狼，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竟要将我灭口。”
沈蕴听后，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五毒散人面露几分落寞，叹息：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
说着，他将为何在这个时候反目的缘由一一道来。
原来，吴天佑明面上安排人护送五毒散人离开京城，实则暗中又派了一拨人尾随其后，准备在他离开京城地界后，便将其灭口。
五毒散人亦非等闲之辈，身后有人跟踪一事，他很快便察觉到了。
于是，他佯装不知，却暗中布置下毒药阵，很快就将吴天佑安排跟踪他的人擒获。
一番逼问之下，他才得知，吴天佑要将他灭口，同时收回赐予他的珍宝银票。
这让他愤怒不已，恨不得立刻返回将吴天佑斩杀。
可他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无法办成此事。
而且吴天佑得知他逃脱后，定会派人通缉他，届时他将无处藏身。
或许只能逃亡海外，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一番思量后，他决定自爆，反正来京城的目的已无法达成，逃亡海外苟且偷生，亦非他所愿。
倒不如先报了吴天佑的仇再说。
沈蕴听后，这才释然，不过，仍觉得五毒散人的做法有些出人意料，他竟不惜自爆，也要将吴天佑拉下水。
迟疑片刻，沈蕴沉声追问道：
“本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用了什么邪术，将周良弄得奄奄一息的？”
说起这个，五毒散人满脸凝重：
“其实，这个巫蛊之术，也是我首次施展，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那时，吴天佑问我，是否有办法让周良死，而且不会被外人察觉到手段，我便想到了我们师门传承的巫蛊之术。”
听了这番话，沈蕴眉头紧蹙，随即追问了一些细节。
可五毒散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称自己皆是依照师门传承之法施为，具体是如何达成的，他也稀里糊涂。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吴家确实收买了赵老三的媳妇，暗中收集了周良的头发和指甲等物。
而后按照五毒散人的指示，做了一个草人，再附上一张符箓，一同埋在了距离周良居所三十丈的范围之内。
这个情况，倒是与风羽卫审问所得的内容相吻合。
赵老三的媳妇被抓后，惊恐万分，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沈蕴原本还以为施展这种邪术之人，必然身怀些许异能，没想到，五毒散人根本没什么异能，只是依照师门传承之法，便达成了此事。
这说明，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一些人能够施展巫蛊之术来害人。
沈蕴不由想到了原著中，马道婆陷害贾宝玉和王熙凤的情节。
马道婆不过就是一个老尼姑而已，却能让贾宝玉和王熙凤疯魔，二人还差点丢了性命。
沉思片刻，沈蕴回过神来，看着五毒散人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五毒散人深深地看了沈蕴一眼，长呼一口气说道：
“还请帮我转告吴天佑，他想要我死，我偏不遂他所愿，也要让他尝尝遭受严惩的滋味。”
沈蕴闻言，摆手说道：“吴天佑很快就会进入牢狱，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对他说。”
五毒散人愣了一下，旋即点头，也不再多言。
沈蕴眼见该问的都已问过，便离开了这牢狱，并嘱咐周良：
“派人好生看护此人，不可有丝毫闪失。”
周良自然是恭敬应承，又见沈蕴要走，便亲自相送。
…
沈蕴出了京兆府衙后，便径直前往皇宫，拿出靖昌帝赐予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大明宫外。
“还请公公帮忙通传一声，就说风羽卫沈蕴求见圣上。”
来到此处，沈蕴也需要等待靖昌帝的宣召才能觐见。
而靖昌帝此时正等着他来复命，听到小黄门的通禀后，立马宣他进殿。
沈蕴踏入殿内，就见吴贵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轻瞥了吴贵妃一眼。
吴贵妃见他进来，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恨不得用眼神就将沈蕴置于死地。
而沈蕴虽然感受到了这股怨毒，但也丝毫不在意，恭敬地向靖昌帝行礼，并说道：
“圣上，臣特来向您复命，臣幸不辱命，查明了吴家诸多违法乱纪之罪名，请您过目。”
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拿了出来。
靖昌帝身边的夏守忠急忙亲自上前来接，又快步递到靖昌帝手中。
靖昌帝微微挑眉，接过奏折一看，内容不出他所料，当即冷哼一声：
“吴家果然是好大的胆子，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目无王法，眼里早没了朝廷的法度，更没把朕放在眼里了！”
说着，将奏折狠狠摔在御桌上，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追问沈蕴：
“沈爱卿，朕听闻京兆府今日也在审问吴家之罪证，结果如何？”
第301章 打入冷宫 查抄吴家
靖昌帝连用几个措辞严厉的成语，算是彻底将吴家定了罪，旋即追问沈蕴有关公审的结果。
沈蕴自然也是如实禀报：
“回圣上，京兆府府丞周良今日在府衙前公审吴家涉及的两桩重案，目前均已审结。”
“侵占田地、强征工匠、对工匠下毒，随意处置工匠遗体等罪名，皆属实情，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听了这话，靖昌帝都不免有些惊讶，看来周良确实是收集了不少确凿证据，不然，也不会主动进行公审。
当即又对跪地的吴贵妃怒斥道：
“蠢货，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要讲？”
吴贵妃满脸惨白，怨恨地瞥了沈蕴一眼，用近乎惨烈的声音喊道：
“圣上，冤枉啊，定是沈蕴故意陷害我们吴家，他和我们吴家本就有仇，您千万别被他给蒙蔽了啊。”
这话一出，靖昌帝、沈蕴以及夏守忠，都觉得她已无可救药，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还不明白局势，还在喊冤，甚至倒打一耙。
靖昌帝立马呵斥了她一番，又对夏守忠说道：
“速去将皇后叫来，就说朕有要事和她商议！”
夏守忠听了，知道靖昌帝要处置吴贵妃了，恭敬应下后，亲自去给皇后传话。
不多时，皇后便匆匆赶来。
“妾参见圣上。”
待皇后行礼完毕，靖昌帝微微摆手：
“吴家罪恶滔天，吴贵妃屡教不改，朕欲将其打入冷宫，皇后以为如何？”
看似在和皇后商量，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靖昌帝的命令罢了。
果然，皇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认同：
“既是如此，妾无异议。”
靖昌帝微微点头，立马下令：
“来人啊，将吴贵妃押去冷宫！”
语气极为冷漠，让吴贵妃听得一阵心寒胆颤。
后宫众人都知道，打入冷宫不过是一个体面的说法，实则就是被关押起来，将失去一切荣宠。
毕竟身为皇帝的女人，就算有错，也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处置。
吴贵妃也不再挣扎，她这时总算明白，吴家彻底完了。
在她看来，吴家亡于沈蕴之手，因此，临走前，用阴恻恻的眼神看了沈蕴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对沈蕴说：我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沈蕴虽说察觉到了，但是，他丝毫不惧，面不改色，就如没看到一般。
莫说眼下他已经打开了神鬼世界的大门，对鬼神之说有了新的理解，就算以前，他也不会惧怕吴贵妃那怨恨诅咒的眼神。
待吴贵妃被带走，皇后深深地看了沈蕴一眼，也向靖昌帝告退了。
随后，靖昌帝当即让夏守忠宣读圣旨，是让沈蕴查抄吴家的旨意。
沈蕴内心微微跳动，这一刻终于来了，尽管他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真正来临之时，还是不免有些微的激动。
“臣遵旨！”
当下，双手接过圣旨，恭敬应承。
靖昌帝微微挑眉：“查抄吴家的事宜，你来总揽，最后的结果，告知给朕听就行。”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让沈蕴便宜行事，不过，他也需要听到一个最终结果。
沈蕴则更明白，靖昌帝不让别人去查抄吴家，偏偏点明让他去，无非就是想继续让他去吸引开国一脉的勋贵世家的仇恨。
对于沈蕴而言，已无所顾忌了，毕竟吴家有罪的事实，通过京兆府公审公之于众了。
此时他带人前去查抄吴家，反倒是一派光明正大之举，不会招致过多的仇恨。
唯一的顾虑，便是始终未曾表态的太上皇。
沈蕴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倘若太上皇要强势插手此事，那他便直接停止行动，将问题回呈给靖昌帝便是。
当下，沈蕴手持圣旨，先回到风羽卫北镇抚司，点齐了上千人的队伍，同时通知巡城兵马司予以配合。
随后，他骑着马，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定勇侯府进发。
“将定勇侯府团团围住，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否则，严惩不贷！”
来到府前，沈蕴高声吩咐后，便翻身下马，朝着府内走去。
“欸，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门口的吴家下人尚且不明就里，沈蕴也不多费口舌，直接下令将他们拿下。
一大群风羽卫小校如潮水般一拥而入，先拿人后抄家产。
沈蕴命人抓了一个吴家下人，询问吴天佑的所在，得知吴天佑此时正在书房，他便带着几个下属赶往书房，其余人则继续前往其他院落进行查抄。
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