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见她这般自觉,倒不免惊疑,倒也没有再多说,如昨日一样,拿起鞭子抽打了王熙凤二百下。
王熙凤暗暗咬牙坚持,直到沈蕴打完,都没有再哭喊一声,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沈蕴让人拿来跌打膏药给她:
“自己拿去擦,当然,你如果不领情,也可以不擦,不过,我可不会怜惜你,毕竟是圣上旨意,每日都要对你施刑。”
王熙凤接过后,恨恨询问:“为何还要给我药?”
沈蕴不置可否回应:“当然是为了继续折磨你了,倘若你这么快死在狱中,那如何算是严惩了你?”
听了这话,王熙凤愤恨不已:“你!”
可她也知道,自己拿沈蕴没办法,只能拿着跌打膏药离开了。
沈蕴微微撇嘴,目送她被重新关押后,走出了诏狱。
出了镇抚司衙门后,沈蕴招来了下属裘韦询问:
“可有发现什么动静?”
裘韦恭敬回道:“回大人,目前工部一片平静,尚书、左右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库大使等官,都很正常,并未有异常动静。”
沈蕴眼神闪了闪,陷入了沉思。
自从秦业口中得知工部存在巨大的贪腐后,他便在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利用起来,给自己创造最大的利益。
靖昌帝已经明摆着打算利用他了,那么自然也没必要向靖昌帝效忠了,他需要做的,是为自己建立更多大优势,积累更多的政治资本。
虽说封建王朝,皇权至上,但前提是天下太平,各方既得利益集团,还愿意遵从皇家的号令。
所以,对于沈蕴来说,想要坐上桌下棋,甚至有掀桌的能力,首先就是拥有足够多大的权势,而权势背后就是政治资本,说简单通俗点就是人脉。
得有人能够听他的号令,从而形成一定的势力,有了势力自然也就有了权力。
当然,他也明白,光有政权还不行,得拥有兵权,这才是他拥有掀桌能力的最基础的基石。
而开国一脉的勋贵手中,就有一些残存的兵权,虽说不多,但如果能够掌控到手中,对于沈蕴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开端。
有了兵,哪怕只有几千人,他就有了可以掀桌的资格,当然,也仅仅只是拥有资格,想要彻底掀桌,得拥有更多的兵权才行。
沉思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对裘韦吩咐道:
“继续盯着工部的所有官员,既然他们有过贪欲,那么就一定会有异动,让他们盯仔细一些!”
裘韦毫不迟疑应承:“是,卑职定让传达大人命令。”
沈蕴又从口袋拿出来两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他:
“眼看着年关将至,前头兄弟们都辛苦了,你将这钱平均分了,算是本官给大家发的年尾礼。”
沈蕴虽晋升为了副千户,但他直系下属也还是一百人,这二百两分下去,一人也就二两,但对于风羽卫小校来说,也相当于多发一个月俸禄了。
裘韦恭敬接过,满脸堆笑:“多谢大人恩赏,小的们若知大人赏赐,定十分高兴,此后定更加努力为大人效力。”
沈蕴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为上者,不仅要有权威,也需要有恩威,才能让下属死心塌地地跟着办事。
微微摆手,示意裘韦退下,他则坐着马车,往忠礼王府而来。
此前对张财主说过,要给忠礼王世子复诊,并非说笑。
来到忠礼王府,先见过忠礼王,说了一会话后,又来见忠礼王世子秦奕弘。
此时的秦奕弘已经痊愈了,只是忠礼王担心他的病情,又让沈蕴来给他复诊一下。
“沈兄,你来啦,快坐!”
看到沈蕴,秦奕弘一见如故,笑着招呼他坐下,又亲自给他斟茶。
沈蕴客气了回应了一番,又说道:“世子,我先给你诊脉看看。”
秦奕弘立马伸手,又向他苦诉:
“你快给我复诊完,再向我父王说清楚我现在没事了,可以出门了。”
“你不知道,我一直闷在府里,都快闷死了,本以为好了,就可以出门了,可父王说什么也不让我出门,唉…”
这一说,就停不下来,沈蕴无可奈何,只能一边听,一边给他诊脉。
对于沈蕴来说,已不需要诊脉来判断病情,只需运功扫视一眼,就可知秦奕弘确实已经痊愈了,为了显得正式,还是诊脉。
第177章 世子请喝花酒
一说起不能出门,秦奕弘便一肚子苦水,开了头就停不下来,沈蕴也只能一边替他诊脉,一边听着。
其实他运功扫一眼,就可以确定秦奕弘已经痊愈了,只是为了正式一些,还是把了脉。
过了一会,沈蕴收手,说道:
“世子已经痊愈了,也并无毒素残留。”
这话一出,秦奕弘顿时欢呼雀跃:
“好,太好了,沈兄,走,跟我一起出门,这些天真是闷死我也!”
说着,便要拉着沈蕴出门,沈蕴忙说道:
“世子,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呢…”
秦奕弘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这倒是问住了沈蕴,他确实没什么事了,只是想着回家,去陪伴林黛玉和邢岫烟她们。
见沈蕴不说话,秦奕弘又笑道:
“看来沈兄你也没什么大事要办嘛,走,和我去吃酒,我请你!”
沈蕴知道秦奕弘是个风流人物,这喝酒多半是喝花酒了,并不想去,只能说道:
“世子,就算要去,是不是该和王爷说一声?”
秦奕弘一怔,微微点头:“确实该和父王说一声,走!”
说完,就往正殿而去,沈蕴无奈只能跟在他后面。
不多时,来到忠礼王面前,秦奕弘说明了情况:
“父王,沈兄给我复诊过了,我现在已经痊愈了,孩儿想请沈兄吃酒,不知可否?”
忠礼王听了,很是欣慰:“好,痊愈就好,也理应请沈大人吃酒,去吧。”
沈蕴见忠礼王竟然同意了,有些惊疑,忙说道:
“王爷,治好世子是我分内之事,您之前已经给过奖赏,何德何能再让世子请我吃酒。”
按理,忠礼王应该听得出沈蕴似有忌讳,但却依旧笑着摆手:
“弘儿也是一片好心,沈大人就不必客气了。”
又叮嘱秦奕弘:“好好招待沈大人,不可怠慢。”
秦奕弘满脸雀跃:“父王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又对沈蕴请道:“沈兄,这下你没得话说了吧,请吧!”
沈蕴无奈,只能作揖回应:“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奕弘听后,当即在前头大摇大摆离开,沈蕴则再次向忠礼王告退,这才跟上。
忠礼王则满眼欣慰,沈蕴的神奇医术,他可是看在眼里,尤其是那次沈蕴治好老太妃,堪称神技。
加之沈蕴有能力,不骄不躁,内敛老成,让秦奕弘和沈蕴结交,自然是再好不过。
……
正如沈蕴所料,秦奕弘急着出门,果然是为了喝花酒。
来到了一家青楼,点了一桌好酒好菜,又点了好几个风尘女子作陪。
秦奕弘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在这里头十分放得开,一手搂着一个,还不忘敬沈蕴:
“沈兄,来,我先敬你,多谢你治好我!”
沈蕴倒显得有些局促了,倒不是因为放不开,而是想到林黛玉,便有些心虚。
见秦奕弘敬酒,顺势回道:
“世子客气了,都是我分内之事。”
秦奕弘昂头喝了一杯,又招呼着给他倒酒,接着敬沈蕴:
“这第二杯,我依旧敬沈兄你,多谢你帮我找出了真凶,吴望发这个狗东西,竟敢阴本世子,定让他们吴家家破人亡不可!”
沈蕴听了,倒想到了吴望发已经被凌迟的事来,这件事情后,吴家不敢再明着报复他,似乎彻底低调了起来。
不过,想必吴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如今他和吴家的仇是越结越深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对沈蕴来说,倒也不怕,他本就知道,吴家会被抄家,加之他已知道工部的大贪腐就有吴家一份,只要掌握了实证,掀翻吴家不成问题。
“这第三杯,我还是敬沈兄你,多谢你赏脸,能来跟我吃酒,哈哈!”
这时,秦奕弘已经敬他第三杯酒了。
沈蕴忙客气回应:“世子言重了,该是我感激世子相邀,能和世子吃酒,是我的荣幸。”
秦奕弘仰头喝完后,大手一挥:
“沈兄,咱们在这里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也暂时忘记彼此身份,怎么高兴怎么来。”
又招呼众女:“姑娘们,都给我哄好这位沈大人,哄他开心了,本世子大大有赏!”
众多风尘女子听了,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她们自然知道,这位世子爷是真正的金主,不仅有钱而且身份尊贵。
当即将沈蕴给围住,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沈蕴,想尽一切手段来哄沈蕴开心。
然而,沈蕴却越发局促了,浑身紧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犹如唐僧进了盘丝洞。
秦奕弘见了,不免觉得有趣:
“哈哈…沈兄,你莫不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沈蕴老脸一红,两世为人,这种风月场所自然不是头一次来了,不过,这一世,倒确实是头一回。
秦奕弘也不等他解释,又接着说道:
“我明白了,是我招待不周了,你们都散了。”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些碎银子赏给众女,众女纷纷去拾。
沈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甚至下意识抹了抹额头。
秦奕弘见状,笑道:“哈哈…没想到,竟也有让沈兄你为难成这样的时候。”
“就是面对我父王,你都可以做到对答如流,泰然自若,到了这里,反而让你局促不安了。”
沈蕴怔了怔,顺势惭愧拱手:“让世子看笑话了,扰了世子兴致,真是惭愧,不如我就此告退。”
秦奕弘却摆手:“欸,这才哪到哪啊,我那时初来,也是什么都不懂,比你还不如呢,还被人嘲笑了一番。”
“既然是头一次来,那就有头一次来的玩法。”
说着,对身边的一个风尘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