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答案就可以得出乡勇不堪一击,现在他根本不敢主动进攻,生怕被徐晨知道了虚实。
“继续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但结盟这事先不谈。”侯恂缓缓说道。
对侯恂来说,大同社在辽东发动进攻可以说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两方拼的两败俱伤最好。
当然他也知道大同社实力强大,女真军真的没那本事重创大同军,但能拖延个一年时间也是好的。
只可惜这场战事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子。4月的时候,皇太极领兵和大同军小战一场,伤亡上千人之后就撤退了。
而大同军恢复了广宁卫,攻占了海州城之后,也停下进攻的脚步,而是不断加固城池,修筑堡垒,移民,分田,充实这片新占领的土地。
大同军对女真人的绞索虽然越来越牢固,但女真人实力依在,侯恂也不想放弃这个可以牵制大同军的势力,所以他还想拉着皇太极,就这样不结盟也不反对。
钱谦益苦笑道:“朝廷拖着不给答复,后面即便是结盟了,只怕女真人也不会重视。”
朝廷各方的态度他岂能不明白,就是想让女真人当炮灰,但这种态度,即便是结盟了,大同社进攻江南的时候,只怕皇太极也未必会给多少帮助。
侯恂冷冷地说道:“大同军打到他家门口了,皇太极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时户部尚书郑三才。缓缓站起身来道:“诸位阁老,蜀中、湖广、福建、两广等地,纷纷以各种借口拒绝上交税赋。那些地方的官员,为了当地豪绅的利益,对朝廷的诏令阳奉阴违。云贵两省更是自顾不暇,不仅无法为朝廷贡献税收,还需要朝廷源源不断地给予支援。
如今朝廷的税收,竟然只有当初约定的不到一半,当初资政会议定下的税额已经成了一张废纸,去年朝廷亏空就超过了500万两,现在朝廷已经没钱没粮,连官员的俸禄都拖了三个月,再这样下去,莫说养兵抵御外敌,就连士兵的粮饷都难以支付了。如今朝廷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当务之急便是开源节流,想办法填补亏空。”
此言一出,众人皆眉头紧皱,钱的问题,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其实大家早就有预见,前年资政会议开的好好的,各方势力定下的税赋足有3000万两,但大同社没南下,蜀中,湖广,福建,两广地区的税直接就不交了,朝廷的税负直接坍塌了一半。
南明朝廷如今主要的财政负担都压在了南直隶上面,当地的士绅们早已怨声载道。
为了减轻朝廷的压力,侯恂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办法,弄出了一个所谓的十三行,把原本上不了台面的走私活动,堂而皇之地搬到了台面上,好歹能收几百万两的商税。
十三行设立之初,确实带来了一些税收,可这点税收对于庞大的朝廷开支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南直隶的士绅们为了进一步减轻自身的压力,这段时间不断上书朝廷,提出了一个极为激进的请求——剥夺那些不交税行省士族考科举的权利,并且声称这次科举的晋升名额都应该归他们南直隶三省所有。
侯恂知此事万万不可答应,若是真的不让其他地方的士族考科举,整个江南地区说不定会因此分裂,到那时,朝廷面临的将是内忧外患的绝境。
户部尚书郑三俊道:“诸位,想要改善朝廷的窘境,只有开源,朝廷干脆在松江府建立市舶司,一来可以征收关税,二来南直隶的货物通过市舶司卖出,也能再收一笔钱。如此一来,定能极大地延缓朝廷的财政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郑三俊,关于开海这事朝廷争论了上百年时间,这可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
钱谦益却皱起了眉头,严肃地说道:“海禁乃是祖制,岂能轻易开放?况且,一个小小的市舶司,就能弥补朝廷这几百万两的亏空吗?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坏了祖宗的规矩。”
侯恂和文震孟两人听到“祖制”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们心里清楚,所谓的祖制,不过是江南士大夫们维护自身利益的借口罢了。
江南的那些士大夫,哪一家又没有和海商有联系呢?
松江的布远销海外,景德镇的瓷器更是闻名遐迩,他们对这些贸易往来一清二楚。那些士大夫们不想开放海禁,无非是害怕朝廷和普通商贾动了他们的利益。
侯恂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开海。但朝廷的财政问题,我们必须另寻他法解决。”
侯恂挥挥手,祖泽润端着着一叠厚厚的文档过来,而后一本本分给现场的阁老和六部尚书。
众人都一阵莫名其妙,钱谦益打开文档,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苏州府的税收。
如果要在大明选一个最反朝廷的地方,那必定是苏州府。其恩怨甚至要追溯到大明的开国时期。
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后,对苏州府等地课以重赋。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苏州府的夏税秋粮总计 2746990石,在全国各府中位列第一,约占当时全国税粮总数的 9.5%,这个数字高到哪怕单算一个行省,也是排进前五的存在。
朱元璋对苏州高额税粮征收,一方面是因为苏州地区经济发达、土地肥沃;另一方面也有朱元璋因当地曾支持张士诚而进行政治惩罚的因素。
随着时间推移,一方面有明朝的税收政策不断调整,一方面有苏州读书人的反抗,税负终于开始下降,张居正时期实行一条鞭法,各种税收折算成粮食,大致在150万~200万两之间,不过到了天启,崇祯这10年间,辽饷,剿饷加起来,苏州一年要上250万石粮食,50万两银子上下。
南明建立之后出现短暂的混乱,苏州这两年上缴的税负减少非常多,大致只有原本税收的一半左右。
钱谦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着侯恂的意图,这位老狐狸究竟想做什么。
侯恂已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诸位,如今朝廷的困境,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的时候。国库亏空巨大,我们这些官员几个月不领俸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若是让下面的士兵也欠饷,前年北方战事一败涂地的惨状必将重演。”
六部尚书和阁老们纷纷点头,前年中原之事教训深刻,那些当兵的可不会跟朝廷讲什么忠君爱国,一旦饷银断了,他们随时可能倒戈相向,甚至带着大同军杀回南京城。
如今的南明朝廷,官员们的俸禄已经拖欠了三个月,可士兵们的军饷却一文未少,这些文官是真怕了大明士兵。
侯恂接着说道:“既然无法开源,那我们就只能在税负上做文章了。我仔细查阅了天启、崇祯年间江南各府县的税费缴纳情况,能基本完额缴纳,上缴七成的都算是优秀,有些地方甚至只交了一半。
可这些可都是朝廷应得的税收!以前朝廷还能勉强维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如今局势危急,绝不能再坐视不管。我提议,从现在起,江南各府县必须补交天启、崇祯年间所欠的税赋,缺多少补多少。据我估算,这笔钱大概有三千万两,足够朝廷维持一段时间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钱谦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三千万两!侯阁老,你就不怕逼反整个江南吗,若强行征收如此巨额的税赋,只怕会激起民变啊!”
侯恂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逼反江南?哼,如今江南还有谁会想投靠大同社不成?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朝廷的银子,可大同社的徐晨若是杀到江南,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到时候,江南付出的可就不是三千万两,而是三亿两了!”
侯恂拿出大同社来威胁,现场沉默下来了,连钱谦益都不反驳,因为他知道大同社是真会做出这样的事。
文震孟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二位先消消气。这两年江南的士绅们为朝廷也算尽心尽力,他们组建乡勇,还动员了二十万大军保卫金陵城,可见都是忠贞之士。此时强行征收税赋,的确不妥。但朝廷的亏空也确实需要填补,
我倒是觉得户部尚书提议建立市舶司正合适。今时不同往日,祖制也应该有所变通了。”
郑三才连忙点头赞同:“文大人所言极是。现在我们守着祖制不开海,可大同社却大肆开海通商,他们把海上的利益都占了去,实力越来越强大,而朝廷却入不敷出,日渐衰落。就说扬州府,如今已经成为天下海商汇聚之地,朝鲜、日本、南洋诸国,甚至欧罗巴诸国都把货物贩卖到这里。”
他接着详细说道:“去年大同社的市舶司虽然只收了五十三万两的税赋,但这是在抵扣了二百万两的基础上,实际上他们光一年收税就收了二百六十余万两。这还只是扬州港,大同社在天津港、登州港等多个地区也都建立了市舶司,全部加起来,一年的税收高达五百余万两。”
祖泽润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不要说大同社了,就是郑芝龙那个军阀,他给天下的海商发旗帜,一面旗子就要三千两,去年他光发旗子就赚了二百多万两。海上的钱都让他们赚走了,朝廷却一文都得不到,这如何能行?”
祖泽润与郑芝龙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祖泽润凭借着地理位置的优势,背靠南明朝廷,在食盐、布匹、煤油灯、玻璃等大同社货物的市场上不断打压郑芝龙。他利用朝廷的威望,大范围地抢夺江南的市场,逼得郑芝龙只能守住福建沿海的几个州府。
然而,郑芝龙也不是好惹的。在海贸这个他擅长的领域,他很快就给了祖泽润沉重的打击。
江南什么生意最赚钱?自然是海贸。祖泽润自然不可能放过如此赚钱的生意。
为了分一杯海贸的羹,弄了几艘海船,把松江布、景德镇的瓷器、大明的铁器、茶叶等货物贩卖到吕宋。
可他刚打通海上商路,几艘货船就遭到了郑芝龙的围剿,全部被打沉。几趟下来,祖泽润不仅赔光了老本,还折损了好几百名家丁。从此,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340章 ,热闹的东方海域
大同九年(公元1633年)5月8日。
金陵城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内,气氛依旧阴沉,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与堂内的紧张氛围相互呼应。
祖泽润端坐在主位,看着堂下的十三行的会长曹少安道:“此去广东见到刘香了吗?”
曹少安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见到了。”
祖泽润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追问道:“刘香愿不愿意投靠本官?”
曹少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他说朝廷官员不讲信用,即便是死在大海也不愿意再投靠朝廷。”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理解,毕竟大明的官员太不讲信用,太不做人了,做出的许诺说说反悔就反悔,换个官员说变卦就变,更关键的是一变卦就下毒手,一点道义都不讲。
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大明官员的许诺,真正信任的人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
刘香以前也想过招安。当时两广总督熊文灿招抚刘香,这也是他的老本行,当年郑芝龙就是被他招安的。
可谁能想到,两广内部出了问题,有一部分两广官员心怀鬼胎,招安的功劳就全属于熊文灿,也有可能和刘香有仇,这些官员借招安之名,实际上是想抓住刘香。
结果被刘香察觉,他假意接受招抚,但扣押了明朝使者为人质。因为此事,两广的官员弹劾熊文灿,而后熊文灿为了推脱责任,命令两广水师直接进攻他,双方就彻底闹翻了,更关键的是大明的水师又败了,大明的官员就是这样又菜又爱玩,刘香彻底看清明廷的虚伪与无能。在南海海域更加肆无忌惮的掠夺商船。
后面漳州知府施邦曜更是过分,扣押刘香母亲逼降,结果逼死了他的母亲,这进一步激化了他对朝廷的仇恨。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刘香又怎么可能愿意继续投靠朝廷呢。
祖泽润听完,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不识抬举,大丈夫想成大事,怎能如此斤斤计较,难怪会屡屡败于郑芝龙之手。”
曹少安听到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应对,祖泽润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为可以借助刘香的力量来牵制郑芝龙,最好联合刘香围剿郑芝龙夺取郑芝龙的海上力量。没想到刘香对朝廷如此痛恨,自己的计划就此落空,他就要另想办法。
现在天下的局势不但是陆地上分裂,在海洋上也非常热闹。郑芝龙受明朝招抚后,原先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刘香一股势力心有不甘,拉到广东,继续其海上劫掠营生。
在断绝了大明陆地的联系,刘香势力与荷兰人勾结,在一段时间内对郑芝龙造成很大威胁。
刘香势力在广东崛起后,台湾海峡又转趋不平静。新上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宣布恢复海禁,并力阻郑芝龙与在台湾的荷兰人私下通商。
去年(1632年12月4日),郑芝龙与刘香的船队在福州附近遭遇,发生血战,从早上打到傍晚,双方各死伤郑芝龙800~1000人。
郑芝龙弟弟郑芝虎在身上两处负伤的情况下,冲入敌阵,被刘香的人用四爪锚和铁链缠住,几乎不能脱身,后来是部下拼死救出。刘香本人则向南逃逸而去。
祖泽润在知道这场海上大战之后大喜,认为终于找到了可以牵制郑芝龙的力量,只要刘香在海上围剿郑芝龙,他在陆地上包围郑芝龙在福建的城池,如此两面夹击,胜算极大。
结果却没想到刘香对朝廷的痛恨还在郑芝龙之上,让他的谋划无功而返。
祖府中灯火通明,祖家难得全家汇聚在一起,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家宴。
家宴的喧嚣渐渐散去,祖大寿、吴襄、吴三桂等一众将亲友坐在一起。
祖泽润询问:“长伯,你们的长江水师练得怎么样,能不能在海上作战?”
吴襄和吴三桂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他们不清楚祖泽润突然这么问的意图。
吴三桂沉吟片刻,谨慎地说道:“在长江里,咱们的水师还有一战之力。但海上的环境和长江大不相同,风向、浪涛都更为复杂,战力只怕会差一些。”
当初被徐晨放过的那批九边将门,有很大一部分逃到江南,侯恂对这些人委以重任,南明朝廷重组的禁军,大部分都是由这些将门担任主将。
这其中最被他委以重任的则是辽东的将门,祖大寿为左军大都督,是现在南明朝廷的军方第一人,吴襄被侯恂任命为长江水师总官兵,统领的五万水师将士,吴三桂为水师参将,祖泽润为锦衣卫指挥使,次子祖泽薄为兵部郎中。三子祖泽洪为游击将军。
侯恂知自己在江南根基浅薄,江南的士绅选择他做内阁首辅,不过是觉得大同社不会放过他,他没有投降的余地,不会出卖江南。
但侯恂也担心江南的地主士绅为了讨好大同社而出卖自己,所以格外重视从北方逃过来的官员和武将,南明朝廷的军权也因此几乎控制在九边将门手中,因为祖大寿和他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他也不可能投降大同军,所以他对祖大寿委以重任,并且把辽东将门看成自己的嫡系。
现在的东林党已经在事实上分裂,侯恂组织起北方的东林党员,并且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军队当中。
文震孟则是江南东林党的魁首,他正在努力想办法通过东林党的架构,团结着整个江南,目前两人在大同社的压力下,合作的还算是愉快。
祖泽润接着又问道:“那能不能打得过郑芝龙的水师?”
吴三桂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长江水师的教官大部分都是出自郑芝龙的麾下。郑芝龙的水师有着十几年的经验,而我们的水师大部分才训练了两年。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操作的经验,都远远比不上郑芝龙的水师。”
祖大寿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官场可不是打打杀杀的战场,要讲人情往来,我们虽然为朝廷效力,但也不能把命都卖了。你把郑芝龙逼上绝路,也是断了自己的一条后路。
你做锦衣卫指挥使本就招人记恨,现在还如此得罪人,这样做官在大明可没有好下场。”
对于自己儿子和郑芝龙之间的矛盾他知道,他本不在意,在官场上谁没几个政敌,但听到祖泽润想致郑芝龙于死地,这就有点突破官场争斗的底线,朝堂上没几个人会愿意接纳屡屡突破底线的人,这种人必定会被人排挤。
祖泽润听了父亲的话苦笑道:“父亲,你这套在原本的大明可能行得通,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如今处于乱世当中,大同社随时都有可能杀到江南来。在这种时候,人情世故又有什么用?
一旦徐晨来了,我们所有建立的关系、财富、地位、官职通通都会消失。”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祖大寿,问道:“父亲,你觉得江南能不能挡得住徐晨?”
祖大寿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大同军在陆地上确实厉害,但未必会懂水师。”
祖泽润苦笑着摇了摇头:“父亲,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大明之所以还能存在,不过是因为徐晨想先把北方的秩序整顿好,再南下江南。
他这两年没南下,都是我大明气数未尽,北方接连遭受旱灾,但这样的旱灾不可能年年有,而且即便是有,在徐晨如此大规模新修水利的情况下,旱灾对北方的影响会越来越弱,大同社囤积的粮草会越来越多。
而朝廷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的大明相比,又有多大区别?
哦,还是有点区别的。当年朝廷还能统帅九边重镇的军队,天子的命令还有人听从。但现在现在连福建、湖广、蜀中的军队都不听朝廷的命令,朝廷能控制的地盘也不过三个省而已。”
祖大寿皱着眉头不悦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祖泽润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说道:“我等也要想办法找条后路。父亲你已经上了大同社必杀的名单,即便投降也不可能有好结果。但孩儿听说在南洋有很多番邦小国,那些欧罗巴的人,仅仅凭借着十几艘战船、几百上千号人就可以攻占一个南洋小国。
咱家缺这十几条海船吗?缺几千家丁吗?以咱们的实力,定可以在南洋打下一个番国,这就可以作为咱家的一条退路。”
祖大寿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想要在海外立国。
但仔细思考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乱世之中,这或许是祖家最好的一条出路了。
祖泽润想了想,说道:“长伯,我会想办法截留一些钱财,你准备一些能在海上行驶的船,训练一批精锐的水师,这南洋之路一定要打通。”
吴三桂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果断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同九年(公元1633年)5月9日,淮安府,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