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一时期的俄国,娱乐活动显然是匮乏的,在乡下就更是如此,而赌博这种刺激无比的游戏自然就赢得了许多无所事事的贵族地主们的喜爱,普希金就曾在日记里描述过:“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消磨时日的方式就是狂赌。”
值得一提的是,牢大普希金就是一个著名的赌徒,他的名字直接被莫斯科警察局列入“著名赌徒名单”,位列第三十六号,其赌徒名声几乎与诗人的声誉齐名。
而脾气暴躁的牢大在热爱赌博的同时,赌品确实不怎么样,在输钱时常常指责对手作弊并且拒付赌债。
后来有一次或许是赌太多了进入了贤者时刻,牢大普希金也是根据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传闻写下了《黑桃皇后》这篇小说,痛斥赌博毁坏人心以及映射资产阶级野心家的道德沦丧。
对此米哈伊尔只想说贤者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而后来的老陀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流程,由于赌博赌的实在是没招了,老陀为偿还赌债在跟出版商签订限期合同以后,便在速记员安娜的协助下历时不足一月口述完了《赌徒》这部作品。
比较幸运的是,老陀不仅成功写完了这部作品,而且还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对此米哈伊尔在之前跟老陀聊天的时候,顺嘴就调侃了那么一句:“费奥多尔,你以后可以试着去写一本《赌徒》,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好事呢。”
只是面对米哈伊尔的这番话,老陀并未多想什么,只是微微涨红了脸,嘴里说着一些:“娱乐和社交的事情怎么能叫赌呢?米哈伊尔,我是不会成为赌徒的,我可能会写这样的书,但我成为赌徒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之类的话,听得米哈伊尔确实险些没绷住。
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一位就更是离谱,差不多就是在1855年,托尔斯泰同他克里米亚办公室里的同事连续两天两夜都在玩一种叫“俄罗斯十三张”的扑克,托尔斯泰一直在输,以至于到最后他直接输掉了他出生并且也是他最爱的房子。
为了能够留住这座房子,托尔斯泰卖掉了自己另外十一座村庄,连同里面的农奴、木场和马匹,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没能走出困境,最终这座房子卖给了当地的一名商人,被拆掉后分批出售。
两天两夜能输这么多,由此也可见这一时期的赌博行为到底有多么疯狂。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米哈伊尔接下来有时间的话,他确实也想去喀山之类的地方结识一下少年版的托尔斯泰,看看他是否真的同他本人说的那样,丑的很有特点。
就是两人确实没有什么交际,米哈伊尔估计少年版的托尔斯泰对于他的拜访应该是会感到莫名其妙。
而说回同屠格涅夫的这段旅程,既然两人没少去拜访什么地主,那自然而然的就参与过有些地主的纸牌游戏,在这其中,倘若遇到的是那种人还不错、说得过去的地主,米哈伊尔最多就是小玩一手,甚至说为了让主人家不至于输的哇哇叫,米哈伊尔还会刻意放点水。
但不管怎么说,赢肯定还是小赢一点的,于是这便多少给米哈伊尔的钱包回了几口血。
不过若是碰到了那些因为一些事情远近闻名的地主,米哈伊尔便也略展拳脚,但就是这么稍微展露了一番,不知为何却又出现了一些新的传闻,以至于当米哈伊尔和屠格涅夫这次来到了一位名为马尔大利·阿波洛内奇的地主的家中,这位据说酷爱玩一种名为朴列费兰斯的纸牌游的地主竟然绝口不提打牌的事情。
甚至说当他原本约好的一位友人到来的时候,马尔大利还匆匆将其拉到一旁,然后赶忙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友人说道:“今天的牌局就先取消吧!您难道没听说吗?圣彼得堡来了一位可怕的文学家。总归是圣彼得堡来的人,当我们还在三五十卢布的下注的时候,你知道他下注多少吗?起手就是三五百卢布!
而且他今天就在我的家中!据说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输过,倘若我招待他一晚上,我说不定都要把家产输进去了”
“嘿,您怎么会相信这种事呢?”
当马尔大利这么说了以后,他的友人却仿佛是觉得好笑般地摇了摇头:“您说的这个传闻我也听过,但我同样也听说这位年轻人的牌技并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样高超,下注甚至还要比我们这边的人更少呢!
而且我听人说,他是赢了不少钱,但跟许多人都是有来有回。您作为这方面的老手,又怎么可能输给一位年轻人呢?”
“真的吗?”
尽管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位素来以管理农奴的手段和‘公道’闻名的地主终究还是在友人的鼓动下,略有疑虑地召开了今晚的纸牌游戏。
值得一提的是,像朴列费兰斯这种玩法,通常以三人局最为常见,由于它的规则比较巧妙的缘故,它并不是一项纯运气型的赌博,而是需要精准计算剩余牌型与对手习惯。
当今晚的纸牌活动开启后,马尔大利很快就注意到那位名为屠格涅夫的青年并未参与进来,而是用一种颇为激动的眼神看着他那位圣彼得堡来的同伴,就好像他的同伴即将施展什么魔法一样。
而等到进入下注的环节的时候,马尔大利像往常一样提议了一下二三十卢布,接着便紧紧地盯住了那位看上去好像也不算很有钱的年轻人。
事实上米哈伊尔下注当然不可能像传闻中那么狂野,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倘若赢得太狠把人给逼急了,对于米哈伊尔对于其他一些人来说当然不算一件好事。
因此面对别人看过来的眼神,米哈伊尔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就自然而然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说道:“似乎不够刺激,一百卢布如何?”
一百卢布?!
听到这个数字,马尔大利以及他的友人脸色顿时就有了些许变化,相较他们的全部财产而言,这笔钱确实不算多,但仅仅只是一场牌局的话
来自圣彼得堡的大人物竟然玩的这么大?!
尽管心里面一下子就犯起了嘀咕,但身为地主和年长者的自尊还是让他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只是才没过几个回合,屠格涅夫便心情颇为舒畅地看着这两位先生的脸色一变再变。
另一位先生先不说,这位名为马尔大利的地主的为人,屠格涅夫实在是很难尊敬的起来,而他就这样又看了几个回合之后,这两位先生虽然还在强撑,但米哈伊尔却是已经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打完这局以后,感觉差不多了的米哈伊尔便开口说道:“就到这里如何?我们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颇为蹩脚,但马尔大利和他的友人反而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尽量维持住体面的同时,马尔大利也是赶忙送客。
在又留下了一个传闻之后,米哈伊尔和屠格涅夫便重新朝着一个新的地方走去.
第187章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对于如此近距离地贴近大自然并且能够自由自在地四处游玩和打猎的这种生活,米哈伊尔无疑是觉得非常愉快的,但他的命运大概很难跟这种生活完全绑定在一起,米哈伊尔如今的心态大概就如同《这也是生活》中写的那样:
“街灯的光穿窗而入,屋子里显出微明,我大略一看,熟识的墙壁,壁端的棱线,熟识的书堆,堆边的未订的画集,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我存在着,我在生活,我将生活下去,我开始觉得自己更切实了,我有动作的欲望.”
正因如此,米哈伊尔将永不停息地走下去,偶尔的小憩和昏睡也无妨,因为这同样也是一种生活,生活的全部内容从来都不是可歌可泣的,但是确实要走下去,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于是在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和来自各处的那种隐隐约约的召唤之后,米哈伊尔便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了屠格涅夫自己准备离开的打算,对此屠格涅夫虽然颇为不舍,但是却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就像他对米哈伊尔说的那样:
“好吧米哈伊尔,比起我来说,你要做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不过请你在准备动身去往巴黎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我寄一份信,我要同你一起前往巴黎,看我们一起在巴黎闹个天翻地覆!”
米哈伊尔:“?”
这么热血吗?
当然,与此同时,屠格涅夫去往外国也有另外一个目的:“我有许多要写的东西,但我不能同我憎恨的对象并存,呼吸同一种空气.我必须离开我的敌人,以便从我所处的远方更有力地向它进攻。”
而在跟米哈伊尔交代完这些事情后,屠格涅夫便像之前说的那样,开始为米哈伊尔准备各种东西。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屠格涅夫是超级富二代不假,但他妈对家里的财产掌控极严,因此屠格涅夫除了从他妈那里领生活费以外确实动不了几个子。
好在是两人在打猎的这段时间里,人捧人高之术可谓是发挥的相当精彩,外加米哈伊尔在这期间也表现得颇为不俗,给屠格涅夫家附近的许多地主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附近的大多数人一致认为屠格涅夫从圣彼得堡带过来的这位年轻人确实牛逼。
而既然这位年轻人这么牛逼,那被他推崇和夸赞的屠格涅夫应该在圣彼得堡和国外混得也挺牛逼的,这说明什么?屠格涅夫家确实未来可期啊!
总之当各种各样的传闻出现后,就连屠格涅夫他妈都愣了愣,但不管怎么说,这肯定是一件好事,于是一时之间,屠格涅夫他妈在高兴的同时,确实在经济这一块对屠格涅夫放松了许多,于是准备起东西来那也是顺手的事。
而在正式跟米哈伊尔道别的这天,屠格涅夫在送走米哈伊尔之后,也是颇为惆怅和忧伤的在自己的稿件中记录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值得一提的是,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其实常常有这样的写法:“亲爱的读者,让我牵着您的手,一同乘车出游去吧。”、“亲爱的读者,请让我先把这个新任务介绍给您”.
因此今天的话,屠格涅夫也是忍不住写下:“亲爱的读者,这是多么令人忧伤的一件事情啊,我的身心都仿佛随着他一起飞走了”
不过老屠惆怅归惆怅,没过多久就重新打起了精神走进了山林,同米哈伊尔在一起的时光固然很愉快,但米哈伊尔的表现无疑也分散了他很多的注意力,让他对有些东西的观察似乎还不够细致。
毕竟说实话,米哈伊尔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没法不注意,总之在米哈伊尔走后,屠格涅夫确实要开始认真观察和消化某些东西,并且想将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给真正地呈现出来。
屠格涅夫重新开始了属于他的旅程,而此时此刻,米哈伊尔也坐在马车上开始思考此行的收获,在最开始,米哈伊尔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自己的大胃.呸!是摸向了肚子。
虽然此前的米哈伊尔可谓是能吃能睡,但或许是脑力消耗太大,米哈伊尔的身材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而这次来屠格涅夫这里待上了好一阵子之后,米哈伊尔也是感觉自己的身手也是敏捷了不少,类似爬山、爬树之类的活动现在根本难不倒他。
对此米哈伊尔还是挺庆幸的,毕竟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大胃袋.
除却这个,米哈伊尔当然也收获了许多见闻,收获了对于大自然的许多感受,同样也收到了许多人的感谢,尽管想要真正改变别人的命运总是如此困难,但能够做出一些事情总归是好的,而在这种实地的观察中,米哈伊尔当然也有了许多思考。
而就当坐在马车上的米哈伊尔沉浸在这些或轻松或愉快或苦涩或辛辣的记忆的时候,以他如今跟很多人的关系,外界发生的很多事情自然都同他有关。甚至说这些事情早在米哈伊尔刚刚离开圣彼得堡不久的时候就已经在发生了。
首先肯定还是米哈伊尔正式离开圣彼得堡大学后留下的影响,虽然他人已经毕业了,校长普列特尼约夫顿感心情舒畅、神清气爽的同时,也确实在自己大学里发现了不少米哈伊尔遗留下来的问题。
什么聚在一起讨论问题的学生又增多了,学校里的地下小组活动似乎又有抬头的架势,有更多的学生以阅读《现代人》杂志为荣,并且对有些问题更感兴趣了
普列特尼约夫:“?”
走了还不安生?同意他资助大学生们的事情看来我还是得郑重考虑一下了
而且我好兄弟普希金创办的《现代人》杂志在你手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说普列特尼约夫面对的是一些比较概念性的烦恼,而且有些东西未必就真是米哈伊尔干的,那么圣彼得堡大学的教授外带审查官尼基千科却是在面对一些实实在在的苦恼,只因有些学生在对待他更加尊敬的同时,有时还会问尼基千科一些问题:
“教授,您知道米哈伊尔先生去哪里了吗?以你们之间的关系,您肯定清楚吧?我听说他似乎是去往某个隐蔽的地方了,不会是要干什么大事吧?”
“教授,您最近有见过米哈伊尔先生吗?我有一些秘密想要告诉他”
尼基千科:“???”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挣外快的!
还有,什么秘密?我不想听!
尽管米哈伊尔拥有能在法国搞出来动静的本事,但尼基千科只是一个想挣外快的审查官,很多事情能不参与肯定还是不想参与的。
坦白说,尼基千科在前一阵子其实有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辞去这一职务,然后换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去捞外快,只可惜米哈伊尔在临行前轻飘飘的一句:“尼基千科先生,我准备给您加点钱。”
就已经彻底击碎了他内心的挣扎
总之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忍耐了!
当时间继续往前走了走之后,《现代人》编辑部那里在经历了一阵子的慌乱与不习惯后,终于还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而米哈伊尔虽然人不在了,但他的小说却是仍然在杂志上发行。
尤其是当他那部据说轰动了半个巴黎的小说《八十天环游世界》终于翻译完毕开始发行后,杂志订户以及销量的增长更是让《现代人》在圣彼得堡的文化界再次出了一波风头,据说就连《现代人》的死对头,即《祖国纪事》的老板克拉耶夫斯基都忍不住找到了涅克拉索夫和帕纳耶夫两人,然后说道:
“你们知道的,米哈伊尔曾经亲口说过想在《祖国纪事》连载一部长篇小说,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你们就分给我半部《八十天环游世界》吧!实在不行分个几期倒是也可以。
我可是亲耳听到了,我还有证人!”
涅克拉索夫、帕纳耶夫:“?”
这样子要?
两人拒绝肯定还是要拒绝的,但为了防止圣彼得堡其它无耻的报刊为了利润,提前将这部小说的有些内容翻译过来盗版发行,《现代人》这边商量过后很快就将这部小说搞成了类似《现代人》赠品一样的小册子,每个月有好几期,但是必须订阅了《现代人》才会赠送。
总之围绕着这部小说,圣彼得堡的文化界可是没少来上一阵勾心斗角,至于读者们的来信依旧如同雪花一般涌来,只可惜这年头就算是寄信都没那么方便,于是这么多饱含读者殷切期望的信,还是只能暂时先放到了米哈伊尔的办公室。
而当时间继续往前推进,米哈伊尔的妈妈和妹妹也是颇为吃惊的发现,米哈伊尔竟然已经认识了这么多人,而且许多人在有一阵子没见到他后竟然都忍不住来询问他的下落。
在这其中既有一些据说官衔很大的贵族先生,同样也有她们之前就见过的米哈伊尔那些在公寓里的朋友,一个个都来稍微打听了一下米哈伊尔的去向,在确定米哈伊尔只是去旅游后他们才放心下来。
最让米哈伊尔的妈妈和妹妹吃惊的,无疑还是就连圣彼得堡的有些乞丐以及从事一些其它职业的人,都是出于关心的心态上门稍稍询问了一番,在一声声“上帝保佑他!”中,这些人也是放心离开。
与此同时,最终还是没被米哈伊尔带上的小帮佣米拉也是没少在两人这里念叨这件事,而米哈伊尔的妈妈和妹妹出于关心当然还是寄了信去,但因为路程较远加上米哈伊尔有一阵确实住在山里,总之回信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而当日夜继续不停地流转,时间继续飞速向前,甚至已经越过了米哈伊尔离开屠格涅夫那里的那天,在离圣彼得堡并不算太远的一座颇为奢华的乡下庄园里面,一位姑娘却是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自己的信给寄出去。
这座庄园为两层的宫殿式结构,采用新古典主义风格,外立面以柱廊、拱顶、浮雕装饰,材质则为石材。它的一层为公共区域,如客厅、餐厅等,用于社交活动,二层则是像卧室、书房、家族画廊等私人空间。
这栋主楼后方则是法式的园林,有着几何形的花坛和雕塑喷泉,接着便自然过渡到自然森林,而附近还有着一些像教堂、蒸汽浴室、马厩等功能建筑。
此时此刻,一位年纪不大、面容精致的姑娘便正是靠在卧室的窗前,往日里颇有生气的蓝色眼睛此刻显得稍稍有些忧郁,仔细看的话,她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没办法,任谁处在她现在的境地都是不会高兴的,或许是因为她的母亲此前已经察觉到了些许苗头,总之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位姑娘便发现她的母亲时不时地就会检查一下她的信件,就算没有偷看里面的内容,但多多少少也会查看一下跟她写信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与此同时,在夏季乡下庄园避暑的这段时间里就更是让人无奈了,除了这一行为之外,她的母亲也是向她介绍了不少据说还算可以的人选,还邀请了有些人来他们这里做客,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更让这位姑娘感到头疼。
而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即便她已经来到乡下的庄园里很长时间了,她依旧未能找到比较合适的时机将有些信给寄出去,或者说,即便能够寄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在信里面谈些什么好。
就当年轻的姑娘娜佳今天也在因为某件事而感到微微有些烦心的时候,不知何时,在这个阳光茂盛的一天,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似乎传了过来,并且随着风的气息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娜佳准备从卧室的窗户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似乎看到了什么的她一动不动了,只是看着一位骑着马的年轻人离她所在的庄园越来越近,而对方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总之在一个微妙的瞬间,两人的眼睛似乎是在阳光之中实现了重逢。
第188章 见面与射击比赛
关于仪式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仪式是一种通过行为语言来将个人或群体带入到某个特定情境的活动,有时候人们也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给各种各样的人或事物贴上标签。
一般来说,随着有些东西逐渐走向成熟,仪式便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就像是在俄国的彼得大帝时期,由于逐渐跟欧洲接轨再加上俄国社会方方面面的变化,于是俄国便出现了第一本礼仪教科书,名为《正派青年镜鉴——多人合著的日常礼仪指南》。
这本书1717年发行,随后一直到19世纪末,始终是俄国社会上最受欢迎的品性、举止教科书。
这其中的有些内容还算合理,有些时候则显得过于繁琐,以至于近似表演,而之所以搞得这么复杂,那自然还是因为这套流程实际上就是一套贵族身份认证体系。
米哈伊尔不是贵族,对这样的仪式也没什么兴趣,但该讲的礼貌肯定还是要有的,于是在拜托将军家的仆人前去通报了一声后,米哈伊尔便独自一人站在这里等候。
而他这样的做派反倒是让将军家的管家有点拿捏不准,从骑马的那股潇洒劲和现在表现出来的风度来看的话,这位年轻人一看就不简单,但他为什么没有马车和仆人,而是一个人骑马过来的呢?
假如米哈伊尔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估计是会很诚实的回答对方:因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