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651节

  林殊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沾了灰的袖子,起身出了牢房。

  从头到尾,两人根本没有过多的交流,就好像根本没有在鸣山书院见过面。

  等林殊走后,狱卒就将牢房的门关上了。

  昏暗的牢房内,纪云舒面色沉静,手中那根长长的稻草在她手中一点点折弯。

  她看着杂乱的稻草上被自己被撕烂的遗书,那零零碎碎的纸片上,依稀还看得见几个完整的字。

  明天、子时、准备、刑场……

  这些词,都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是林殊自己写的。

  为了以防万一,她将那些碎片捡起,又重新撕了一遍。

  这回是真成渣了!

  突然,她腹部猛然一疼。

  蟾毒又发作了!

  她曲起膝盖,从衣袖中取出莫若留给自己的药瓶,双手抖颤的从里面扣出一粒药丸,落在掌心,可……她盯着那粒药看了好一会,暗暗一咬牙,将药又塞回了瓶子中,冒汗的额头抵在膝盖上,

  很快,疼痛的感觉已渐渐蔓延全身,她惨白的双唇死死咬着,双手拽着衣裳,几乎要将身上的布料抓破、扯烂。

  倒是要看看,自己是否能挺得过去?

  ……

  另一边,林殊将遗书交到来的景亦手中。

  遗书上的字密密麻麻,交代的事情可有可无。

  乱七八糟一大堆!

  林殊问,“王爷,这份遗书,何时送去?”

  景亦冷笑置之,“等在牢中那位纪姑娘人头落地的时候,你亲自送去容王府。”

  “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林殊很乖巧,默默退下。

  这时,斗泉进屋。

  景亦问,“容王府有动静了?”

  “很安静。”

  “很安静?”

  “容王没进宫,也没去刑部,容王府的人暗中也没有动作。”斗泉顾虑,“王爷,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景亦深思,摇头:“如果真有诈,容王府也不可能那么安静,他如此在乎他的纪先生,又怎么可能不救人?”

  “那王爷?”

  “总之,你盯紧了,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

  “对了,纪司尹那边布置得如何?”景亦又问。

  “纪司尹暗中调动了很多兵马,连同几位将军,已经将京城内外全部掌控住了,只等王爷一声令下,就可将京城城门大关。”

  景亦满意:“很好,现在皇宫也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只要盯紧景容,不要出了意外,几日后,这皇位……就是本王的了。”

  那张充斥着阴气的脸上泛着滔天的权利欲望!

  皇位,他是要定了。

  可他想不到的是,即便是在第二天,容王府依旧很安静。

  眼看着,就到了处斩纪云舒的时候。

  刑部大牢。

  两个狱卒奉命进去带人。

  纪云舒长发凌乱,躺在恶臭密布的稻草上,整张脸十分惨白,双眼更是无力眯着睁不开。

  像一滩烂泥!

  狱卒:“大人有令,押你去刑场。”

  纪云舒虚弱到吱不出声来。

  两个狱卒便上前将人架起,一路拖到了刑场。

  她跪在刑台上,双手被反捆,后背上插着一块斩令牌,使得身子无法弯曲,脑袋却无力的往下垂着,长发散落,遮住了她有些肮脏的脸蛋。

  此次监斩官是厉大人,他看着跪在台上、奄奄一息的纪云舒,心中捏着一把汗。

  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有“刀下留人”?

  

第792章 纪云舒被斩

  

  第792章 纪云舒被斩

  但是眼看午时就要到了,无论是皇上的旨意也好,容王的人也好,始终没有来。

  看来“刀下留人”有些悬!

  厉大人不禁捏了一把汗,难道真要斩人?

  刑场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

  车上并无标志。

  找一会,车帘被里头的人轻轻拨开,景亦探出目光,看向刑台上被绑着的纪云舒,又看了一眼天色。

  现在,已经午时了!

  景容,你当真为了自保,而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心,真是比我还狠。

  而那厉大人已经尽量拖了会时间,最后实在不能再等,只能将令箭取出,叹了一声气,将其丢了出去。

  “行刑。”

  刽子手得令,朝大刀上喷了一口酒,扬起大刀,迎着冷硬的光线,挥了下去。

  纪云舒顿时人头落地。

  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从刑台上滚了下去,滚到了前来围观的百姓面前,引起一阵骚动,大伙纷纷惊恐得往后退去,捂着嘴不敢直视。

  同时,纪云舒被斩去头颅的身体也倒在了血泊中。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鞋子……甚至每一寸肌肤。

  刽子手擦了擦沾染血迹的大刀,摇摇头,“可惜!”

  毕竟,谁不知道闻名京城的纪先生可是一位大人物啊,怎么就是女子之身?怎么就欺君犯上了呢?

  厉大人看着被斩首的纪云舒,偏头叹气,索性抬着屁股走人了。

  而远处的景亦彻底愣住。

  “怎么会这样?”

  你说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他眯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景容,你当真不来?”

  不来劫法场?

  外头的斗泉出声,“王爷,看来容王也没有多在乎她,不然不可能不来救人。”

  “真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

  太意外了!

  斗泉想了想,询问,“那……计划可变?”

  景亦摇头,“按照原计划行事。”

  “是!”

  他放下车帘子,命人离开。

  容王府。

  景容将自己关在屋中,谁也不见。

  琅泊疾步前来,站在门外敲了敲,通报,“王爷,人已经被斩了。”

  没有回应。

  “纪先生她……”

  “本王想静一静。”

  琅泊既担忧,又焦急,并没有离开,说,“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来了,说是……带了纪先生的遗书,要亲手给王爷。”

  “……”

  “让他进来吧。”景容的语气十分苍凉。

  琅泊领命,去将林殊请了过来,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小随从,不像一般随从那样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反而自身还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尽管低着头想要极力掩盖,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大人,王爷在里面,请进。”

  将门推开,琅泊领着他和他的随从进去了。

  景容站在窗前,背身而对。

  林殊拱手,“参见容王。”

  良久,景容出声,“说吧。”

  “纪姑娘被关押刑部大牢时,请下官为她代笔,写了一封遗书,如今人已死了,下官便将纪姑娘的遗书带来给王爷。”林殊从袖中将那份折叠整齐的遗书呈了过去。

  却良久不见景容转身过来接,只简单道了一句,“放下吧。”

  那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得了病。

  林殊将信放下,关切的问了句,“王爷可还好?”

  不好!

  老子一点都不好!

  云舒都死了!

  他身子突然开始发抖,大概是双脚无力到有些站不住了,伸手立刻扶住了窗台,紧紧抓着。

  见状,琅泊上前,担忧,“王爷?”

  启料,被景容推开,斥吼一声,“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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