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173节

“罪名呢?”

“暗里扶持方潮海领导的农民起义,令阶级矛盾再次尖锐,以及刻意操控巴元洲粮价,对接踵而来歉收、洪水、干旱、虫灾和饥馑负有不可推卸重大担责!”

李之撇撇嘴,显然对这类罪名颇感不屑,即使他本人对韶王府一向不愉,但对于罪名帽子乱掷下来,也同样无感。

李龄笑了,“这是多方研究结果,而其必有关联,至于多少关甚,就不是我能了解的了!”

“我也并非表达不理解,而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因为那位韶王我仅有一面远观,并无实际印象,而大公子刘松刘庆池似乎也罪不该死!”

“这话你与我讲讲也就算了,可不敢稍有外露!而且这韶王府已然明显倒向长平公主一系,那名武后男宠薛怀义,就是来长安城洽谈此事,大理寺已经得到确切证据。较之泽王府,他们倒向更为彻底,甚至已制定出,当今圣上驾崩后一系列皇权抢夺步骤,情况已经严重到几乎不可抑制!大公子刘松刘庆池正是主谋之一,相反韶王是一无所知!”

李之明显松了口气,如此看来,自己有太多不知情隐秘存在,这样讲来,那些人也就死有余辜了。

“将长安城长远经济核心规划公然宣布出来,会不会引来洛阳方面猜疑?”

“因此,此次规划得利者也包括很多武后方面势力,即使为未来一一清除带来隐患,但也是目前不得不为之举,不然新帝即位后,真会引来武后一方强势打压!实际上,出于大唐整体发展层面来讲,这个规划对朝廷只会百利而无一害,出现如此方案根本不显突兀,反而更适用于当前形式走向,不吸引部分那边势力加入进来,才会格外引人关注!”

“想必八王宅至少有五家我们的势力,其他家就是今后需要防范的了?”

“这些更深层次东西我就不懂了,日后自然有人与你做进一步交流,我也就是个传话人!”

“好了,今日是个喜庆日子,我们就不要多谈这些沉重事情,明日里宫里召见我也当做不知情,今晚只管吃好喝好,大醉一场也是正常,无人可以责怪的!”

“哈哈哈!”胖子李龄大笑,“这句话才符合我李龄性情!咱们只管一心相贺,别的事就权当不知!”

等一切认定齐备,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明王府进发,一连串车马足足排出一里地,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引来一路上围观无数。

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怿,却是跑到李之车上来,一个劲地问这问那,没少招惹清绮白眼,显然自己亲弟弟这般热衷于未来双胞夫人,让姐姐由生醋意了。

而性子大咧的李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行为,只知逮住李之问个不休,鼻尖甚至因为紧张而生起一层汗珠。眼见得弟弟如此慎重,清绮也渐渐回悟过来,心歉意微生。

李之虽洞悉一切,却不好掺和在其做些捏合,也仅能一遍遍嘱咐李怿相关礼数,好在与明王府两家密切,也知李怿只要进了家门,就会极迅速适应过来。

除李怿之外,最紧张的就是封长禄封师爷,郡王府一切婚丧嫁娶等等红白事都要他来主导,唯恐稍有落下,而导致礼仪不周。

这不,快到了明王府,他再次催马疾驶而来,向李之车里丢进来斧、秤二物,这是当时媒妁行规,从撮合亲事不是动动嘴巴而已,上是要另有家伙的。

有斧是因为《诗经》的《南山》篇说:“析薪如之何,非斧不克,娶妻如之何,非媒不得”。意思是把媒妁比作砍柴斧头,没有斧头不能砍柴,没有媒人不能结婚。

有秤,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把秤叫做“量人秤”,意思是权衡男女双方,轻重必须一样,才能使夫妻和顺,家业兴旺。古人在门当户对方面讲究很多,比如良贱不婚,即使符合门户差别,还有个双方价值观、生活习性、理念方面一致或相近需求。

媒妁在旧社会看成是结婚的必备条件之一,没有媒妁婚姻就成为非法婚姻。红娘或者媒人,决定一个人终身幸福。或者说,从未见面双方幸福,就掌握在这些红娘里,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事情,这对于那些待嫁男女来说,也是多么无奈感受。

李之看着斧、称二物不知就里,经由封师爷一番解释,不禁苦着脸诉说郁闷:“老爷子,您说我年纪轻轻,把持此二神物入得明王府大门,会不会令人笑掉了大牙?你不如将它们交由轩王府大少爷,这人身份不一般,而且极喜出风头。更关键的是,由轩王府为媒,连系明王府与临淮郡王府接亲,我们两家这面子可是足够大,可谓一举数得好事!”

封师爷面显为难之意,“可明王府上下均知,是李先生你从牵线!”

“您可说错了,真正牵线之人乃明王府少李呈,总不能要他府内自家人持斧、称吧?”

“轩王府大少爷不应怎办?还不是回来再找你?而且轩王那里日后不悦也是有可能的!”

“李龄此次前来就是轩王所遣派,特意交代与他,一切行动听指挥!况且以我对他了解,此人很乐于承揽此类事情,只要能出风头,他不会在意何种形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媒人李龄

待得封师爷拿两神物,催马赶去寻找李龄,清绮一旁斥责:“你就坏吧,自己不情愿做,就一把推给李龄,不怕他当场撂了挑子?”

李之嘿嘿乐着,“你们看着,胖子准保乐呵呵应下来,即使他心也是发憷!别看轩王府只来他一人,却是表明其身份格外凸显,再经由他,力促明王府与我郡王府缔结姻缘,两方家族只会对轩王府心生感激,李龄就是硬着头皮也要迎上。”

“我有些明白了,姐夫是说轩王府内部,关于下一代继承者还有异议,这胖子大病初愈,才导致他原有第一顺位资格不被贬弃。如今能有代表轩王府出头露面会,无疑是他一次证明自己的会!”李怿忽然间脑洞大开。

清绮转而向他斥责:“你姐夫叫他胖子是有原因的,你有何资格这样称呼,见了面可要称呼长河兄,要懂得礼数!”

李之缩了缩脖子,暗向李怿使个鬼脸,“你这话没错,想你姐夫也是坐运筹策之辈,与这等小事情”

话将吐一半,立觉耳朵被人揪起:“就知道给我弟弟吹嘘,我可是知道你怕不知其规矩,唯恐被人笑话,才把锅甩给了李龄!”

李怿叹了口气,拍了拍李之肩头,那安慰眼神,分明是在意味;有此母老虎做老婆,此生凶吉难料,但她是我姐,兄弟也只能为姐夫默默祈福了。

转眼来到明王府,府门前早聚集一大宗迎接人群,虽说尚是白天,体味不出几个硕大灯笼张灯结彩喜气氛围,但人人喜笑颜开,足以昭示出此户人家喜悦心情。

前往提亲队伍只有一驾马车上下来一人,却是那位一副趾高气扬姿态的胖子李龄,虽说经由李之一番调治,早无之前庞大身子,但此人之前名号在长安城可是响当当的,因而立即有人认出他来。

他乐呵呵自怀取出大红喜帖,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采择之礼各项名目,交由立在门前等候的明王府大管家。

管家接纳采择礼单也仅是个程序,随接了便是一挥,另堆聚在门前众人散出门道,各驾马车上人才纷纷现身。

李龄回身恭请临淮郡王夫妇二人当首进入,他身后还紧随二人,各执有斧、称二物。

人群里观瞧的李之,匆匆催促李怿赶上前去,就与清绮挤在人后呵呵狂乐,还别说,李龄果然很喜欢给他安排的这个会,当然至少表面一脸喜意,看不出其人心底在暗骂不已。

明王府内也在短短时间内,就布置得里外一团喜气洋洋,一家瑞气浸在满庭春色含生意里,红心巧绣,红梅翠竹,各有喜庆表示。

新老明王亲领一众家人候在庭前,很快与临淮郡王一方喜笑盈盈混作一片。

两家人实际上并没有过多谈及定亲礼仪,多在攀谈家常,自有两方师爷、管家交接所有一切。

“两位孙女是我儿后代,目前夫妇二人久驻麟州大都护府,眼见二女年岁已到,就打发回长安城解决婚配大事,由我这个当爷爷的来主定婚事!府孙儿李呈知晓贵府大公子李怿尚未婚配,便出主意引二女前往正清绮堂,想着暗观察一番,谁料想意外相见,彼此间竟是一见相投,却是省却了我们长辈一番辛苦!”李桐微笑着捋须细讲其巧。

临淮郡王畅笑回应,“我家小儿可是瞒得这个父亲好苦,若非是正私下里讲与我,这小子还不知哪一日向我提起!当晚晚辈就想赶到明王府,也被正给拦下了,不然还真会做出冒失之举!”

“原本我有意省去了一切繁琐事,毕竟咱们两家彼此交往已深,都知根知底,何必那般曲折。但明王却是发话,姑娘家二老不在京都,这门亲事更要隆重些,这才有今日一番举措!”

即使老明王是现任明王亲父,自家儿子名号可是朝廷脸面,也得以明王尊讳相称。

明王此时才开口:“临淮兄弟,其实明王府与贵府还有另一层关系,不知正回去后与你详谈了?”

临淮郡王点点头,“正双亲早故,念在其亲事将近,苦于未有家世根底,明王府一力承接下来,临淮还要在这里向贵府表示感激!”

不待他起身恭谢,明王已抓住他,“这里没有外人,彼此间恩惠不讲也罢,都是自家人,断无解释意义!说起来,郡王府今日此行,也算是回到自己家,这亲上加亲,两厢叠罗,我倒认为很是值得大操大办一场,事先未与临淮兄弟相商,这时候也不算晚吧?”

临淮郡王哈哈大笑,“不晚,不晚!明王大人这句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正是你家儿,李怿为我家儿,两家又有女儿互嫁对方,可不是寻常亲上加亲了!一切贵府做主,临淮郡王府必当遵从,没有任何意见!”

明王望了眼李之,压低声音像是神秘作态状:“我倒认为正、李怿两门婚事凑在一日共同举办,来场盛大婚典,不能说普天同庆,倒也算得上皆大欢喜,还给朝廷诸位大员解去两相奔碌之忧,你以为如何?”

&nsp; 临淮郡王眼前一亮,“咦?这个主意还真是妙极,我们两家情形不同于任何一家,完全可以摒弃寻常婚嫁风俗路数,喜事自然就讨个喜庆兴旺,凑到一起也的确给旁人带去更多便宜。而且两个婚事一同置办,也免去朝廷关于铺张禁令嫌疑,几相结就,尽如人意,果然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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