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429节

  贾琮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道:“你们最好祈祷贾雨村没有冤枉你们,进了江南刑名大牢后好好待着。只要你们出来,我就会追究你们和甄钜黄鹉彼阄业氖隆D忝堑闭嬉晕沂裁炊疾恢溃烤湍忝钦馊捍阑酰虏幻芏甲霾坏剑蚕牒ξ遥俊�

  此言一出贾珲、贾珂、贾珄、贾珅、贾珇等人登时傻眼儿,一个个面色惨白,如见鬼怪般看着贾琮。

  贾琮冷冷一笑,理也不理他们。

  任诸葛泰的人,将他们一众当了大半辈子大爷的人给押走。

  这时,宋岩、方哲、褚东明等人的马车才缓缓从船板上下来。

  不过都是老江湖了,似根本没有发现后面吱哇鬼叫的一幕,别说贾家那些人,他们连码头上一干江南文武重臣都没看进眼里,一个个自马车上下来后,观光起这扬州府的风物景色,指点江山,自得其乐。

  看到这一幕,贾琮心里都为那些督抚们感到难过。

  都说破门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更何况是堂堂一省督抚?

  可那只是对寻常百姓人家而言。

  对于大部分出过入阁宰辅的江南十三家而言,总督又如何?

  不提他们各家自身出去的官员,只那些门生故吏,和数十上百年来交织出的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他们就敢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告诉世人,他们才是江南的主人!

  最重要的是,江南十三家多有清名,造福乡杍,兴教化,各处风评都极好。

  哪怕是秦栝、甄钫庋娜耍诎傩彰媲埃际俏挛亩偶械赖滦扪娜寮夜印�

  从不仗势欺人,更别说欺男霸女这样的恶行。

  这些人家,对家里的佃户仆婢也都宽和有佳。

  如此一来,谁会惧怕官府?

  谁家又没有官?

  所以,看到这些望族巨室们如此蔑视他们,方悦、郭钊等人虽差点咬碎牙呕出血,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但也更坚定了他们推行新法的信念!

  若长此以往,大乾必回重现唐时五姓七家的旧况,朝廷威严何在?

  或许大部分人未必有这样心怀天下的胸襟抱负,他们只是单纯的忍不得自己被人如此无视羞辱。

  但殊途同归,这一刻,江南文武重臣们,都无比渴望将新法大行天下。

  江南十三家能如此超然,除却他们个个家风不错,向学之风严谨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基础,那就是每一家名下都有庞大的土地,有数以千计的佃户为他们劳作,所以他们不缺银子,不缺仆婢。

  正是有了这个基础,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去求学,去延请名师,去游学交友,去勾连门生故旧,去编织一张张越来越庞大的关系网。

  只有断了这个根基,这些巨室望族们,才会断了继续壮大成怪兽的养分,渐渐枯萎。

  念及此,方悦深吸一口气,看着贾琮露出善意的笑容,大声道:“不愧是松禅公的弟子,果然心怀天下。我等官员老朽,折腾经年,始终打不开新法的门路。还是贾大人下江南不到半年,就为我等开辟出了新局面,佩服,佩服!”

  郭钊也笑着附和道:“早二年前,本抚已知清臣公子大名。一笔清臣体,三阙清臣词,四言惊天下,名动京华。更为了孝道,弃笔从戎,在雅克萨城下立下一等大功。原来本抚其实并不深信,直至今日,终于再无疑虑。天降英才于大乾,国朝之幸,社稷之幸,亦是我等老臣之幸!”

  话音刚落,布政使唐延就接着道:“说起来,也难怪贾指挥使能写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好文来。贾指挥使出身贾家这样的家门里,却能长成这样。而且虽然有旧党的成分,可行事却极偏向我代表天下民心所向的新党……”

  “唐大人!”

  贾琮没让唐延将话说完,也不等变了脸色的方悦、郭钊、诸葛泰等人使眼色制止,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眼神讥讽的看着唐延,笑道:“我是真没想到,唐大人还能出现在此地。”说着,又看向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诸葛泰,道:“臬台大人,本座交给你的那封信,莫非你隐匿起来了?今日你最好与我有个交代,不然我会对你们新党更好的。”

  诸葛泰面色一变,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不劳贾大人费心。”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方悦,沉声道:“督臣,这是锦衣卫指挥使贾琮贾大人交给下官,当日白世杰派人送出求救信之一,是……送给唐大人的。”

  “不可能!”

  唐延闻言,面色骤然一变,眼神如瞪厉鬼般瞪向诸葛泰手中那封信。

  等面色阴沉的方悦接过信后,诸葛泰叹息一声道:“下官本等着折返金陵后再交给督臣,毕竟,事关重大。”

  方悦犹豫了下,不过见贾琮在一旁虎视眈眈,又有宋岩并江哲、褚东明几个江南十三家族长旁观着,虽心中恨极,也不得不当着众人面拆开信封,只浏览一遍,面色瞬间铁青。

  唐延见之亡魂大冒,大急道:“大人,白世杰已死,仅凭一封莫须有的信,怎能定我堂堂一省布政使大罪?”

  方悦闻言,顿时迟疑起来。

  却听贾琮冷笑道:“唐大人应该很好奇,本座手中怎会还有这样一封信吧?呵呵,因为唐大人手中那封,是本座派人临摹后,派缇骑装作白家人,去送给唐大人的。有趣的是,唐大人接到信后,就急忙忙的出了府,对了,本座手中还有详细记录的时间……唐大人是巳时初刻接到的信,然后连一刻钟的犹豫都没有用,巳时二刻就出了门,急着往码头赶去。”

  “胡说!”

  唐延声音尖利的叫着否认:“本官若是如此,怎未来扬州?”

  贾琮叹息一声,摇头道:“因为江南还是有一只黑手啊,唐大人即将到码头之际,有人与你通风报信,阻止了你的行动……当然,你也可以不认,毕竟那只黑手极了不得,根本没留下踪影。但是……只要本座将你当日随行人员拿下审问,唐大人你猜猜,他们会不会认,嗯?”

  唐延原本庆幸之心,听闻此言后,登时一沉,面色苍白的看向方悦,道:“督臣,下官一省布政使,焉能让他这个佞臣胡为?他是旧党中人,刻意诬陷打击下官这等新党干臣啊!”

  贾琮奇道:“唐大人,你刚才不还夸本官虽出身旧党,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你是新党干臣啊,说话总不能和放屁一样吧?”

  “噗!”

  其他大佬们都还扛得住,宋岩身旁搀扶他的宋华却还是功力浅些,被贾琮故意激怒方悦、郭钊之言给逗的喷笑。

  不过等无数双眼睛看来,一时间宋华差点连呼吸都停住。

  骇然之余,却愈发钦佩正中间,与几方人马正面交锋而占尽上风的贾琮。

  方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人,先请唐大人下去,待本督……上书奏明天子,等待圣谕,再作处置。”

  说罢,方悦目光幽深的看了贾琮一眼。

  贾琮洒然一笑,看向宋岩。

  宋岩老眼中的激赏根本不加遮掩,颔首问道:“琮儿,近来可有新作否?”

  此言一出,在场无论新旧二党,甚至正被推向后面的唐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贾琮。

  他们终归都是文人。

  贾琮想了想,笑道:“回先生,今日之作没有。不过当初自南而北,清扫锦衣叛逆时,弟子路经赤壁时,倒有所得,当时并不完整,正巧,今日补完。”

  宋岩哈哈一笑,抚掌道:“好!今日正是好时机,既已补完,琮儿何不诵来?”

  贾琮微微躬身礼曰:“诺!”

  应罢直起身,侧身正转,面向滚滚江面。

  烈烈江风吹拂斗篷飞扬,贾琮大声诵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

  

第四百零八章 超然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壮志。”

  “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

  “好!!”

  贾琮面色平静的诵罢转身,看向宋岩,宋岩抚掌大笑,高赞一声。

  宋岩身旁的方叔和、石公寿、褚东明、甄应嘉等人,也无不颔首激赞。

  方叔和叹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呵呵,这怕不是你自己的写照吧?果不负清臣公子之名!”

  这话,贾琮依旧面色清淡,却让江南文武那边好些人面色不自然起来。

  灰飞烟灭的,不正是他们的人么……

  褚东明呵呵笑道:“其实这词让清臣诵出,还是有些奇怪的。周公瑾赤壁大战时,业已三十有四。清臣你夸他英姿勃发,那你自己又算什么?旁人只道你不是谦逊,而是在自夸。”

  石公寿也笑道:“极是,看到清臣这样的少年俊才,实在让我等老朽心生哀意哪。不过结尾处,你又说‘多情应笑我,早生壮志’……这里你为何要用此句,可笑我多愁善感,竟早早生出了豪情壮志?有些不通啊,你这是自嘲?”

  这是挑刺的,不过贾琮还未言,宋岩便道:“此处多情,倒也未必作多愁善感解释,也可作‘自作多情’、“不自量力”之解,意为应笑我不自量力,过早的生出壮志……可见那时琮儿的确心境并不好,颇为抑郁,竟心生自疑,可是发生了何事?”

  贾琮点点头,一直平静的面上,出现些许愧然,道:“先生明察秋毫,当时弟子心境的确不稳。自神京而出,骑乘数千里至濠镜,在粤州诛杀叛逆后,又马不停蹄一路北上。时日天降大雨,再加上疲惫不堪,至赤壁时,弟子与手下数位部下皆染了风寒,几到了难以为继之地,险险性命不保……

  弟子并不惧死,只是亲兵部下却因信我,追随弟子南征北战,结果因弟子轻狂,自以为是,使得他们落入危境。

  夜观赤壁,弟子思及公瑾当年,自惭形秽之极。

  不过,幸好弟子铭记先生教诲,不敢自弃,且弟子不到进学之年,得天子以锦衣相托,皇恩之重,旷古难寻。

  又怎敢以小小风寒忘陛下所托?

  再加上部下亲兵的鼓舞,总算一起度过难关,无一人折损……

  事后,弟子再观赤壁江水,以为在漫漫青史长河中,眼前一切不过流云。

  所以一时挫折低谷不当看的太重,实在不该自怨自弃。

  周公瑾虽在赤壁风华绝代,光耀千古,但他日,我未必不能超越。

  故而以一樽清酒,先祭江月,再祭古人。”

  宋岩闻罢,老人眼中已满是慈爱和骄傲,他颔首道:“所以,至今日,你也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才完成此首佳作?”

  贾琮谦逊一笑,躬身道:“弟子不敢轻狂自大,妄以微薄小功自比公瑾当年。

  只是如今锦衣复立,从无到有,框架已稳。

  天子旨意大体已经完成,剩余者,不过按部就班缓缓发展,所以弟子……”

  “不对吧?”

  一直沉默的江南总督方悦忽然打断道:“既然贾大人明知皇恩深重,就当知天子如今以新法为重!

  就算重建锦衣,也是为了推进新法之用,否则要之何用?

  本督不信,贾大人离京前,陛下没有……”

  “方大人!”

  不等方悦说完,贾琮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他,沉声道:“本座警告你,不要以你的猜测,来揣摩圣意,此非人臣之礼也。”

  方悦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憋死,面色涨到发紫,怒视贾琮,却终究不敢乱说。

  揣摩圣意,非人臣之道……

  这他娘的……

  这种话,哪个臣子敢说?

  从来只有天子严厉训斥大臣时才会用,可若说贾琮说错了,倒也不算……

  方悦眼睛瞪得鼓鼓的,快憋出来了。

  郭钊没有急智,其他人要么地位不够,要么也是笨舌头,诸葛泰不得不上阵,道:“督臣之意,是贾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身为儒家弟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此四言,振聋发聩,令天下群儒钦佩。

  贾大人师承松禅公,土地兼并之害,不用本官赘言。

  而新法,是解决此顽疾之不世良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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