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精打细算的威博特来说,这又可以省下一笔开销,而且食堂里的伙食还不错,面包管够,还有一小份蔬菜,偶尔还供应牛奶。
想到了这里,威博特就很得意,在整个开发区,乃至整个保加利亚,能免费提供三餐的工厂都是屈指可数,机械厂就是其中之一。
和相熟的同事打了一下招呼,威博特就进入了食堂。此时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领取了一份早餐,威博特就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国债的消息传播的还是很快,短短的几天内,通过报纸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即便是一群天天和机械打交道的技术宅们,也有在讨论,正在用餐的威博特很快被吸引住了。
好吧,19世纪末的保加利亚民众还没有养成看报的好习惯,主要是穷的!毕竟这个年代的印刷成本可不低,一份普普通通的报纸,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几天的收入。
普通民众都知道了国债,都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情况大家还不是很清楚。
“听说这次国债的利息,最高的居然超过了10%?你们有知道么??”一个人眉飞色舞的说道
“真的么,萨达姆你小子没有骗我??国家居然给这么高的利息,为什么不向银行贷款呢??”另一人疑惑的问
“**,不要听他瞎说!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就在银行里上班,国债的利息最高是1075%,但是期限是二十年!!到期再还本付息,你仔细想想看,这还高么??”又一人不削的说道
听到被小布什质疑的话,萨达姆就像踩了尾巴,一下子生气了,厉声问道:“怎么不高??不还是超过了10%,我有说错了么??小布什先生!!”
“那又怎么样?萨达姆‘先生’,长达二十年的国债,你等的了么?万一中途要用钱怎么办?又或者是政府发生变故怎么办??我看还不如短期来的靠谱,虽然利息低了点儿,起码风险小啊!”小布什冷笑的说
萨达姆不削的看了小布什一眼,说:“你个胆小鬼!做什么不要担风险?吃饭都可能噎死呢!”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他们谈话的声音太大,引起了食堂管理人员的注意,一名青年男子前来制止。
“两位先生,请遵守食堂的纪律,文明用餐!如果再发生高声喧哗,那么就请出去!”
吓得萨达姆和小布什立马道歉,齐声说:“非常抱歉,我们太激动了,马上就改,再也不会了!”
受斐迪南的影响,机械厂的规矩可是非常森严的,或者说现在保加利亚所有的工厂都很重视规矩,搞的和军营差不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是有明确的规定,一旦触犯,后果可是十分严重的。
不要看来人说的很轻巧,“请出去”容易,想回来就难了。那也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和食堂的免费餐告别了,一日三餐准备自理吧,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当然也可以选择离职,但19世纪保加利亚的工人还是很纯朴的。他们可以为因为任何理由离职,唯独不能因为自己原因,违反规定受罚而离职,那样会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
再说机械厂的工作,可是很抢手的,工资待遇、福利好,在保加利亚所有工厂中都是排名前列的!外面想进来的人多的去了,为了这份工作萨达姆和小布什都是过五关斩六将,从一群竞争对手中杀出来的。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威博特还没有去打听,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心里暗想,“看来国债的消息是真的”!同时也更加想把事情搞清楚了,毕竟萨达姆和小布什的谈话太简略了,具体的细节还没有说,就被食堂管理员打断了,当时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再过去问了。
威博特是典型的技术宅,不善交际,认识的朋友不多,每天是车间——食堂——回租来的宿舍,三点一线周而复始。偶尔碰到休息日,最多就是在家里睡个懒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现在要打听消息,这可为难他了,与人打交道一直是威博特最头疼的事!但是承诺了妻子的事,总得要做吧!
怀有心事,威博特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一连出现了好几次错误,这引起了工友们的注意。
要知道这样的错误是要被扣钱的,正常情况下,威博特这样的熟手是不会犯的,何况还是连续出错!
“威博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和主管说一下,休息两天吧,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假了?”和他同组的科尔沁关心的问
“没事的科尔沁,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么?什么时候生过病啊??再说了,大家都在加班呢,最近一段时间谁不是天天加班啊!”科威特笑了笑说
19世纪的工人,可没有后世那么娇贵,每天上十五六个小时的班,通常情况下生了病,休息两天就算奢侈了。不是大病,不看医生!对于普通工人们来说,看一次医生,基本上就要宣布一个家庭的破产。
即便是斐迪南出台了劳动保护法,工人们除了增加了一些收入,工作的安全性有所提高外,其它的还是没有多大改善。为了多挣钱,工人自愿选择加班,反正只要付了加班费,政府也是装作没看见。
科尔沁看了看威博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又叮嘱道:“嗯,那就好!你要小心一点哦,要是再出问题,今天你就白干了!”
听了科尔沁的提醒,威博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收回了心思。可不是么,要是再出错,今天恐怕真的要白干了,对于这威博特可不敢掉以轻心!
[113.一百零九、小人物的世界]
威博特的异常,也引起了车间管理人员的注意,诺大的机械厂上下几千号员工,有点儿小状况是在正常不过了。
遇到这种情况,管理人员都有丰富的经验,午休时间威博特主管苏泊尔-伊万诺夫,就过来找他谈话了。
“威博特你今天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苏泊尔试探的问
面对主管的问话,威博特知道麻烦了,要是解释不清楚,估计自己要被休息了!休息他到是想,可是一想到收入,又果断的放弃了。忙说:“没有!没有!苏泊尔先生你看我像生病的样子么??”
苏泊尔上下大量了一下威博特,没有发现什么毛病,想了想后说:“要不这样吧!今天下午你就先别上班了,厂子里请来了医生坐诊,你先过去看看吧!”
听到了主管说看医生,吓得威博特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苏泊尔先生,我真的没事!!”
19世纪末,欧洲的医疗环境,真要形容的话,就是“贵”、“很贵”、“非常贵”、“十分的贵”
可以说医生是有钱人的专属,普通人是避之不及。尽管机械厂的收入不错,但是普通工人还是没有能力承担庞大的医疗费用。
没办法,19世纪的工业水平有限,西药生产成本居高不下,而且是卖方市场。斐迪南穿越后,也不是没有打过药品的主意,可以他不是学化工的,没有办法改进工艺,成本还是降不下来。
不要说19世纪,即便是21世纪,很多地方普通民众,不还是对医院望而却步??甭管大病小病,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轻轻松松的就能消耗掉一个月的工资。这还是没有大毛病,真要是有大病,一个普通的家庭,立马会面临经济困境。
苏泊尔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笑着解释道:“放心吧!这次来的只是医大的实习生,主要是来积累经验的,诊断是免费的!”
听到了免费,威博特忐忑的心平静了不少,点了点头,就和主管一起走了。活了这大半辈子,他还从来没有看过正儿八经的医生,最多也只是接触过乡下的土医生,也想去见识一下,尽管只是实习生。
不过等他们到了地方,发现从医疗室到外面走廊,都排起了长长的人龙,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威博特是不知道了。看着外面只在增加没有减少的对伍,他知道今天下午是轮不到自己了。
想了想,威博特还是决定告诉主管算了,反正自己也没病,用不着浪费时间,于是说:“苏泊尔先生,你看这么多人,我又没病,就不用给人家医生再添麻烦了?”
苏泊尔看了看人流,不确定的说:“你真的没有问题?要知道现在可是个好机会,是厂子里组织的,有病就赶紧治,费用会比外面低得多!大不了多排一会儿队,今天不行,明天又来?”
看着热心肠的苏泊尔,威博特就快哭了出来,为难的说:“我真的没有病!主要是昨天晚上,我和妻子聊了一下国债的事,今天准备找人打听一下,所以上午有些走神!”
苏泊尔问道:“真的?”
威博特十分肯定的说:“千真万确!”
苏泊尔想了想说:“那好!你写五百字的检讨交给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记住啊,检讨必须要深刻啊!”
听到要写检讨,威博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恨不得自己一个扇耳光,早知道要这样,怎么也不能说呀!苦笑的问:“啊!可不可以不写啊?”
苏泊尔瞪了一眼,说:“你说呢?”
“厂子里的规定,需要我提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