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向来都浅的很。”文鸯撇了撇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大炮吵闹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睡?”
“说起来还真是。”凌统也是很无奈的撇了下嘴:“长公子居然要大炮夜间还继续发射,不仅羯人睡不安稳,就连我们自己也被闹腾的得不到消停。”
“要说云中城的城墙还真是牢固。”文鸯说道:“大炮轰了一天,少说也用了七八百颗炮弹,可城墙却岿然不倒,我们中原的城墙还真不一定有这么结实。”
凌统笑了一下:“羯人虽然野蛮凶悍,可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值得我们去学的地方。要是他们一无是处,我们中原又怎么可能一直被他们袭扰,而中原人则很少能够出关给他们带来麻烦?”
“凌将军说的是没错。”文鸯回道:“不过羯人再怎么凶悍也还是搞不过我们大魏的将士。自从长公子出关以来,羯人除了后撤,我就没见他们做过什么像样的事情。今晚要是羯人真的会出城,我反倒对他们多了几分佩服。”
“其实我也认为羯人不会轻易出城。”凌统回道:“可长公子认为他们会出来,我又能说什么?只能依着长公子的性情。好在飞熊营将士都是吃惯了苦的……”
凌统说话的时候,特意看向身后躺着的数千飞熊营。他在看向飞熊营的时候,文鸯的目光却落在云中城的城门方向。
“凌将军,羯人还真出城了。”文鸯一句话,引的凌统赶紧扭头看向云中城。
夜色下,云中城的城门打开,从城门那里开出黑压压一队羯人。
出城的羯人并没有浩浩荡荡络绎不绝,让凌统难免有些失望:“就这么一点?”
“凌将军是功劳立的大了,看不上这些小功劳了。”文鸯笑着说道:“要是将军觉着羯人太少,那就把这桩功劳给我,我不嫌弃他们人少。”
“长公子交代了要我做的事,我又怎么可能麻烦文将军?”凌统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招呼还在躺着的飞熊营将士:“羯人出城,你们也都该起来了!”
凌统下了命令,飞熊营将士们纷纷爬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收拾铺在野地上的毛毯和被子,只是抓起兵器和盾牌,就跟着已经站起来的凌统,往炮兵那边走去。
飞熊营将士走向炮兵,文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开出雁门关,凌统奉命率领飞熊营。
自从出关以后,许多大仗都是凌统冲杀在前,文鸯和其他将军出战的机会反倒是少之又少。
跟随曹恒出关的将军们,包括文鸯,对凌统都是有些妒忌。
曹恒对使用飞熊营情有独钟。
来到关外以后,飞熊营已经屡次立功。
相比于他们,其他将士反倒像是来关外打秋风的,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建树。
看着凌统带领飞熊营将士走向炮兵阵地,文鸯轻轻叹息了一声。
跟着他来到这里的校尉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叹息什么?”
“叹息什么?”文鸯朝着凌统率领的飞熊营一指:“自从出关以来,凌将军和飞熊营立下战功无数,我们却在做什么?攻打羯人部落,虽然全军都有参与,可哪一次不是飞熊营冲在最前面?数起战功,我们谁有飞熊营立下的多?”
文鸯的话让校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没再吭声,心里也是一阵感叹。
文鸯说的没错,自从来到关外,他们这些人好像一直都在看着飞熊营立功,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飞熊营来到炮兵后面,远远的望着正在出城的羯人。
走出云中城的羯人不过三两百人。
-远远望见炮兵阵列后面数千飞熊营,他们停了下来。
出城的羯人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发现,在魏军的炮兵后面有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望见那群魏军,羯人停了下来。
带队的头领一脸的错愕。
出城之前,他还特意观察过,魏军炮兵只是孤零零的在那里开炮,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人。
才这么一会,他们的身后居然就出现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错愕的望向出现在炮兵后面的飞熊营,羯人头领喊道:“赶紧回城!”
虽然只有一两千人,出城的时候也得排着队才能走的出来。
城门倒不是很狭窄,然而羯人都是骑兵,他们出城的时候需要排着队伍。
头领下达了命令,已经出城的羯人纷纷掉头,而正往城外来的羯人则还继续往前,两股人马汇聚在一起,相互推挤着,虽然还没开战,城门口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望见羯人乱了,凌统喊道:“将士们,把火箭都给我拿出来!”
列阵等待的飞熊营将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火箭。
头一排将士端起火箭,瞄准乱哄哄的羯人。
当他们的火箭被人点着时,城头上观望的石邪弈于暗叫了声“不好”。
“快!都快进城!”此时的他已经是悔到肠子都青了,恨不能立刻出城把羯人一个个给扔进城里来。
可他毕竟没有那样的本事。
出城的羯人听见他的喊声,反倒比先前更乱了。
大炮还在轰鸣,炮弹打在城墙上,漾起一团团白烟。
飞熊营将士端着的火箭发射了出去,飞向拥堵在城门外的羯人。
火箭飞向羯人,在他们之中爆裂开。
乱哄哄的羯人顿时被轰的四散飞起,带着他们出城的头领,也在爆炸声中掉落马背,随后湮没于无数马蹄之中。
出城的羯人终于退了回去,城门缓缓关上。
凌统抬起手臂,示意将士们不要继续发射火箭。
将士们停了下来。
在后面观望的文鸯走到他身旁:“凌将军怎么不下令飞熊营出击?趁着羯人混乱,应该是可以杀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