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祝融身旁,曹铄扭头看了穿着厚厚衣服的她:“夫人是不是还觉得冷?”
“以往只是去过益州和交州,并没感觉到多冷。”祝融回道:“没想到中原居然是这么的冷。”
“你还只是来了中原,没有去过北方。”曹铄说道:“如今的北方,怕是有些地界已经开始落雪。”
“雪?”提起雪,祝融一脸的神往:“我只是见过神峰上有雪,因为那里太高,从来也没有去过。”
“到了中原,入冬以后你可以看到一场又一场的大雪。”曹铄笑着说道:“对于没有见过雪,而且还有厚厚衣衫御寒的人来说,它确实是值得神往的。可对于每到冬天都能见到的人来说,雪已经没有什么好稀奇。有些贫寒的人家,到了冬天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他们对雪甚至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雪的祝融,听着曹铄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多少感觉。
想要让人真的认同某一样说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真的见到,而不是仅仅只凭着描述说给他们听。
“离洛阳还有多远?”曹铄向身后跟着的邓展问了一句。
“还有四五十里。”邓展回道:“今天不一定能够到达,明天必定是可以进城。”
“明天就能到洛阳了。”曹铄对祝融说道:“洛阳有处皇宫,不过早年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后来虽然又翻建了一些,却已经没了当初的气势。我们这次到洛阳,只是暂时居住。等到长安那边一切置办齐全,会迁到长安。”
“我听说大汉的都城就在洛阳,夫君怎么偏偏要迁到长安?”祝融不解的向曹铄问了一句。
曹铄回道:“大汉的都城并不知是洛阳,曾经也在长安。只因王莽之乱把长安祸害的不成样子,光武中兴以后,才迁到了洛阳。早先董卓一把火给洛阳烧个精光,我要是重建这里,不仅耗费的时日长远,而且加速重建,需要花费的钱财也是数不胜数。无论怎么算,都还是选择长安建都更加合适,何况长安这个名字,还有个好彩头。长安长安,长治久安。以这里为都城,那是再合适不过。”
“夫君说的这些我虽然不是很懂,可听起来却觉得很有道理。”祝融回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彩头,也不知道重建城池得要多少财富,我只知道凡是夫君认为对的,必定都是对的。”
祝融曾是蛮人女王,谁说出这样的话,曹铄都不觉得奇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人十分意外。
“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好在曹铄也不是个懂得谦虚的,他嘿嘿一笑,对祝融说道:“我确实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你能这样想,那是一点点的在了解我了。”
曹铄毫不谦虚的回应,让祝融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只能微微一笑,再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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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队伍驻扎在离洛阳不过十多里的地方。
其实曹铄要是决定继续前进,都不用到后半夜,他们就能返回洛阳城。
离开蛮荒之地,将士们连天加夜的赶路,已经十分辛苦。
眼看都快要回到洛阳,曹铄也不想让将士们赶的太匆忙,于是就决定多在野外住上一晚。
帐篷里,曹铄和祝融相拥而眠。
身为魏王和蛮人王妃,他俩并不需要亲自带着孩子。
孩子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一直跟着乳母。
赶了一天路,已经十分疲倦,和祝融欢愉一度之后,曹铄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曹铄隐约听见帐外传来邓展的声音:“主公,郭公来了。”
睁开眼睛,他看到身旁的祝融还沉沉的睡着。
看向帐帘,曹铄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是不是邓将军在外面说话。”
“是我。”邓展回道:“郭公带人来迎接主公。”
邓展口中的郭公,当然是指郭嘉。
曹铄坐了起来,轻轻拿开祝融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来到帐外,他看见邓展正等在那里。
“来的是奉孝?”虽然已经猜到是郭嘉来了,曹铄还是问了一句。
“正是。”邓展回道:“听说主公已经到了这里,郭公特意前来相迎。”
“人在哪里?”曹铄又问。
邓展回头指向军营边缘,对曹铄说道:“他们并没有进入营地,还在外面等着。”
“好些日子不见,奉孝居然也变的如此拘谨。”曹铄微微一笑,对邓展说道:“前面带路。”
为曹铄领路,邓展引着他来到军营边缘。
远远的,曹铄就看见那里站着一群人。
越走越近,他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郭嘉,而郭嘉身后,则是一群留守洛阳的将军和幕僚。
众人见曹铄来到,纷纷躬身行礼:“恭贺主公平定南蛮。”
曹铄抬了下手:“平定南蛮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恭贺的。你们不在洛阳,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主公回来,洛阳城今晚始终城门洞开。”郭嘉回道:“可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主公回返,直到派来查看的人回复,才知道是在这里驻扎下来。”
“走了这么远的路,将士们早就困乏了。”曹铄说道:“眼看就要回到洛阳,我也不想让他们走的太赶,于是先决定在这里驻扎一晚,明天早上启程不迟。”
“主公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只是太过挂念,所以还是没能忍住,迎了过来。”郭嘉又回了一句。
看向郭嘉身后的众人,曹铄摆了摆手:“你们辛苦了,可洛阳不能没人看顾,先都回去,明天一早我将启程,上午应该就可以进入洛阳。诸位都先回去,等我回到洛阳,再和你们谈论后续的事情。”
“奉孝今晚留在军中,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众人纷纷应了,曹铄又吩咐郭嘉留下。
等到众人离去,郭嘉向曹铄问道:“主公是不是要和我谈有关羯人的事情?”
“我想知道羯人为什么可以突破雁门关,还袭扰了我们的村庄?”郭嘉提起羯人,曹铄也不转圜,直截了当的问道:“雁门关守将当时在做什么?”
“主公四处征战,已经平定了中原,不说雁门关,各地都是防备松懈。”郭嘉回道:“早先我们也曾打过羯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主公的厉害。别说雁门关守将,就算是我,也没想到羯人会这么做。”
羯人居然敢袭扰雁门关,提起这件事,曹铄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他向郭嘉问道:“袭扰雁门关的羯人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当初对羯人可是没有留过情面。”
“主公当初确实是杀了不少羯人,可这几年羯人再度强盛。”郭嘉回道:“袭扰雁门关的这支羯人,首领名为石邪弈于,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