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这才把他递给旁边的蛮族侍女,向曹铄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被巫医倒提着打了两下屁股的小婴儿,当然就是曹铄和祝融的骨肉。
看到骨肉被打,曹铄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也明白,婴儿从母体中出来,要是没有发出啼哭,口腔里的羊水控不出来,而且内脏等等都会因为不哭而受到损伤,巫医这么做,也正是说明她有着接生的经验。
生了孩子的祝融,脸色有些苍白。
曹铄握着她的双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辛苦你了。”
祝融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夫君,果然是个男孩。”
“是的,是个男孩。”曹铄说道:“他会像他的母亲一样,成为了不起的蛮王。”
“蛮王是沙摩柯,我们的孩子将来成人,也不过是部族的首领而已。”祝融说道:“我倒不想要他有多大的权势,只要他能成人,安安稳稳的,长大以后被族人尊敬,我也就满足了。”
“他一定会成为被人尊敬的人。”曹铄说道:“我还以为生孩子要用很长时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生了出来。”
“可能是我时常走动的原因。”祝融说道:“我们和中原的女人不同。中原女人怀了身孕,多半可以在家中养着,所以生孩子会慢一些。我是自从有了身孕,每天也得不闲着的在族中各处查看。如今倒是受了这些做法的好处。”
“不管生的顺畅不顺畅,女人生了孩子,元气还是会受到损伤,你得好好歇着,可不要再胡乱走动了。”曹铄握着她的双手说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交代我去办就好。”
“夫君尊贵,是中原人的王,即便我的族人也都认同了夫君是他们的大王。”祝融微微一笑,和曹铄相互凝视着:“我曾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嫁给任何男人,直到遇见夫君,我才知道,身为女人,早晚是要嫁给男人的。只是嫁的男人值得不值得罢了。”
“我会让你一直认为嫁给我是值得的。”握紧了祝融的双手,曹铄说道:“等孩子满月,我陪着你返回洛阳。到了那里,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已令人重修长安,估计在洛阳也住不了多少日子,你就得陪着我去长安。”
祝融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蛮人女王,向来给人刚毅果敢的感觉,可在曹铄的面前,她却温润如水,柔顺的就像是一只驯养过的家猫。
才生了孩子的祝融,身体还很虚弱,曹铄也没有和她说太多的话。
劝着祝融睡了,曹铄起身来到洞府外。
祝融生了孩子,消息已经传到了整个部族和三军将士的耳中。
曹铄来到洞府外,听闻消息早就赶来的将军、幕僚和蛮人洞主,纷纷向他行礼,高声喊着“恭贺魏王喜得公子”。
向众人按了按手,曹铄脸上浮起笑容。
听到了消息的蛮人,也纷纷欢呼着喊叫起来。
他们的欢呼很乱,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喜庆。
而曹铄带来的魏军将士们,则自觉的排列成阵,跟着喊出“恭贺主公喜得公子”。
人们的喊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在庆贺着祝融为曹铄生下公子。
等到欢呼声止住,曹铄喊道:“祝融女王为我生下儿子,我决定三军同乐,全民同乐。从今日起,喜庆三日,所有耗费从我府中拨出!”
曹铄的决定当即得到了潮水一样的应和,人们都在欢呼着,尤其是蛮族欢呼的更加起劲。
蛮人是个擅长歌舞的族群。
他们的歌舞苍劲有力,和中原歌舞截然不同。
当天晚上,到处都是点燃的篝火。
魏军将士和蛮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载歌载舞。
才生下孩子的祝融当然不能到外面见风,初生的小婴儿也在襁褓中谁的香甜。
祝融的洞府外,曹铄身后只站着邓展和祝奥俩人。
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听着人们载歌载舞的欢歌笑语,曹铄对俩人说道:“你俩也别在我身边,过去和他们热闹热闹。”
“我这人不爱热闹,主公是知道的。”邓展回道:“还是让祝将军过去,我在这里陪着主公就好。”
“说的好像我很爱热闹似得。”祝奥撇了撇嘴:“邓将军要是想去热闹只管去,主公身边有我就好。”
“你俩今天好好去玩一玩。”邓展和祝奥都不肯走,曹铄笑着说道:“说不爱热闹,无非是没机会罢了。你们要是有机会,我还不信都不喜欢去凑凑热闹。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就给你俩一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我还得去陪着王妃,你俩在一旁也不方便。”
邓展和祝奥相互看了一眼,俩人都有些迟疑。
曹铄张开双臂,一边一个搂着他俩的脖子,小声说道:“行军打仗,连个婆娘都没有。军中虽然有些犯妇,可将士们每天享受的,你们也是不屑于去碰。蛮人族中可是有不少美人,看上哪个我让人给你们撮合。在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少,还不趁机逍遥,你俩在等什么?”
“主公,这……”俩人脸上都露出一抹尴尬,邓展想要说些什么。
“可别说你们不想女人。”曹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往前一推:“去吧,今晚不用回来,这边有卫士照应,不用着你俩。”
被曹铄推出了两三步,邓展和祝奥还在迟疑着回头。
曹铄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俩人这才离去。
目送俩人走远,曹铄正打算转身返回洞府,陆逊从旁边走了过来。
“主公。”来到曹铄面前,陆逊躬身一礼。
“伯言不去玩乐,怎么想起来见我?”曹铄笑着问道。
陆逊回道:“回禀主公,我刚才得到消息,雁门关一带前些日子遭遇羯人突袭,守军完全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雁门关遭遇羯人突袭?”曹铄眉头一皱:“哪里来的羯人?守军为什么毫无防备,他们的斥候在做什么?”
“主公一统天下,各地都在欢庆,谁还能留意到羯人?”陆逊说道:“雁门关守军也是没有想到羯人居然会突然发难,不过他们后来打的也还算可以,虽然有些损失,却不是很大。”
“不是很大什么意思?”曹铄问道:“他们认为损失到了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大?”
曹铄又问道:“损失多少将士,附近百姓损失了多少,有多少村庄被摧毁,城池有没有损耗,这些他们是否有传报送来?”
看出曹铄脸色不是太好,陆逊回道:“从雁门关传来的消息称,守军损失了三二十人,附近确实有几个村庄遭到羯人洗劫,有些女人和孩子被羯人掳走,百姓死伤大概三五百人。”
“守军损失三二十人,百姓三五百人。”曹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女人和孩子被羯人掳去,如此惨重的损失,居然和我说什么损失不大?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认为,他们在战报中故意缩减了数目,为的就是减少罪责。”
“主公说的是。”陆逊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