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盗匪是“崇庆七鹰”。
准确的说，是招安前的七鹰，甚至不是七鹰，只有四鹰或者五鹰。
“包拯，你怎么看？”
“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公孙策，你怎么看？”
“我觉得凶手是武林高手。”
“你们俩说的都是废话。”
“李兆廷，你怎么看？”
“我觉得杀戮不会停止。”
“为什么？”
“因为我是布衣神相。”
李兆廷转身返回客房。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觉得李兆廷说得对，最近办案太多，两人有些疑神疑鬼。
达摩智的死没什么影响。
无遮大会照常举行。
大相国寺僧人辩论佛法。
各个分院的弟子推举方丈。
衍悔出了一套试卷，让戒字辈候选人做题，考验弟子对佛法的理解，把选票和分数分别加权，分高者胜。
这是相对比较公平的考察方式。
门人弟子对此毫无意见。
展昭主动弃权。
展昭虽然有法号，但他本质上是俗家弟子，成年后肯定会还俗，不可能担任方丈，否则展昭有三分机会。
蓝凤凰小声问道：“李哥哥，什么是无遮大会，是不是不穿衣服？”
李兆廷解释道：“无遮二字的意思是心中坦荡，无所遮挡，无所妨碍，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
“我怎么觉得少了个人？”
蓝凤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果然少了一个人。
二师兄戒嗔。
戒字辈是大相国寺中坚力量，四位最年长的师兄，各有不同职责。
大师兄主管田地、房舍；
二师兄主管财务、商贸；
三师兄主管戒律、奖惩；
四师兄主管食堂、菜园。
戒嗔平日里寡言少语，在大相国寺存在感极低，师兄弟纷纷打趣，表示他不应该叫戒嗔，应该法号戒语。
由于戒嗔存在感实在是太低，直到考试开始，没人发现少了个人。
唯有蓝凤凰这个脑洞清奇、喜欢数光头的外来者，看出戒嗔不在。
戒嗔不在？
李兆廷问道：“展昭，戒嗔的禅房在什么地方？快带我过去！快！”
展昭心中惊讶，突然发现腰带被提了起来，只能乖乖给李兆廷指路，一脚踢开房门，里面是戒嗔的尸体。
戒嗔被人用擒拿手杀死，身上有很明显的擒拿锁缠、分筋错骨的痕迹，李兆廷比对伤痕，发现是龙爪手。
李兆廷在尸体上比划了几下。
脑中分析两人交手过程。
今天凌晨，一个神秘人从窗户进入戒嗔的房间，两人是熟人，戒嗔对此人没什么防备，主动请对方坐下。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议事。
商谈到比较关键的时刻，对方突然以少林正宗龙爪手出手偷袭，以捕风式抓住戒嗔咽喉，防止戒嗔吵闹，以捉影式抓住脉门，防止戒嗔反抗，紧跟着双手同时发力，捏碎戒嗔的骨头，为了混淆视听，连续出了十三招重手。
戒嗔双臂骨骼寸断，肋骨被爪劲扭断半数，腰腹骨骼均有磨损，致命伤并不是咽喉，而是膻中穴的指印。
有形无相，有相无形。
无相劫指。
这门指法是内家纯阳指法，不是至阳至刚的路子，而是温暖如旭日，出手时无形无相，让人看不到踪迹。
简而言之就是……无声指！
最适合漆黑夜战、偷袭暗杀。
尤其适合对付瞎子。
瞎子大多擅长听声辨位，无相劫指没有声音，也没有痕迹，除了花满楼原随云这种高手，根本察觉不到。
包拯和公孙策飞速赶来。
看到戒嗔的尸体，心中惊讶。
还真被李兆廷说准了。
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
李兆廷在房间内搜了搜，家居摆设没有问题，只是缺了一件东西。
账本！
戒嗔私下做生意的账本。
作为大相国寺财务总管，戒嗔时常支取钱财放贷，不是正常的放贷，而是地下钱庄，他的生意做的很大。
这么大的生意，岂能没有账本？
展昭问道：“有什么线索？”
李兆廷道：“为钱杀人！”
第84章 最残忍的极恶之人
杀人的理由有很多。
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女人。
确认杀人动机是很重要的事。
只有明确凶手的杀人动机，才能不被对方误导，推理出事情真相。
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大多数人觉得凶手刺杀戒嗔，是为了方丈选举获胜，这是最最明显的动机。
越是明显，越有可能浑水摸鱼。
戒嗔成为方丈的概率非常低。
如果想除掉竞争对手，应该刺杀成功率最高的戒逸、戒贤，就连戒空竞选成功的几率，也比戒嗔高一些。
如果想用戒嗔嫁祸戒逸、戒贤，一举除掉多个目标，未免太明显。
候选人只有四个。
死了一个，两个嫌疑人，剩下那个要么是凶手，要么是买凶杀人。
如果剥离竞选方丈的背景，从戒嗔本人进行推理分析，会发现戒嗔在外有很多秘密，尤其是金钱的秘密。
负责管钱的，有几个干净？
武林高手为钱杀人，并非难以置信的事情，反而在江湖中很常见。
在庙堂同样很常见。
狄仁杰厉害吧？
平生遭遇的最危险的杀局，就是一个穷疯了的内卫为了宝藏设局。
狄仁杰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设局坑害太子、宰相、王爷，连带着把皇帝算计在内，竟然是因为工资太低。
狄仁杰平日查的案子，要么是阴谋造反的蛇灵，要么是外敌入侵，怎么会想到有人为了赚钱，把太子和皇帝算计在迷局之中，直接落入了陷阱。
武侠世界也有这种事。
快活林高老大算天算地，为了利益不顾一切，就是为了几张地契。
再想想背刺师父，心心念念获取宝藏的口技宗师、砌墙专家、考古达人、虫系宝可梦训练师、装死高手、背刺王者的骚操作，对这些都能理解。
李兆廷分析各种线索。
一个形象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冯素贞问道：“官人，大相国寺的案子太怪了，如果杀戒嗔是为了钱，为何杀达摩智，难道他守着宝藏？”
“有这个可能！”
李兆廷掏出小铁盒。
萧远山给的藏宝图。
三和逸士年轻时在藏地找到的。
达摩智是密宗喇嘛，很可能知道相关隐秘，被穷疯了的歹人盯上。
鸠摩智负责牵线搭桥。
对方拿出达摩智需要的东西。
李兆廷没有继续推理。
暂时没查到更多线索。
继续推理毫无意义。
很可能走入死胡同。
如果李兆廷没猜错，接下来不会发生更多杀戮，今晚会有些变化。
比如……偷盗秘籍！
……
夜！
大相国寺静悄悄的。
戒贤带领武僧护卫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