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都不行？
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强力的道歉方式之一了。
更强力的……他也觉得羞耻。
但眼看这个替死鬼没有被拿捏住，他也慌了神。
神器：躬匠精神的使用判定，有两个方向。如果犯下的错误越大，那么就越难以被谅解；但另一方面，如果道歉的方式花样百出，超出了接受道歉者的 预期……那么越是离谱，就越容易被谅解。
显然，他选择的“即将犯下的错误”太大了，而 他道歉的方式，又太寻常了。
“吴桑……等一下，吴桑！”吉村宪司猛然大喊一声，下定决心。
然后……在吴泰宁以及所有直播观众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开始快速地脱下衣服。
………………
“他这是……疯了？”
龙国对策组内，有专家不敢置信地问道。
没人能回答他，其实他们已经猜到答案，但没人能想到，这个答案太离谱了。
“这难道是使用神器的代价？”另一个专家把大家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个神器的代价是……脱衣服？”
没人接话，这也太离谱了。
“应该不是脱衣服。”丁正浩尚且还算镇定：“应该是某种概念性的东西，比如社死、羞耻……否则他就应该在一开始这么做了。”
“这个神器已经在吴泰宁身上生效一次了……就是他开门那一次。”
“神器的效果，显然与道歉有关，应当是可以强制目标接受他的道歉。”
这个解释还算靠谱，所有人稍作思索后都接受了这个答案。
显然，吉村宪司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要高于上一次的。
“一会儿看看吴泰宁的情况……如果他被神器影响了，找机会给另外两人提示，让他们尝试一下把吴泰宁救下来。”
………………
副本内的吴泰宁，没来得及阻止吉村宪司的动作。
他速度极快地将全身衣物脱光，然后将衣服堆在一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倒在吴泰宁的面前。
“吴桑！请一定要原谅我啊！吴桑！”
他做出这种行为……
吴泰宁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了。
他觉得……人都不容易，要不……
这次就原谅他？
去医生那里看看药物而已，放在现实中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在怪谈副本中，就太危险了……得先把情报传给队友才行。
“行了行了，原谅你了。”
“不过，得等放风时间结束后，才能去医生那里。”
第33章 又一次提示
“我已经收到对策组提示了。”
放风区域内，吴泰宁找了一个角落，招呼另外两个龙国天选者，三人进行信息交流。
尽管已经遭到了八嘎国神器：躬匠精神的影响，他依然还是坚持了底线——
底线就是，在做踩雷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之前，一定要让队友得到自己传递的情报。
“这个副本中，我们看到的东西……不是真实的，而是与我们的潜意识相关。我们的潜意识中，认为这里应当是什么样子，这里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一句话，就让龙国的另外两名天选者惊讶不已。
在副本中，天选者未必可信——除非他与你一样是龙国天选者。
而且，吴泰宁也已经说出，这些信息不是他自己推理出来的，而是从龙国对策组的提示中得来的。
龙国对策组发出提示，意味着他们已经能够确认这些信息的正确性，所以两个队友都完整地听完了他所转述的所有情报。
正如其他国家所预判到的，在三人的交流中，吴泰宁并没有使用什么暗语或者隐喻。
丁正浩组长的提示中已经说过，涉及到潜意识的信息，任何信息的扭曲、失真，都有可能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如果无法确定对方能够读懂你的暗示，就不要在传递信息时试图隐藏。
尽管大家都是龙国天选者，实际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是在副本之间的间隙。这样短暂的相处，能培养出一定的配合和默契，但要说能不能使用相对更加少见的暗语实现交流……就未必。
“泰宁，如果这里是潜意识影响的副本，那有没有可能……所有人的潜意识中都存在出口，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天选者之一，郭浩提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丁组长在发出提示的时候，也已经说过。
“不要过度联想。”吴泰宁很严肃地摇摇头：“出口是否真实存在，谁也不知道……目前大致能够确认的，只有图书馆、诊疗室、放风区域是真实存在的。”
“对了，我一会儿要去一趟诊疗室。”交代完所有信息，并且确认两个队友收到后，吴泰宁平静地说出了下一句话：“吉村宪司请求我帮他去试一下那里的药物，我答应他了。”
“等我回来，告诉你们药物的效果是什么……”
“吉村宪司？”郭浩敏锐地发现了问题：“你怎么会答应他的要求？”
“他需要我去试一下医生药物的效果。”由于已经完成了计划中的事情，吴泰宁所遭受的神器的影响，变得更加明显：“他也挺不容易的，我觉得还是帮他一下……”
不对劲！
郭浩皱起眉头。
吴泰宁说的话有问题，他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条提示出现在他的面前。
【龙国对策组向你发起通话请求，是否接通？】
这是场外的龙国对策组，同样注意到了吴泰宁的问题，第一时间向他旁边的天选者……发出了提示。
郭浩选择接通。
“郭浩，你要阻止他。他受到了八嘎国神器的影响。”提示中，丁正浩的语速很快，但仍然镇定。
“神器？八嘎国的神器是什么？”
“还不清楚具体的信息，目前推测是与道歉这一行为有关，吴泰宁接受了吉村宪司的道歉，因此吉村宪司影响到了他的思想和行为。”
丁正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向你们传递的信息是没有问题的。”
“我能用什么办法将他救下来？”
“语言提示或者阻止他行动。”丁正浩稍稍停顿：“或者试一下将吉村宪司和他分隔开。”
“注意，不要有攻击行为，会导致怪谈副本的惩罚……”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丁正浩沉默了十几秒。
“尽力而为吧。”
郭浩知道，沉默意味着丁组长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龙国天选者都可以使用的神器是生花笔，但在这件事上，生花笔并不能解决问题……即便临摹诡异暂时阻止吴泰宁，等神器效果结束了怎么办？
何况，临摹出诡异后，要献祭一个等同于它力量的诡异……这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对抗神器的力量……真的有希望吗？
郭浩忧心忡忡地结束通话。
………………
与此同时，在秦渊所在的副本里，巴托尔德来到了秦渊的牢房之外，敲了敲门。
“秦渊，医生让我带你过去。”
医生就是灰勒拓德，李东的学生。
秦渊快速将自己所做的事情过了一遍。
灰勒拓德应当没什么理由主动寻找自己……除非，是龙国天选者在其他副本中的行为，对他产生了影响。或者，被他所得知。
相比于其他副本中的诡异，灰勒拓德应当算得上一个相当友善的诡异了——而且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好。”秦渊答应下来，让巴托尔德打开牢房门：“他有没有说，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巴托尔德先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猜是要观察一下惩罚后你的情况。”
之前莫里斯拉着巴托尔德教训秦渊，莫里斯是遭到了惩罚的。巴托尔德也被连累，受到了比较轻微的惩罚。而秦渊则是完全没有遭受惩罚。
巴托尔德当然心知肚明，所以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有人还没从惩罚中恢复——不可能是他自己，那就是莫里斯了。
“嗯。”秦渊答应下来，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由技能“烹饪大师”所生成的面包。
“离开这里之前，最好还是吃我的东西吧。”他看着巴托尔德有点懵地接过去，又加了一句：“这里的食物不适合天选者吃……嗯，算是我的失误。”
他之前已经暗示巴托尔德，狱警就是囚犯。
而囚犯吃的，当然是牢饭——牢饭，至少在他所在的四人空间中，是被他的潜意识所污染了的，包括李雪松现在也以他所提供的食物为生。
这一切就是因为，他在进入副本时，对牢饭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而这份怀疑在这个小规模的四人副本中，也是有分量的。
这些绕来绕去的想法，巴托尔德当然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决定先按秦渊的要求做，再去考虑。
就算秦渊对他有什么图谋……一个通关时就要死的人，还怕什么值得图谋么？
第34章 挑剩下的书
“只是普通的日常检测而已，不用担心。”
灰勒拓德脸上带着笑容，与秦渊聊着天。
这一次，灰勒拓德找他过来的理由是日常检测，来了之后，聊的事情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渊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者是想要离开。
双方需要交流的关键信息，之前已经进行过交流。同时，对于药物的测试，秦渊之前也已经做过。至于其他药物的作用……大致可以猜测到。
如果以避免被怀疑、被注意的原则，这次见面并非必要的。
但灰勒拓德还是这样做了。
所以，这意味着——有什么需要秦渊避开的影响。
或者，有人要过来，这个人对于秦渊来说有一定的重要性。
“你的体内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做戏做全套，尽管秦渊的情况他并不需要确认，灰勒拓德还是从上到下扫视了秦渊一遍：“通常如果有多余的东西，得做手术取出。”
这种做法，秦渊是清楚的。在青山市人民医院里，曾经的外科，应当就是做这些事情的——虽然在他接触到青山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外科已经取消了。
只剩下了邵思雨和一个外科医生。